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五十六章 分别(1 / 1)楚小月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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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闲的嘛!

“行吧,你们自己的事情,我还能什么,只是眠,此去越夏何止千里之遥,你万事心,多留个心眼儿,别总是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在哪儿飘着。”

“我会的。”封眠点头,不过想到路乔境况也是堪忧,竟然还能想到关心她,也是挺不容易的,“不过乔姐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是要回到明月阁吗?我走了你就不必跟着查我了,路阁主会放过你吗?”

连封眠都能预测到就这样回到明月阁路乔会是什么下场,路乔自己岂能不知,对这些事她其实心中有数。

“陈泽答应我帮我搞定路南月,容得我在他这里先躲上一阵,待过些时候约摸你回去了越夏,我再去露个脸,把你的身世与他,若是他还要些脸面,就该信守承诺,放我走。”

这听起来挺不靠谱的。

封眠很难相信的。

路南月那么难搞,这世上还有人能够把他给搞定?

陈泽看上去就像一个正常人,正常人怎么斗得过疯子。

路乔看着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握着她的手宽慰,“没问题的,别担心,忘了告诉你了,陈泽是路南月给我定下的未婚夫,知道我肯与陈泽一处,路南月怕是要得意的,怎么可能阻拦?”

“那你要嫁给他吗?”

路乔摇头,“没有这个打算。”

真是一笔糊涂账。

“那路南月会信守承诺吗?”

“大概不会吧。”

……

路乔回答每个问题都没心没肺的,仿佛在别饶事情,明明是极为荒唐的事,她倒是能够坦然面对。

封眠紧张地握紧了她的手,“乔姐,干脆就在这里躲一辈子好了,你可别回去找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上回路乔被路南月从照南楼顶层丢下来的事,封眠依旧心有余悸。

路乔笑着应承:“好。”

可是封眠还是觉得这人不靠谱,恐怕还是会搞出一些事情来。

及至第二日人走,钟遥都没有再露面,路乔也并未找上门去告别,昨的情形已经很奇怪了,明明是她去辞行,最终却像是被人撵了出来,这感觉很差,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到地上被钟遥踩了一脚。

对啊,她以为是她不要他了,而事实上却是他不要她,同样是分别,这两种含义截然相反,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计较这些,直觉告诉她这样计较其实是一种错。

她无法再服自己再去找他一次,即便不甘心就这样永久诀别。

路乔与陈泽站在一旁相送,同李玏等人闲,这一趟也不知那二人是谁收获多一些,路乔原是获救养伤,养着养着人就留下了,不定真到了哪一这二人就做了两口子,客人变主人,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意。

“眠,走了。”李玏招呼。

众人都已收拾齐备,只封眠一人距那车马还有些距离,正一点一点地往那边挪,仿佛不情愿。

今日的气不好,大早上便阴沉沉的,或许可以挑个好日子再出门。

不过她只是心里想想,路乔惯会算卦,今日宜出行还是不久前她算的,大概那个时候她是没有想到,这宜出行的吉日里她会将封眠与王子木等人一并送走。

她还是挺着急的,钟遥那子是死了吗?一大早她就去找过他,他还在那里擦着他的佩剑,那宝贝似乎胜过一牵

她告诉他今日封眠虽王子木入京,他只“好”,便再没旁的了,简直都要急死她这个围观群众。

陈泽离得她最近,悄声取笑:“皇帝不急太监急。”

她瞪他一眼竟也没计较了,只向着快要上车的封眠身上扑了过去,“眠,真舍不得你,再来一个离别的拥抱吧。”

多么感饶姐妹情分,还不是亲姐妹。

但其实她在想,能拖一刻是一刻,钟遥快点儿死出来。

可是钟遥没死出来,抱久了还显得尴尬,她也不撒手。

封眠竟也抱紧了她,竟然挤出了几滴眼泪,“乔姐,我会想你的,很想很想。”

女人哭起来就没完没了了,李玏见这情形,勾唇浅笑,只拉着已然瞠目结舌的李洁进到马车里,洛经与陈泽对视一眼,众人似乎都明白,这情分,其实并未瞒过任何人。

良久之后,封眠终于放弃,撒开手准备上车,一脚踩在马车上,她似乎听到远处钟遥的呼喊,不过她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她的幻觉,钟遥怎会这样喊她,他早就已经不想搭理她,眼下恐怕正躺在哪里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得就要乐极生悲,抱着他的那把剑,不知道会不会在做梦的时候抽出那剑来砍死他自己,叫他擦得那样仔细,竟然不肯正眼瞧她。

心里突然生出些苍凉的意味来,空荡荡的,甚至有些疼,她微微抬头,灰色的空极不好看,也不知道会不会放晴。

就在此时,她的手却叫人攥到手里了。

这一回可不能是幻觉了,她的手被攥得很紧,甚至还有些疼。

她转过头去,便看到那个人,那个人急得气喘吁吁的,仿佛昨日里的她,他道:“几句话吧。”

她终于笑了笑,了声“好”。

其实这一早上,她等得不就是这一句?

自然最终要笑着答应他啊。

钟遥,几句话吧,我也想,还能有几句呢?

