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疯狂地想要来见见这个人。
或许是酒喝多了,那些五分的感情,在不断地发酵中,竟然酿成了十二分,他表现出了八分的绝望来。
他,他有悔,是真的……后悔。
只有这一刻,没有皇权,没有纷争,没有算计,他只想要这个人,一颗心,完完全全地被她所占樱
“素伊……”他盯着薄素伊,眼眶发红,“你……可曾喜欢过我?”
薄素伊心里只想冷笑。
“可我……好像真的,很喜欢你了。”他自嘲地勾唇,鬓角的发丝被松枝钩住而凌乱,“我有些时候……真的很想要,想要带你走。”
薄素伊只是一如既往地沉默。
“我,想要带你走,是真心的。”他顿了顿,缓缓走到薄素伊面前,认真地凝视着她的眼睛。
这是薄素伊第一次这么认真且平静地看他的瞳孔,以前心动时不敢,后来心痛时只剩下恨意,如今平静下来,她去看对方,竟然诡异地看到了其中的绵绵情意,以及不堪一击的脆弱。
“我,今晚的,也是真心的。”楚辛乾再次到。
薄素伊突然垂眸一笑,她看着楚辛乾,“殿下,我原本以为,我们应该什么也不剩下了。”没有情谊,没有缠绵,没有情话,没有后悔与自责。
“我……”
“今晚是我妹妹的新婚之夜,她很爱你,殿下好好对她吧。”薄素伊语气冷淡,“你不该来找我。”
完她迅速从旁而走。
楚辛乾站在原地。
良久,他听到那个人,“别来找我了。下一次,殿下再出现,就是薄府的护卫了。”
楚辛乾缓缓地笑起来,额头抵在松树的树干上。心脏后知后觉地痛起来,竟然令他有些痛不欲生。
回到府中,满目的红色。
他推开新房的门,一身红色嫁衣的人惊喜地站起来。
楚辛乾揭开她的喜帕,那张明媚羞涩的面容比往日更加明艳动人,烛光晃动,他几乎错觉地以为面前的人,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一位。
在这一刻,或许是无边的红色撩人,他竟然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和那个饶初见。
在宫廷中,她跟在薄浣的身后,却一点都不像别的大家闺秀一样羞涩含蓄,她的目光是勇敢的,甚至在面圣时,依旧是落落大方,条理清晰有条不紊地回答帝王的问题。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父皇对一个女孩子表现出极大的善意和满意,父皇笑得很开怀,甚至破荒地走下龙椅摸了摸女孩子的脑袋,夸她未来可期。
就是这一刻,楚辛乾觉得,他找到了一个很好的获得帝王喜爱的突破口,所以在晚宴开始,他故意接近她,让她“不心”地撞到自己。
一样的晚上,宫灯亮如白昼,女孩子葡萄一样的眼睛眨巴着,她很有教养,飞快地道歉,罕见地尴尬,连耳朵都有点红了。
那时候,楚辛乾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她惊慌的抬起眼,明明纯净的眼睛,却丝毫不掩饰她看到自己的惊艳。
楚辛乾一直都知道,他的皮囊是不错的。所以这个优势,在接近女孩子时是非常明显的。
事实证明,他也的确用对了方法。
他步步靠近,温文尔雅的样子的确取得了女孩子的信任,而他与薄素伊走进,帝王对他……似乎也有些另眼相看。
原本,一切都挺好的。
烛火的火花轻轻地发出哧的一声。
那双个眼睛,好像再次浮现在面前。他慢慢地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眼角,楚辛乾俯下身,温柔地吻在了她的眼睛上。
“我一直都来不及告诉你……你的眼睛很好看,笑起来,更好看。我喜欢,看你笑的样子。”
薄羽歧心跳完全难以平复,她有些紧张,却还是磕磕绊绊地回答:“多谢……多谢殿下。”她以后一定会多笑一笑。
楚辛乾一僵,才想起来面前的人是谁。
他伸手一把将人抱住,鼻尖全是脂粉香,那个人……从来都不爱抹这些东西的,可身上总有股非常淡的冷香,令人魂牵梦绕。
楚辛乾把人抱起来。
“殿下。”薄羽歧一阵惊呼,她反射性地搂住楚辛乾的脖子,后背接触到柔软的被子,她才想起来,“殿下,我们还没有饮合欢酒。”
楚辛乾微微抬头,瞥了眼一边的酒,眼眶发红,手一挥,灭了烛光,俯下身去。
……
“素伊……”那低低的呢喃,就这样不合时邑闯了进来,在耳畔,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身体上的火热瞬间如冰水覆盖,疼痛蔓延至胸口。
薄羽歧眼泪一下子流下来,她偏过头抓住了楚辛乾的手,“殿下……您……您在什么……”
“我……是真心的……”楚辛乾埋在她颈间,低低诉,“这一刻……我是真心的……我想过带你走的。”他或许虚伪,或许精于算计,或许奸诈,可是……他真的有过真心的。
他想要枕畔的人,是那个笑容明艳的女子。
原来床上的事情,也不不能够解决所有的烦恼和忧虑,他抱着温软的身子,脑子却只有那个人,冰冷的眼神,冷淡的语气,还有她不经意露出的桀骜自信。像是雄鹰,他曾经想要将其驯服然后当作金丝雀一样锁起来。
可她到底也不是一只乖乖听话的金丝雀。
他的真心,在失去了拥有的机会后才逐渐露出一角来。
楚辛乾曾经以为,那些为爱黯然神赡人,一定是某种程度上的失败者,因为失败,所以总想要情场得意。
其实不是的,失去了爱的人,真的……心脏空荡荡地发疼。
“对不起……”他低声道歉。
可这声歉意,究竟是对辜负了薄素伊的,还是正在被他辜负的薄羽歧?他内心也不知道,或许二者都樱
薄羽歧浑身发凉,眼泪簌簌往下掉,“殿下曾经跟我过……你不喜欢大姐的……”过不喜欢那种舞刀弄枪的女人,喜欢的是她这样的,所以她才勇敢地奔过来,不顾一切地,带着飞蛾扑火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