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热待众人商议完朝事,上去一步道:“陛下,太后娘娘,微臣如今老矣,惟愿将所剩之力尽忠朝堂。”
“可如今,老臣有一事相求。”唐大人不过四十余岁,可政事建树颇多,从先帝到当今,备受器重,一声老臣担得起。
“唐爱卿请讲。”幼帝道。
“臣女自幼备受宠爱,先帝在时,赐婚于顾侯爷,微臣感激不尽。”唐大人沧桑地着往事。
“可如今,那日围猎场上诸位也瞧见了,顾侯爷置我女儿生死于不顾,保一个外来女子。”
“想到臣女后半生独守空闺,婆母不慈,夫君不敬,微臣于心不忍,还望陛下准予他们二人和离。”唐大人声如铜钟,悲愤地道。
“我不同意!”顾景垣抢先道。
“陛下,温氏曾救微臣一命,又怀有微臣长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微臣于情于理,不能弃温氏于不顾。”顾景垣辩解道。
“还请岳父大人谅解。”顾景垣道。
“既然你与温氏情深义重,何不放我女儿一条生路?”唐大人质问道。
“微臣与夫人自幼就相识,她是微臣的发妻,还望岳父大人体谅。”顾景垣躬身道。
“顾侯爷,不知你这般做法,那位将军夫人温氏,在侯府之中如何自处呢?”指挥使见缝插针地问道。
“我”
他本该高心不是吗?可以休了唐氏。
可来之前他想的是怎么平息唐大饶怒火,来之后他想的是如何挽留唐氏。
那个女人,一瞥一笑,一嗔一怒,像一副浓墨重彩的画,已经深深印在了他心里。
众目睽睽之下,顾景垣嘴里发苦,他道:“温氏为妾,夫人为妻。”
自然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道:“既然如此,唐大人再给顾侯一个机会吧。”
唐大人不理会,向陛下请求道:“还请陛下主持公道。”
幼帝犹豫道:“这,这随后再议,退朝吧。”
唐大人无奈,他这一番也不过是为辛姐儿争取了一些地位,到底于事无补。
指挥使勾了勾唇角,这王爷的成亲还远着呢,谁让他们主仆二人听了两回墙角来着。
顾景垣回到侯府,只觉得一身疲惫,几日之间,他好像什么也不剩了。
“侯爷请回,夫人不想见你。”冬青拦住了顾景垣。
“你让开,我有些话要与夫人讲。”顾景垣道。
“你来还有何事?”唐细辛坐在塌上,翻着手上的游记,头也不抬地问道。
“我”顾景垣无言以对。
“我对不起你。”顾景垣道。
“你何必故作深情呢,更不必什么对不起。”唐细辛放下手中的画本子,一步一步朝他逼近。
“你自己也清楚,什么让你选一人存活,他一人也不会放过的,即便这么渺茫的机会,你也想为温素争取,不是吗?”
顾景垣只是沉默,不发一言。
“你如此深情不悔,应该守在温素的院子里才是,与我和离才是。”唐细辛冷漠地道。
“不,我不和离。”顾景垣反应很大,突然抬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