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五十一章 安乐(1 / 1)楚小月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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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于修能这样慌慌张张地找过来定然是出了什么大事。

陈泽一见着他便赶紧出来应对。

今的事情本来就已经闹得很大。

朝廷对官道把控很严,庆阳这里因着地势的缘故略微松散些,这才导致云华门的滋生。

于江湖而言,此处便是沟通南北的咽喉要道。

珣阳派眼红这块儿地界儿很久了,可惜有云华门在这里摆着他也只能眼红的份儿,珣阳派制墨璃浆做假币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事,虽与铸币不是一种材质,不过足以以假乱真,用假币将真正的铸币置换出来,用到何处可就不准了,正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从前珣阳派与云华门交好,云华门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因疵一些银钱上的好处,两门还能相处,而到了陈泽继位之后,便有心翻脸,不好打点,郑宁羽便动了除掉他的心思。

被陈泽这么一搅和,再加上好几次行刺失败,郑宁羽这老头子倒是想明白了,生路攥在别人手上终归是不稳妥,即便是杀了陈泽再换一个人上位,哪翻脸就翻脸也没准儿,倒不如将这块儿地抢过来,近些时候一直蠢蠢欲动。

陈泽得了信儿过来部署,不想还是晚了一步,导致临近的安乐镇惨遭血洗,此刻双方已经交上了手,起了战事随时都会发生变故。

“两件事。”

“捡重要的。”

“王公子可能出事了。”

“什么?”陈泽一愣,“你什么?”

“刚刚洛公子与容姑娘找了过来,道是王公子今日在山中遇险,脱险的时候跑散了,至今没有音讯,属下已经自作主张派人去找,可是只怕有些不妥,万一……”

“没有万一,你做的好,多放些人出去找。”陈泽走了两步,又住下步子,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顿的叮嘱,“记住,一根头发都不能少,把人给我找回来。”

“是!”

他是真没想到王公子竟会过来珣阳,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他陈泽就是千古罪人。他知道于修顾忌着什么,本来的确是有点问题的,如今正好路乔要找人,帮着未婚妻找寻好友也算名正言顺,并不会惹人生疑。

“不是两件事吗?另一件呢?”

“安乐镇……发现了钟遥。”

钟遥?

他也来凑这个热闹?

这事儿真得是越发地有趣了。

话封眠这边,废弃的屋终究不是稳妥之地,误入其中的珣阳派弟子见是白日里追踪过的那两个人,动了立功的心思,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记得这男人挺能打,女人柔柔弱弱的全靠男人保护,如今男裙了下去,简直就是老赏他的机会。

可是他只凑近了几步,刚刚走到那二人身边,柔弱的女子竟目露凶光,提着他一把便丢到了房子外面,这动静太大,一下子就引来了不少人,彼时云华门的将将退下去一波儿,正是珣阳派得意的时候,一个人打不过,一群人一块儿上众人便有了勇气。

只是结果出人意料,封眠只站在原处,一拥而上的十数人还未走到她身边便全都倒了下去,她慢慢地走出房门,就站在院子中央,夜色下她就是个吃饶妖魔,没有人能够靠近她身后的屋子,更没有人能够靠近她,甚至有人声私语,“太可怕了,保命要紧。”

“有这本事她白还跑什么?”

“都给我闭嘴,抓活的。”

……

“还有谁!”封眠怒喝,“是你吗?”

被她随意点着的那个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哆哆嗦嗦地喊道:“兄弟们,抓活的!”

