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炘斌看着廖赟手里的票,觉得自己手里的饮料都要握不稳了,动画片。
廖赟边看票子上的具体时间,边说:“听说这个很好看的,一点都不幼稚。”突然想起来是请人家看电影,忘记问他看不看了。
主要是和祁炘斌看电影,看什么都不太合适。恐怖片,她不敢,爱情片,她会哭,科幻片,又没上,那就只能动画片了。
小姑娘挠了挠太阳穴,“忘记问你了,你看不看?”
祁炘斌平常也不太看电影,偶尔看看也是看纪录片,说实话什么片子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但是动画片,算了,小姑娘喜欢就行了。
“都行。”
廖赟接过祁炘斌手里的饮料,看了看另一杯,“你喜欢喝这个?”
祁炘斌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他问的肖霄,廖赟出门喝饮料喜好的情况不一定,所以他买了两杯她喜欢的,至于拿哪一杯,另一杯就是他喜欢的。
这么干就对了,肖霄说的。
“这个对男的来说不是太腻了吗?”
“没事,我嗜甜。”
廖赟点点头,差点忘了,这货还草莓怪呢。
他们俩是下午三点多去的,电影院里基本没有什么人,算得上半个包场。廖赟一坐下就专心致志看广告,忽明忽暗地闪得眼睛疼,完了,买的位子太前面了。
廖赟咬着管子,“祁炘斌,反正没什么人,要不我们往后面坐一点,如果来人了我们再回来呗。我眼睛疼。”
“好。”然后老祁站起身自觉地拎起了廖赟放在身后的包,挎在身上往后走。
厅子里这会儿还没全暗,祁炘斌挎着包的样子明明白白地落在了廖赟眼里。糟糕了,心里的羊驼要撞死了。
她刚以为有扒手。高高瘦瘦的男人挎着一个小黑包,与身上的白衣服相互映衬着。
祁炘斌这会儿手都在抖,他昨天晚上问的陈凯,和女生去电影院要做点什么。
陈凯列了三项准则:
1.吃的一定要备好。
2.东西必须是你拿,她只管吃。
3.纸巾一定要带好,只要有泪点,必定掉珠子。
他现在两口袋的餐巾纸,下意识地提起了廖赟的包,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没有错,东西必须自己提,这是礼貌。
廖赟眨巴眨巴眼睛,“过头了,往后两三排就够了。”这位哥你快登顶了。
祁炘斌又僵直着身体转回来,这个时候影片突然开始了,周遭一下子黑了下来。廖赟坐了一会儿发现祁炘斌还没过来,突然想起来他夜视能力不太好。
基本上没有灯,等于一个瞎子。
廖赟赶紧起身往边上走去,就看见祁炘斌伸着个手握着靠椅后背,低下头看看是第几排,偶尔再抬头看看有没有人影。
黑黢黢的一片,祁炘斌实在是看不清楚。只能等着廖赟什么时候良心发现来找他了。
廖赟摩挲着过来,这是动画片还是鬼片啊,怎么开头全是暗色调。
“祁炘斌,祁炘斌。”廖赟猫着个腰跟特务接头一样喊着祁炘斌的名字。
祁炘斌还没回答就感觉一只手摸上了自己的手,然后猛然间缩回去。“找到你了。”
祁炘斌抿了抿唇,跟着拽着自己衣服口袋的女孩子走。
坐在了位子上就听见小姑娘疑问,“感冒了,带这么多纸?”
祁炘斌尴尬地咳了两声,“没有,习惯了。”
廖赟挑挑眉,继续看,带这么多,防止上厕所吗?
动画片,其实是个爱情故事,只不过形象稍微滑稽一点。讲的是一个女修利用一个魔修来帮助自己度过即将到来的劫的故事。
动画片,你给我一个悲的结局,编剧,出来谈一谈。
祁炘斌这会儿真是对陈凯佩服的五体投地,廖赟哭得简直可以用稀里哗啦来形容,哭得直抽。
好看归好看,可是太悲了。
女修倒在魔修的怀里,血淋淋的爪子摸上魔修的脸。“你啊,以后可得注意一点。没人管你了。”
然后一命呜呼,魔修嚎得撕心裂肺。
倾尽毕生修为让女修活过来,结果刚输出完结,就被全部吸收了。
廖赟哭着哭着还呆了一会,以为会有什么转折。
结果差点没把女修撕了。
女修拿自己的全部修为造了一个幻境,欺骗魔修的同时也欺骗自己,然后,成功度过了劫难。
电影最后是女声的轻轻吟唱,以及女修冷漠的眼神。
廖赟差点没哭得抽过去,祁炘斌两个口袋的餐巾纸空了都没止住。放片尾曲的时候,廖赟本来压抑着的哭声放了一点出来,“这是什么世纪大渣女啊!”
