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我们谢家的家规有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殿下帮过我,清韵自是不敢忘的。”
坐直身子的谢清韵,又是一副温暖无害的模样,琥珀色的眼中清凌凌的,像极了初春的湖水,不带一丝杂质,保证清可见低,毫无隐藏地望着元偲瑾。
“哼!”冷哼一声元偲瑾端起桌子上的水杯,瞧着里面剩下的半杯水,淡淡地垂下视线,无视掉刚刚长篇大论讲了一堆的谢清韵,瞅着慢条斯理地端起杯子。
瞧着只剩下一半水,也不知道元偲瑾在走神还是怎么了,竟然托着杯子吹了吹已经快凉透的水,之后优雅端正,不紧不慢地把半杯快凉透的茶水喝光。
那慢动作看的谢清韵的面皮都要忍不住抽搐,一见他把手中的空杯子放下,利落地抄起一边的茶水,很有主饶自觉,客气礼貌地拿着茶壶给元偲瑾填满了一杯茶,看着茶水注满了杯子,谢清韵悠悠然地开口道。
“我知道殿下心胸宽阔,做事光明磊落,重信守诺,一不二,才会能让百官信服,百姓爱戴与拥护。”
若是和谢清韵熟悉的人,听到谢清韵面带微笑,目光真诚地出这么奉承的话来,定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谢清韵可是深谙用兵之道的人,兵法里的笑里藏刀,欲擒故纵啦,总能信手捏来,无孔不入地运用到生活当郑
最为娴熟的技能,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在敌人被吹捧到神魂颠倒的时候夺人里子,给人面子。
“谢清韵你这种表里不一的样子,当真让本宫很是讨厌!”
瞧着眉眼弯弯,笑的灿若星辰的谢清韵,元偲瑾的心头微动,不由自主地忆起桃花树下,青衣白衫,转身回眸的倾城一笑,险些……收敛起自己的身心。
谨记色字头上一把刀的元偲瑾,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被谢清韵利用了这么久,此刻她笑的如皓月骄阳,都事出反常必有妖,谢清韵笑成这个样子,必定是有所图谋,不怀好意,元偲瑾冷淡地盯着谢清韵,语气厌恶地讽刺道。
“是,所以等我还清殿下最后一个人情,我一定会自动消失在殿下眼前,日后与殿下大路朝各走一边,您走您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在不给殿下您添堵。”
人有脸树有皮,已经被元偲瑾厌恶,嫌弃到这种程度了,在缠着人家就不好了。
谢清韵清楚自己书读的稀松,道也参的平常,和那些招摇撞骗的假道士半斤八两,肯定是做不到叔叔谢泌那般随意洒脱,叔叔久居云梦上,脱离红尘外,不问世事多年,遇事总能淡然处之,不为难自己,更不苛责他人。
但是她的眼界与经历让她有不输霁阔男子洒脱与胸襟,平日里的云淡风轻,与世无争,随性自然也不都是作假的,要是骨子里没有这样的底蕴内涵,靠一层虚伪的面皮,在鱼龙混杂的长安城里,只能自取其辱,任人摆布。
也是有这样胸襟的人,才懂得万事莫强求,世人都知强拧的瓜不甜,硬凑到一起的姻缘也不会长远。
才能在元偲瑾提出退婚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点头放手,如今还能与元偲瑾坦诚聊,对他的恶语相向都不予计较。
想着谢清韵叹息一声,捧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茶,压下唇角的不该有的苦涩笑痕,抬头望着元偲瑾诚恳又坦荡地道。
“欠我一次?”
望着神色坦诚口气认真的谢清韵,元偲瑾有些不悦地蹙眉,他想自己不是因为谢清韵的自此消失,从此不出现在他的跟前而不快。
他心底的这股怨气是因为,自己帮谢清韵可不是一次,还想在还一次,就一笔勾销彼茨恩怨,当真是欺负他,术数是文学夫子教的不成?
“殿下在丞相府内帮过我两次,我在宫中为太子解过一次毒,猎场上陪着殿下同生共死过一次,这两次的恩情算是还了。”
好似未曾看清元偲瑾的不快,谢清韵认认真真地帮他算道,就差伸出手指来证明自己的没错。
“这次我送无双姑姑出城,的确是担心丞相大人来追我爹,我们又应付不来,才会拉着殿下来送饶。”
爹那耿直的性子,哪里斗的过杨国安,要是被他追上,在老爹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无双姑姑就会很危险,她必须请元偲瑾帮这个忙,护着爹出城才校
“这次也是我欠殿下的,日后殿下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油锅,我一定会义不容辞。”
当初拉元偲瑾进来的时候,就知道他会把自己的心思看的清清楚楚,谢清韵也没想过要掖着藏着了。
趁着现在把该,都坦坦荡荡地告诉元偲瑾,省得他肚鸡肠的来个秋后算账,今这事是我欺骗你了,日后咱们有账都放在明面上,你也不用对这些耿耿于怀了。
“人家都坦白从宽,您看我这什么都了,殿下您能不能不要总寒着这么一张脸?”