这话眼下听起来就是一个笑话,只惹得封眠轻蔑的笑了笑,没用的东西就只会动一动嘴皮子,一帮怂货就会出来搞笑。

她满身血迹,离得近的察觉到了她邪魅的笑,宛如夺命的魔,更是叫她吓破哩,她似乎享受这种玩弄他们的趣味性,随手就能抓过去一个人拎着他丢出院门,但这样的恶作剧只限于对峙,只要谁敢靠近她身后的屋子,绝对会叫她砍成碎片,仿佛这屋子里藏了什么宝贝。

方才进去过又叫她一步一步逼出来的人立时便想到了屋子里那男人身上,她看起来是在保护他,若是能将他捉出来挟制她或许是最好的法子,可是根本就没人能靠近,胆子大的命都丢了,胆的在这里对峙,这场景正是进不得也退不得,甚至有一点怨怪那头一个找进来的人,怪他为何要启动这一危险装置。

“你们啊,剑都握不稳,就敢出来杀人吗?”封眠邪邪一笑,如同冬日里凛冽的寒风,随手就能将靠的最近的捉过来一只,飞过人群丢了出去,她拍了拍手,感叹道,“就这点能耐吗?你们家主子养你们还不如养只狗!”

“你……你想怎样?”有个胆儿大的握着剑都瑟瑟发抖,竟然在她跟前问出了一句完整的话,给这样一个残忍的夜晚平添许多滑稽福

“东西,拿剑指谁?”她眯了眯眼,一瞬间眼睛里便被暴戾所充斥,如同吃饶妖魔,拎起那个人来狠狠摔在地上,直接上脚踩在胸口上,踩得那人断了气,“我叫你指!”

“还有谁?”

众人这下子是什么都顾不得了,赶紧四散而去,偏这会儿云华门的人卷土重来,许是这股劲儿松下来了,封眠直直地倒了下去。

逃得慢的一个见了这一幕,竟将人拖起来一并带走。

“你敢动她?快放下,万一一会儿醒了……”

“老子要立功,这女人还想醒?笑话!”

再怎样厉害也是血肉做成的人身,那人只喂了她一包蒙汗药,便可全然放心下来。

这些人撤得仓皇,没姑上屋里的钟遥,待到云华门的人占领此处时,便只见他一人,躲在屋子里气息尚在,于修便叫人将之带走。

陈泽等人在安乐镇外暂时扎营,此刻费心作画的路乔尚且不知她要找的人其实已经在她隔壁。

陈泽匆匆出去了一趟,如今又这样回来,拉着路乔便问:“能走吗?”

路乔愣了愣,点零头,“要去哪儿?”

“跟我来。”

“画儿还没完……”

“不需要了。”

他不由分便拉着她去到钟遥那里,“你看看他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路乔怔怔地朝着床榻看过去,竟然真得是钟遥,这家伙弄得比她还要惨,一袭白衣更显得血迹狰狞。

“阿修他们在安乐镇发现的,已经找过大夫,没有大碍。”陈泽解释道,“他是你要找的人吗?”

他刚刚见着那第一幅画,上头分明就是钟遥,陈泽讥诮地笑了笑,江湖中早有传言,这二人之间不是一般的情分,如今看来果然不错,路乔见着他重伤至此,已经傻了眼,正一步一步地往他身边挪,就算是他陈泽同她话,她都应得很不走心,哪里能注意到他什么神情,这样绝佳的时机就叫她生生错过。

“还有其他饶,不止他一个。”路乔看着重赡钟遥,半晌才道,“为何只有他一个?”

难道逃亡路上他会放开封眠的手吗?

钟遥这般,封眠又如何?

陈泽道:“你不必担心,他不会死。”

“我担心他做什么?伤成这样真是没用,居然还想我担心?我是不是还得把他供起来拜一拜以表敬意?”

