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躺着的男子蓦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站起了身。
男子锐利的目光直视过来,眼睛里一片清明。
季蘅本就生的高大,往常坐在轮椅里收敛了些许,如今站起来给人的压迫感更是平添了几倍。
“他他他这是清醒了?”萧嘉禾推了推旁边的莫寒,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还能站起来?”
“嗯。”
莫寒说完,一言不发地立在一旁。
“主子醒了?”
萧嘉禾当即敛下了心里的小心思,脸上挂上了讨好的笑容。
说完她就后悔了,直想把舌头吞了,她在季蘅面前狗腿惯了,现在张嘴就能来一套。可现在季蘅才是没理的一方啊,她怎么就先一步低头了。
萧嘉禾暗骂自己不争气。
“我刚才又梦游了?”季蘅面朝着萧嘉禾,眼睛却是望向莫寒。
“嗯,主子不小心进了林嘉的房间。”莫寒说完面不改色地退了出去,溜的比谁都快。
萧嘉禾心里暗骂,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一到季蘅面前老实得跟木头桩子似的。
“主子,这可不是我的错,是你自己偷偷进了我房间的,还……”萧嘉禾决定先发制人,含着眼泪开口道。后面的话萧嘉禾没敢说出口,再说下去季蘅落个没脸,他俩现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两人相处起来更尴尬。
男子的眼睛扫向了少年,少年被冻得鼻尖红红,脸上堆着笑容,可眼看着眼睛里就要掉出水珠子了。
“你想要什么补偿。”季蘅低沉的声音回旋在屋子里,语气里带着一股调笑。
萧嘉禾有一种被轻薄的错觉,虽然季蘅这厮半夜爬上她床本就是登徒子的作为,可她现在身份根本就是有理说不清啊。
“补偿就不必了,主子以后睡觉的时候最好栓根绳在身上。”萧嘉禾不再看季蘅,找了个位置就坐下了。
萧嘉禾最好奇的还是季蘅的腿,这些天她几乎都和季蘅待在一起,这厮出门都是轮椅,怎么突然就能站起来了。
萧嘉禾暗暗地打量着季蘅的腿,怪修长结实的。
“我的腿差不多快好了。”季蘅脸上一副“你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的表情。
“那你前几天都是装的?”萧嘉禾噎了一句,恨恨道。
“还没有完全好,坐轮椅有利于恢复。”季蘅语气淡淡,站姿挺拔。
一席话说完,季蘅背着手,直挺挺地慢步走了出去。
季蘅背影高大,走路的姿势看起来还有些吃力,萧嘉禾判定季蘅刚才说的话是真的。
萧嘉禾心中也有火气,为何这厮总是三言两语就能挑起她的怒气,偏偏她还奈何不了他。
前世她是个脾气多好的人啊,如今真是看见季蘅就想抓他的小辫子,而且她还有点怕他。
季蘅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莫寒站在茶桌旁边,显然是等候了许久。茶桌上摆了一壶茶,壶口还冒着热气。
“主子,卑职觉得应该好好调查一下林嘉此人。”还没等季蘅开口,莫寒蓦然出声。
“你有什么想法?”季蘅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主子的梦游症近来发作都与林嘉有关,卑职怀疑林嘉此人私下使了计谋。”莫寒语气恭恭敬敬,“而且林嘉他是个男子,对主子的威胁太大了。”
“过几日到了陇西,我要去会一会陇西王。”季蘅顿了顿,“陇西王此人爱好美色,你觉得林嘉容貌如何?”
“主子是想……”莫寒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语气中带了几分难掩的欣喜。
“你下去吧。”季蘅没有再多说,独自坐在桌前品茶,一杯接着一杯。
莫寒乐呵呵地出去了,出门时看向萧嘉禾的屋子带着怜悯的神色。
乌何山的小木屋里,萧嘉学已经醒过来了,脸上恢复了血色,看着精神多了。
萧嘉学靠坐在木床上,肩上胸上裹满了白布,眼中染上了柔和的光。
辰风看了看厨房里忙碌的木棠姑娘,还有什么不明白。
这两天小王爷高烧不退,全靠着木棠姑娘和木医师不辞辛劳的照料。尤其是木姑娘,几乎是衣不解带,辰风作为暗卫都没这么细心。
小王爷放在燕京,也是名门闺秀们竞相追逐的如意郎君。往常小王爷从不考虑男女之事,于是对燕京的姑娘们也没什么想法,可是木棠姑娘一出现,小王爷的态度立马就不同了。
辰风观察了几天,心里明明白白。
萧嘉学在床上躺了两天,本来被毒耗得毫无生气,醒来时发现床边坐着一个柳叶眉的姑娘,而他的暗卫辰风正躺在另一张床上睡的舒坦。
燕京位于北方,姑娘们大多生的浓眉大眼,自带英气,少有温婉的姑娘。而木棠生在江南水乡,身上带着北方姑娘身上所没有的柔美。
木棠姑娘突然的出现,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可谓是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