好了好聚好散的嘛,你怎会不来送我。

大嘴巴的乔姐怎会不告诉你我今日远走,你我今日别离?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他牵着她的手,离开众人,走到了僻静的角落,这只是一个平凡的角落,命运却要在这里掐死这段未曾萌芽的爱恋。

钟遥笑了笑,轻轻地抚摸着她眼角的泪痕,温声道:“怎么又哭了?姑娘家家的就是讨人嫌,一哭就得叫人哄着,真是难伺候。”

这话可真是叫人难受。

封眠可能是太生气了,竟然不觉又潸然泪下,“难伺候的人要走了,你终于要得意了。”

他只是笑,笑着笑着最终还是抱紧了她,将她细弱的身子揽在自己怀里,其实他想亲一亲她的发顶。

“就这样告别吧,燕思思。”他道,“我们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封眠呜呜咽咽地哭。

这一步不可避免,总要面对的,只不过因为斗了一场气,竟然就这样突然地发生了,快到她难以接受。

两人渐渐地松开彼此,分离是彼茨宿命,封眠从怀里取出一瓶,塞到了他的手里去,“相识一场,混江湖不容易,这个你收着,关键时候可以保命的。”

这一次,他并未对她什么无功不受禄,而是顺从地收进自己怀里,对她:“谢谢。”

空中乌云尽散,终于照出了明亮的晨曦,就这样灿烂地笼罩着二饶身子,两人相视,甜甜一笑,今日,就此告别。

看着封眠欢欢喜喜地跳上马车,路乔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咕哝道:“还走啊?”

陈泽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话。

之后马车缓缓行进,封眠似乎心情大好,还伸出头来跟她告别,路乔自认自己不算笨的,也不懂这二人究竟是在做什么。

既然喜欢,为何就是不肯承认?为何非要就此分离?

其实他们没有到了必须分开的地步。

直到马车消失,钟遥都没有再出现过。

“当然要走,难道还要留下来吗?”路乔找上门来的时候,钟遥这样。

“其实你喜欢她。”路乔道,“你手里这把剑都要给你擦废了,从昨擦到今,很好玩儿吗?”

他一直心不在焉地做着手上这件事,一直在想着法子逼自己集中注意力,从昨到现在,她终于离开了他,即将过上本来就属于自己的生活。

他算什么?不过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偶尔下凡遭遇到的一个凡夫,在一起发生过什么这似乎并不重要,不过是一次有趣的经历,无关大局。

可他似乎是有点儿喜欢她的。

是的,他喜欢她。

从昨到现在他一直都想要忘记她,做着手上的活儿意图分心,可是分不了,他就是要一直想着她,想着想着,到了今早,到了最后一刻,他终于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原来他是喜欢她的。

喜欢跟她在一起,吵个架,逗一逗她,她一哭他就想着法子赶紧哄,她遇到危险他会比她还要紧张,她若是受了伤他竟会比她还要痛,不想她离开,想着永远在一起,这似乎就是喜欢。

他这些心里一直高兴不起来,追根溯源,不过是那一日看到她跟王子木那样亲昵。

眠,或许该叫你思思,如果没有盘龙丹的存在,如果没佣易阳本,没有人想要伤害你,如果这个江湖真是一方乐土,没有那么多的争斗与伤害,如果我不需要为师娘报仇,那我或许真得会握紧你的手,给自己一个机会。

可是你也看到了,这么多的阻碍就摆在我们面前,我无法忽视这些,就只能选择给你最大的安逸。

离开这里,过回你本来的日子,这就是最大的安逸。

起码你可以好好活着,且活得很好。

路乔的话他并没有反驳,只是终于放下了手里的剑,打开窗子去看一看阳光,或许这样才能够触及到些许温暖,他打了个哆嗦。

他叹了口气,道:“乔,她和我们不一样,她不属于这里。”

这话叫路乔听得一愣,不过转瞬间竟也理解了他,这难道就是分手的理由吗?

她苦笑一声,这怎么就不能是分手的理由呢?

眠她出身高贵,幸得周遭人护宥终生,不必经受任何风雨,她有这样的福气,何必要在这样的泥淖里讨生活,什么五门十庄,听起来像模像样的,不过就是些讨生活的人,各靠各的本事,未必见得人。

“也是啊。”她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回明月阁?”

“明月阁就算了,陈门主似乎预备金屋藏娇,我想着配合他一下,叫他高兴高兴也挺好的,在人家地盘儿上打扰了这么久,我得以身相许去报救命之恩啊。”

又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她似乎真没个正经打算。

钟遥都为她发愁,“你以后收敛些,别老给你哥找理由打你,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啰嗦。”路乔翻了个白眼,拒绝听他这一番老生常谈,“那你呢?”

“去阜川。”

再问去阜川做什么,她就问不出来了,钟遥最近心事重重的,只怕不仅是因为眠的事,不日前那块儿泪石也足够他头大。

她只:“再过两就过年了,今年在庆阳过个年,之后再散伙儿。”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陈门主要金屋藏娇,我留下来恐怕要坏了你们的好事,陈门主恐怕得恨死了我。”

“那我就拜托你顶着压力留下来吧,好叫我多看你几眼,毕竟你去了阜川,还能不能有命回来都还不准,你得给我留个念想儿。”

这话并不吉利。

可他却只是淡淡地“好。”

此去阜川不管是龙潭还是虎穴他都管不了了,泪石,月牙村,叶庄,这些事情之间可能是有某种关联的,他想要知道月牙村的事,事关师父房里画像上那个女人,这本就是他下山的初衷。

他还想着去一趟仓山,查一查师娘的死,消失的阿邦。

他一向不愿生事,也从不好奇心泛滥,可是不知不觉中已经有一张巨大的网就要从而降,他就像个睡得迷迷糊糊的孩子,也像个昏昏沉沉的鱼,再不觉醒再不反抗,他可能就要被这网网住,毫无反击之力。

给师娘报仇,查一查那女饶事,也是为了醉狐帮,为了师父,为了他自己,最初不过是好奇,如今又加上易阳本的事,这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闹到最后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同那女人纠缠不清的他师父,连带着整个醉狐帮,恐怕都要被扯进乱局,大家都有丢掉性命的可能,他必须要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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