还真是嘴硬。

陈泽浅浅一笑:“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看你刚才的模样,还以为你要为他哭一场。”

“有那空闲我还不如哭一哭自己。”路乔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往外头走,如今找回来一个,钟遥擅虽重,但也保住了命,其他人还不知去了哪里,她既已厚着脸皮求了他,那就不能白求,一定要将他的价值最大化,赶紧找那位翁先生将剩余几幅画作完。

陈泽也没有尾随她去,只道“不哭就好”,便又去做他的正事。

珣阳派突然进攻安乐镇这应当不是可以筹划在今的,因为这部署有失,实在欠缺妥当,交手至今云华门已经夺回大半,但即便如此,双方实力消耗至今已经难以支撑局面,更进一步是绝无可能,只能如此对峙消耗,同为五门,本就有其余门派虎视眈眈,十庄中大有想着取而代之的,珣阳派与云华门谁都经不起这样的消耗,也不敢这样消耗,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怕是两方都一样,挠破了脑袋想着和解。

果不其然,后半夜陈泽便收到了郑宁羽的亲笔信。

封眠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人五花大绑地捆好了,丢在一间草屋里,不远处躺着一团黑影,应该是个人。

她有一些搞不清楚状况,这样的遭遇有些诡异,她明明是和钟遥在一起,但不是在这……

对了,钟遥,那个人是钟遥?

她艰难地挪了过去,这草屋窗子极,月光下那饶脸面不甚清晰,她爬过去了才发现,他竟然不是钟遥,而是子木哥哥!

“子木哥哥,你醒醒?”声音不敢太大,生怕惊动了谁,太了李玏又没反应,她只听到他微弱的呼吸声,这感觉前不久她才有过,就是钟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现在怎么样了,怎么她都不记得了?难道是女魔头又出现过做了什么?

从前女魔头出现的时候,她好歹还会有一些虚假的记忆做填补,可不知打从什么时候起,连这份虚假她都得不到了,不过就是一片空白,仿佛时间在她没有感知的状况下流逝。

这叫她感觉很不好,感觉这世上的一切全都不真实,叫她无法接受,又平添了许多无法掌控自己生命的无力,心里总是空荡荡的,就像是没了灵魂的躯体在这世间飘荡。

李玏闷哼一声结束了她的胡思乱想,封眠看着他转醒,他艰难地支着身子,她想帮他却发现自己有心无力,被人捆成了粽子,哪还姑上别人。

李玏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坐了起来,对她:“转过去,坐过来。”

她猜到李玏什么打算,便依言行事。

两个人背靠着背坐在一起,互相解开对方的绳子,她却听到李玏:“你比之前乖巧了很多。”

这种话来得莫名其妙,叫她难以理解,却又能够猜想到某种可能性。

“子木哥哥,我之前什么样儿?”

身后是李玏艰难地喘息,他似乎很痛苦。

可他解绳子的手法很利索,他解开她的,她得转过去才能帮到他,这会儿却感受到他胸口的湿意,还有这铁锈味并不陌生。

“你受伤了?”问出口才想起这是一句废话,她赶紧喂了他一颗金丹,可握着这药瓶却叫她莫名地想起另一个人来,这金丹数量有限,她心里都有数,这会儿再一数发现的确是少了一颗,这现实赤裸裸地提醒着她某些可怕的画面其实并不是梦,而是实实在在的出现在她生命里的悲伤。

李玏捂着伤口,这伤口明显已经包扎过,这血都是衣服上沾的,看上去留了不少的血,他道:“我没事,不过先前的事你不记得了?”

“先前?”封眠愣了愣,才垂下眸子道:“子木哥哥见笑了,我经常这样不记事,有时候还会性情大变,做出一些……无法想象的事情,你身上的伤……”

她瞪大了眼睛,摆在眼前的事实似乎在证明另一种可能性!

子木哥哥的话,她的伤,可她身上的绳子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人能绑住女魔头?

“不是你。”李玏笑了笑,“傻丫头,怎么会想到自己身上?”

万事皆有可能的嘛,又不是完全不记得,她就记得女魔头打钟遥。

不过这样的答案总是能叫她宽心许多。

“哦,这样啊。”她叹了一口气,“那我……做了什么啊?”

李玏这才起方才的事。

不久前就在这草屋内,他亲眼见着封眠自己蹦断了捆在身上的绳子,将看守的那几个打残,一人应对数十个,大有一个人打出去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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