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银的茶壶下置小巧得炭炉,黑炭烧的通红,发出滋得声音。从那壶口里升起雾一样的水雾。
水滚过茶叶,淡绿的萌芽缓慢舒展,如天边的云卷云舒。
因为离得火炉近,所以也便不觉得冷。容雪端着那琉璃芙蓉花得茶盏小酌一口,便觉得清新的茶香弥漫在唇齿之间。
容雪听得动静道,“醒了?”
南乔点点头,忽地醒悟他并未看自己便轻声道,“嗯。”
街上的行人越发的少,然而赌场,烟花之地,还有酒楼仍然是繁华热闹。
不过是富有的人没有隔离的意识,而贫苦的人就算是太平盛世生存也难。
一袭纯白的云烟衫,散花水雾石榴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挽起青丝,镂空金钗,点点黑玉,流苏洒在青丝上。
额间贴了花钿,形似水仙。
入乡不过随俗,也许南乔内心深处一直都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心愿,凡俗女子的心愿。
南乔透过像贴了黄色玻璃纸的镜子,看着风将他宽大的白色衣袖吹起,如张开翅膀的蝶。
小的时候很喜欢收集各色透明的糖纸,透过五颜六色的糖纸去看蓝天,前尘不可追忆。
南乔躺在容雪的怀里,细细说那儿时的事。容雪抚摸着女子的面颊道,“怎么从来没有听过你说长大后的事情?”
南乔一愣,目光闪烁,后笑道,“长大后不过是上学上学再上学,有什么可说的。”
容雪将那一丝闪烁收入眼底,探究道,“你学过火药的配制?”其实他更想问的不是这个。
南乔笑道,她化学特别好。
暗卫来禀,“主子,我们昨夜寻了一农户,用了您给的药,今日晨起已经散了热了。还请主子示下,是否要联系官家推广治疗?”
容雪饮了口茶道,“先不必,那边你先盯着。”说罢转了转翡翠扳指,“你带着我的信物去一趟衙门,告诉他准备接驾。”
南乔连忙坐起道,“你该不会是去找那知府算账?”
容雪一笑,不语。
南乔先容雪一步走在前,两人一白一黑,一前一后。容雪总是淡淡微笑。
木楼梯旋转而下,大厅内摆放了盆栽,松树,樟子树,隐约一缕淡淡的薄荷。
男尊女卑,在古代一般女子都是不能越过男子的。暗卫细细打量着走在主子前的南乔,心想以后可千万不能得罪了。
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南乔提起裙摆步上台阶,马车内熏过香,设有一檀木小桌,上备了枇杷还有芙蓉糕。垫了厚实的毛毯。两层帘子。
马车虽低调,但套得却是汗血宝马。
暗卫充作车夫,南乔充作侍女,容雪掀起帘子,纤细白皙的手上翡翠扳指刚好在阳光下绿得通透。
侍女正剥了枇杷送进嘴里,唇色娇艳,南乔怕碰到花汁调和的唇膏,故长大了口。
容雪走了进去,端坐在一侧。那一碟一枇杷一转眼的功夫被她吃了个光,只留下一堆核还有皮。
“太好吃了!皮薄水多肉甜!”南乔将沾了汁液的双手伸到容雪面前。
容雪抽出袖口的手帕,为她擦拭干净。
南乔又将目光投向那碟芙蓉糕,容雪一眼看出她的心思将那碟子推远了点。
南乔怒,手长惹不起啊!
面上却笑道,“你看我的手,还是黏糊糊的。”说罢,又将那爪子伸出在容雪面前晃了晃。
容雪笑的狡黠,伸出手将那在面前的爪子捉住。将那食指送进嘴里,南乔觉得指尖一阵麻。
她想抽出手,却觉得指尖被轻轻咬了一下。抬头看到容雪眼神似乎在说不要动。
正当她放弃的时候,容雪松了口,取出手帕折叠了一下轻轻擦了擦唇,云淡风轻的样子。
南乔装作看风景的样子掀开帘子,耳边却传来容雪一声轻笑。
他长臂一展,将南乔带入怀里让她坐在腿上。
只是一时不慎碰到了桌子,那原本摇摇欲坠的芙蓉糕便都滚了出去。
暗卫不明所以还以为遇上了刺客,连忙将马绳一拉,掀开帘子。
只见女子唇瓣红艳,容雪慵懒地抬头声音暗哑望向他道,“怎么了?”
那暗卫连忙请罪退了出去。
南乔挥了挥小拳头道,“都怪你,赔我的糕。”
容雪笑了笑道,“本王秀色可餐。”
南乔一脸黑线,他要不要这么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