程思等他睡着了之后把外套穿上，脚步轻而又缓慢的拉开门出了病房。

黑暗里，蒋遥睁开了眼睛，看着黑暗中深不见底的房间，眼里失落瞬间来袭。

她这是走了吗？

她去哪？

她走的背影让他想起了上一世那个令他心脏骤停的瞬间……

片刻后，他闭了眼，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夜很深，但这才是喧嚣都市的开始。

霓虹灯在街道上到处闪耀，路灯沿着马路通向无边的的黑暗，沿着路，一直沿着路，照亮……

程思走到医院大门，打开手机，看见了好几个未接电话。

宋琳，谢骆，叶旭铭。

还有江芳……

她点开未接电话的界面，摁着这一条未见电话记录点了删除。

然后重新拨通宋琳的电话。

宋琳在嘈杂的包厢内捂着一只耳朵认真聆听。

问她安全到家了没有。

程思说到了，完后嘱咐她早点回去，少喝点酒后就草草挂了。

程思走到马路上，顺手打了个的。

到了派出所门口后，给了钱下了车。

外面下起了雨，化作水雾飘在地面上，瞬间就湿润了一片，程思看了眼大门，抬脚走了进去。

正在值班的警察抬眼看到了一位小姑娘，放下手中的资料走过来。

一脸和蔼的问她：“小妹妹，你来这干嘛？”

程思左右看了看，脸色变得有些温和。

淡淡的开口：“我是蒋遥的朋友，在合尼街那条巷子……何时殷群殴的事。”

他听到了刚刚处理的一些事情的文件，就是关于未成年人打架斗殴的事情，见她脸上冷淡，眼睛在寻找什么似的。

“嗯，好的，这边需要登记一下，你跟我来吧。”

交流一会儿后。警察同志带她来到工作的地方登记好之后跟着她一起去“和解”。

程思看见眼前一群花花绿绿的人，穿得跟在春天似的，薄短袖棒球服紧身裤小皮鞋，擦得蹭亮亮的。

她一眼就注视到了不远处的何时殷，再看资料时，她不小心瞥到了证件上的照片，跟他本人很不像，染着红绿色的头发，脸上像发育不良似的骨瘦如柴，眼底没光，黑眼圈很严重，但是仔细看还是有区别的。

等到程思走近点后，何时殷也看到了程思，他一个挑眉，踢一脚铁栏杆瞬间惊醒了昏昏欲睡的混混们。

程思停在隔着铁门的半米处，警察在他身边看着防止有意外发生。为方便他们之间的谈话，他隔的有一米多远。

何时殷脸上黄央央的，瘦的皮包骨都露出来了，脸上挂了彩，站着腿脚不太利索，他挑眉，双手撑着铁门，靠近。

瞬间，后面的混混不怀好意的笑，发出奇怪的声音：“唔……殷哥NB！！”

何时殷冲程思吹了一口气，然后扯着嘴，眼睛跟抽了似的看她，缓缓说出口：“美女，来看爷呢？”

程思闭眼，屏住呼吸退后一步，歪头，几秒后，她恢复了，不咸不淡的说：“多久没刷牙了？口气这么丑？”

程思做的就是要惹怒他，让他对她发出危险的举动，然后她就有理由告他，并且她那个所谓的爸爸也会出手，因为他自认为自己很出名，而且很要面子，他的女儿受欺负了，他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程思咬牙，手握紧，而后放松下来，无声的安慰自己。

何时殷笑笑，低下头伸手摸了把头发，然后看向后面的弟兄们。一笑，他们也跟着笑，就这样，尴尬的气氛缓和了一点。

他重新开口：“美女，说话好听点，这样有人爱！”

程思冷笑歪头，双手平摊开。

何时殷抓了个染着粉红色头发的人到他旁边，手勾在他脖子上，脸上面露出猥琐的表情，说话自带恶心感：“美女，我见过你，不就是二中的嘛，长这么好看，让我玩玩？”

程思看向警察同志，他听着那混小子这样说人小姑娘，想出手，程思摇头，示意他别出手，她自己来。

她眉心一跳，勾唇，附身轻声对他说：“再讲大点声……”

何时殷和搂着的兄弟对视一眼，一笑，发出在这个幽静的环境里感觉震耳发聩的笑声。

程思忍不住一个打颤，闭了眼，片刻后恢复如初。

听见他对旁边的兄弟讲：“哈哈，她讲什么？”

“让你讲大声点，她——”他挑眉，语气重了些：“想被你*。”

程思点头，然后露出笑容，缓慢的说：“你不想？”

何时殷一把推开身边的勾着的人，重新附上来，=

程思也跟着靠近，语气偏轻：“那你也要等出来才能玩了……”

“你外婆在医院吧？”

何时殷脸上一僵，听了几秒，然后继续笑，“关你他妈什么事？”

她继续讲：“脑瘤？晚期？没钱？”

他停住了笑容，手有些颤抖，抓着铁栏杆的手背青筋暴起，头抵着门的一瞬，发出重重的一声响，他恶狠狠的瞪着她。

“你要干什么？嗯？目的是什么？”

“你他妈说啊！”

他发狂，身后的兄弟们也懵了，一瞬间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程走近一点，方便他动手。

“你猜猜我是直接找人把管子拔了还是直接把以后的医疗费用直接划掉？”

“你别忘了，我程家在整个平阳市有资产的，我爸很疼我，我想干什么他就一句话的事！”

程思装作阔小姐的模样，语气狠而又霸气。

何时殷猩红着眼，退上因为全身的动作而冒出了点点血迹，染红了裤子。

他恶狠狠的伸手去掐她的脖子，程思主动靠近一点，手隔着衣服握着他的手腕，用力怼向自己。

旁边的警察见状，伸手去拦，口里警告：“警告，请你立即住手，不然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不一会，她小脸已经红透了，她剧烈咳嗽，还是不满意，一直抓着他的手使劲掐自己的脖子。

见他还不松手，警察赶忙喊人来帮忙。

他身后的兄弟们只有寥寥一两个上前来拉扯他，不能让他在派出所犯事！

他猩红着眼，握紧了手中的力度，发了狠似的，等到来了一两个警察，使劲拉扯才让他松了手。

然后几个警察打开锁跑进去一人拿手铐铐着何时殷，一个拿着特殊武器对着后面，防止袭警。

程思捂着脖子半蹲在地上，使劲咳，男警察叫来了一个女警察扶她起来去休息。

她缓缓推开，朝何时殷走近，身边的警察想拉住她，只见她伸手然后哑着嗓子回：“放心……不会像刚才那样了。”

俩警察在旁边看着，离得很近，听到了面前这个少女看似温柔可爱柔弱的不堪一击说出了即狠又狂妄的话。

“你想在牢里待几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