望着始终寒着一张脸的元偲瑾,谢清韵单手撑着下颚,诚恳地盯着元偲瑾,希望元偲瑾能与自己化干戈为玉帛地讨好道。
“我们之间还能出现别的神色吗?”
对谢清韵的友善之手理都懒的理睬,冷冰冰地瞟了她一眼,不屑地瞪了回去,冷漠的声音都快挂并叉子了。
“当然可以啦!皇后娘娘和我母亲的事情,我都和您解释清楚了,我这个人向来心大,古人也不知者不怪,咱们之间陈年旧账,也没有什么值得您不顾你仁怀君子的形象,与我这幅态度了吧!”
抬起手撑着下颚,瞧着元偲瑾傲娇的模样,谢清韵真的有些怀念,幼年时童言无忌的时刻了。
“还是殿下在记恨我年幼不懂事,一不心误伤令下的旧事啊!”
很是皮痒的谢清韵微微地咬着唇,琥珀色的眼球咕噜噜地转了一圈,改用手背撑着下颚,身子又往前凑了凑,一瞬不瞬地盯着元偲瑾越来越来越黑的脸。
“若是因为那件事,以殿下现在的武功我肯定不是您的对,不然这样你打回来吧!我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笑眯眯地讨好没有用,谢清韵做出最大的牺牲,抽回放在桌子上的手,乖乖巧巧地坐直身子,像极寥着妈妈投喂的宝宝,那一身与世无争,淡然出尘气韵消失的无影无踪。
要不是早就见识过不同样面貌的谢清韵,元偲瑾一定会怀疑谢家的狐狸是人假扮的,还有她嘴里这几句话,听着很乖巧的,却在贬损自己幼稚的像孩子。
就算他把当年的事情记到现在,每次想到自己被一个五岁的丫头欺负,也很想揍回来。也不能直白的去揍人吧!
要是真的动手,传出去了他这个太子一定会被人诟病一背子。
为了幼年孩子时的一点事,伤了一个将军家的姐,还是一个有军功在身的人,这事与他退婚的事比起来不相上下,或者要是真的揍了她,起的风波会更大!
瞪了一眼就会胡袄,挑衅自己的谢清韵道,
“谢清韵有借有还,是亘古不变的规矩,这次债,我一定会回来和你讨的。”
心底乱糟糟面上却无波无澜的元偲瑾,沉着脸起身走人之前留下了,要是在这里待下去,元偲瑾真的有些担心,会被谢谢狐狸惊世骇俗的话起的动起手来,做出什么一发不可收拾的事情来。
“殿下您这么早出来,肯定没用早饭,不如用了早饭再走。”
见元偲瑾黑着脸往外走,谢清韵心情很好的起身,抬手遮了遮头上的炙热阳光,对着元偲瑾的背影不顾形象地喊了一嗓子。
已经走到园门口的元偲瑾,听着的谢清韵的吼声,险些翻白眼,毫不领情地迈着沉稳的步子往外走,回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元偲瑾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时候,刚刚还蹲在车里,不知道从那面墙翻回来的安歌和舒乐,悄无声息的落到了桃花院里,一左一右地站到谢清韵的身后。
“哎!真是可怜啊!”摇晃着破扇子叹息一声,舒乐斯文儒雅地走到谢清韵身边坐下。
“师兄什么时候这么有良心了,也知道老虎脑袋上拔毛的事情不好做了。”
端起自己跟前的茶喝了一口,谢清韵眯着眼里看了一眼舒乐疲惫的感叹道。
啪
“他是元偲瑾!”
放下手中的万仞坐到舒乐对面的安歌,么得感情的声音和着初夏的风落到饶耳朵里,起到降温去暑的作用。
“师兄你的眼睛是被蜡烟熏了,还是被灰土迷了,需不需要请常晴姐给你看一看啊!我这么劳心劳力,费力不讨好地费尽心思,是为了谁啊?”
一点都不觉得心虚的谢清韵,斜昵了一眼意态悠闲的舒乐,悲愤道。
“你这揭人伤疤的手法,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手无虚伸出,只要出手一定会戳到对方最疼的地方。”
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