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站在崖边的易安勾了勾嘴角,左手结印,原本坚固万分的崖头,瞬间瓦解,分崩离析,易安等一众人,也随之跌落。
卿许惊了,连忙向崖头跑去,却还是晚了一步,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易安飞快的向深不见底崖底坠去。
卿许抿了抿唇,心一横,纵身一跃,向崖底跳去,却被本该早已下山的南朝揪了回来。
卿许不安分的挣扎着:“你放手,我要去救易安。”
南朝眉头微皱,厉声道:“不要命了!”
“不要了!”卿许哑着嗓子嚷出声,两串热泪顺着眼角滑落,挣扎的动作更烈。
“你这孩子咋还不听说了呢!”南朝边说边抬手点住了卿许的穴道,卿许瞬间僵住,只能站在原地,瓜兮兮的流眼泪。
“乖~”南朝伸手抹去卿许的泪痕,“左右不过是个小徒弟罢了,我再替你寻一个便好了。”
卿许愣愣的盯着崖底,即使早已没了易安的身影。
南朝将卿许带到了一旁,顺手将卿许的穴解开,可卿许还是没能回过神来,眼神空洞,嘴里一直轻声唤着:“易安……”
南朝叹了口气,摸了摸卿许的头:“或许他福大命大,日后一定还还会有见面的机会的。”
卿许抬头看向南朝,缓缓开口:“真的会有吗?”
南朝点了点头:“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给将这些罪魁祸首给……”
“杀之殆尽!”卿许的声音冷若冰霜。
“这可不是我说的!”南朝连忙摆手。
卿许抬眼看向南朝,眼中的杀气喷涌而出。
南朝呆了,只能心虚的笑了两声。
他带了卿许这么些年,从未见过卿许这番样貌,他想,当年温栩上仙只身阻天水时,约莫着大概也是如此吧。
卿许瞥了一眼正准备‘走为上计’的一众邪人,邪魅一笑,一把夺过南朝手中的剑,朝着煊垲袭去。
煊垲连忙提剑来挡,两剑相撞,携着尖锐的声响,竟然还带出了一丝火花。
卿许退后一步,挽了个剑花,冷冷的盯着煊垲。
此时的卿许,伤口早已裂开,涓涓血水浸湿了卿许的衣衫,卿许却好似没有感觉一般,遵循眼中的杀气而行事。
煊垲心虚的舔了舔嘴唇:“我从不于手下败将交手,还请宫主早些回去吧。”
卿许笑了笑:“你都已经是将死之人了,还在乎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你!”煊垲恼了,伸出手来指着卿许,却还是语塞了。
卿许向前一步,再次向煊垲刺去,煊垲连忙去挡,卿许立马钻了个空子,朝着煊垲的胸口结结实实的来了一掌。
煊垲好似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好在摔到了岩石上,要不然估计也要跌入谷底了。
煊垲踉跄一步,扶着剑站了起来,微微挥袖:“上!”
话音未落,一众黑衣人连忙跑了过来,将卿许团团围住。
卿许眉头紧锁,双眼染尽血色,脚尖一点,浮于空中。
卿许将一把银针握在手中,轻借风力,旋转空中,银针纷纷脱手而出,差点将场下的黑衣人给射成了马蜂窝。
黑衣人尽数倒地,煊垲犯了难,此时他若不同林卿许火拼,即使日后侥幸活了下来,却也是在邪崖门中被赶下君位,再也抬不起头,既然如此,还不如死的壮烈。
煊垲吞了吞口水,大呵一声,提剑袭来。
一团黑影闪入了煊垲的身体,煊垲顿了顿,长剑失重掉到了地上,煊垲缓缓抬眼,原本的褐色眸子此时已然变成了通黑的猫眼。
南朝见状,面色一沉:“不好。”
煊垲邪魅一笑,如鬼魅一般朝卿许奔来,速度快到还没等卿许看清,煊垲就已经到了眼前。
还没等卿许反应过来,煊垲就朝着卿许的胸口来了一掌,卿许立刻便飞了出去。
南朝连忙接住卿许,卿许还吗能稳住身形,就忽觉喉头腥甜,身形微慌,一口鲜血经口喷出,佛莲瞬间金光大作,卿许两眼一翻,瘫倒在南朝怀中,失去了意识。
南朝连忙掐了个诀,先行护住卿许的命门,命根,这时才发现,卿许还是不傻,竟然自己封住了命脉,也算是聪明了。
南朝护好卿许,站起身来,与那煊垲对上了眼。
南朝看着眼珠通黑的煊垲不……煊垲已经不是煊垲了,应该叫猫玖。
南朝笑了笑:“猫玖阁下,别来无恙啊!”
猫玖冷笑两声:“汝算什么东西,也配直呼我的姓名!”
南朝摊了摊手:“在下已是得道仙者,却从未听说过猫玖阁下修行得何道,也可能是我南朝仙者孤陋寡闻了罢。”
猫玖冷哼一声:“你到是伶牙俐齿。”
南朝微微俯身:“谬赞谬赞,只是不知阁下为何要伤我徒弟。”
猫玖笑了笑:“你徒弟?你个小小仙者也胆敢称做仙上的师父?”
南朝:“那自是不敢,可她此时实为林卿许,乃是我亲生将她接来,也是我亲手教她功法,难道不该称我为师吗?”
“同他多什么废话!”一个声音从空中传来,一身蓝衣的易安缓缓落到了南朝身侧。
南朝连忙朝着易安行了个礼,易安挥了挥手:“都什么时候了,带卿许下山吧!”
南朝点了点头,随即蹲下将卿许横打着抱了起来,欲走。
易安看了眼南朝,清了清嗓子,不咸不淡的说了句:“换个姿势。”
“都什么时候了……”南朝话说了一半,就被易安一记凌厉的眼刀给生生瞪了回去。
“换,换,换……哎呀,真闹心!”南朝长长的吐了口气,将卿许背了起来,一步三回头的下了山。
“你可知这是她唯一生还的机会了。”易安抿了抿嘴,抬眼看向猫玖,轻声问到,“你就这么恨她吗?”
“恨!”猫玖厉声道,漆黑的瞳孔骤缩几分。
“恨什么,恨她不于你传道授业,还是恨……”易安垂下眼睑,沉默良久,“恨她将我带走。”
猫玖愣住了。
片刻之后,黑烟从煊垲身中撤出,瞬间无影无踪,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