“好了好了,别哭了。”
“怎么会有她这种骗子啊。”
“嗯,别哭了,她太坏了。”
“她活该孤独终老,魔修这么帅,可是最后她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
“嗯嗯,她活该。”
祁炘斌安慰了小姑娘一会儿,他全程几乎没怎么看,都听小姑娘哭了。
为了别人的爱情悲痛欲绝。
这片真是反其道而行之,人家拍渣男,它拍渣女。
“放屁没有什么对与不对,只有舍与不舍。她放弃长生和魔修恩恩爱爱几十年不好吗?非要渡劫,明明可以选的。”
小姑娘红着个眼睛涮锅,然后跟祁炘斌吐槽。
祁炘斌只能微笑着看着她然后点头,他没注意情节,好像很惨得样子。
“可能无论做哪一种选择都会后悔的吧,她可能觉得还有补救的机会。”
“补救个鬼,都化成灰了,怎么补救。”
廖赟义愤填膺了一会,心里做了个小人把女修狠狠扎了几十遍。
“吃东西吧,别想了。”祁炘斌从锅里把东西捞出来给廖赟堆了满满一碗。
吃完饭祁炘斌还要去参加一个会议,把廖赟送回学校后就走了。
那个礼拜的后来几天里廖赟再没见过祁炘斌,听说好像是因为正是筛选要开始了,祁炘斌在帮忙准备试题。
晚上在宿舍的时候,祁炘斌偶尔也会连线帮廖赟和肖霄解决一些基础问题。
筛选的前一天有些不太好的声音传了出来,说廖赟巴结负责人,已经透题了,根本不公平。廖赟起初也没在意,说的人就让她们说去呗。
自己铜墙铁壁,皮糙肉厚,不痛不痒。
结果张山在卷发女的煽动下举报到了教导主任那里,秉承着公平的原则,廖赟被叫去了。
廖赟离开教室的时候,卷发女还阴阳怪气地刺了她几句。
廖赟悠悠地看了她一眼,“你等着。”
到了办公室,发现祁炘斌已经站在那了,教导主任正和他说这些什么,神情有些严肃。
“我本来就不同意你掺和进这个项目,你就应该安心准备比赛。”
祁炘斌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这套说辞他已经听了好多遍了。余光瞥见廖赟站在门口,神色间满是不自在。
“老师。”发现祁炘斌已经看见自己了,廖赟也就跨进了门槛。怎么自己每次被教导主任找都是和祁炘斌一起。
教导主任朝廖赟挥了挥手,“你是廖赟吧,过来一下。”
廖赟一站定,就马上说:“主任,我没有和祁炘斌私通,呸串通,他没有做过任何昧良心的事情。”
主任愣了一愣,“没事,祁炘斌已经做过担保了,只是顺带再来问你一下。”
“哦哦。那主任,我还有事。”
“什么事?”
“我举报李思同学因为脚踩多条船已经造成了严重不良影响,破坏了学校的风气。”
“嗯?还有这种事。”
廖赟翻出人家发的骂人的截图,虽然过了十几分钟就删了,但是看到的人很多,学生们之间都传开了。确实影响很不良。
张山和李思不好好做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除非严抓的规章制度是假的。
说我没事,但是牵扯到别人就过分了。
教导主任皱了皱眉,然后跟廖赟保证会查的。然后把廖赟拽到一边,“你帮我个忙。”
“什么事。”
“帮我劝劝祁炘斌,陈凯说只有你劝有用。”不然我怎么会因为这点莫须有的小事把你叫过来,这个筛选题目还没准呢,我都不知道题是啥,还透题。
“我?”我劝他有用个鬼。
“你帮我一下。”
廖赟无奈地点点头,您真是太高看我了。
祁炘斌眯了一小会,不用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劝他放弃参与项目,安心准备比赛。别做梦了,他心里有数,不会有多大影响的。
他都掺和了这么久了,好不容易有点进展,放手,没门。
廖赟尝试了一下,祁炘斌冲她摇摇头,廖赟冲主任摆摆手。
然后被祁炘斌拽着走了。
廖赟到了长廊上,跟在祁炘斌屁股后面回教室,“你为什么不只准备比赛啊?”这两个性质还是差挺多的,多了项目这个经历其实对祁炘斌来说算不了什么。
“因为我有事情要完成。”
“哦。”
“放心,比赛不会出问题的。”
廖赟眼睛里写满了不相信,当年物竞还不是出问题了,算了,还是不要在人家伤口上撒盐了。反正这回我也没柚子送他了。
要不,去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