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结束，钱满满不知道自己是该进去还是离开，“满满？”陆孟尧先发现了她。

“你？……”

“噢，我看你这么久还没回来就出来找找你。”

“你……”陆孟尧欲言又止，“你没听到什么吧？”

“没呀，我刚到，怎么样，电话结束了？”钱满满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还笑了一下。

“好了，走吧，我们继续讲刚刚那题。”

“今天就到这吧。”陆孟尧合上书，钱满满看了眼墙上的钟，才八点，以前都是十点了才结束，而且都是钱满满提出要走了才结束。

“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钱满满问。

“没事啊，怎么了？”陆孟尧也注意到时间，补充道：“连续几天补到深夜，你还是需要休息，消化一下才能继续学。”

“噢……”

下楼的时候陆孟尧也没有送她，走到门口，老管家突然拉住她，“满满！满满小姐！等一下！”

“怎么了，管家爷爷。”

“满满小姐。”老管家搓搓手，似乎很为难。

“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要是我可以帮忙一定帮你。”

得到钱满满的首肯，老管家显然轻松了些，他说：“我不知道少爷有没有和你说，其实，我们马上要回英国了。”

“回英国？什么意思？”联系今天在书房听到的，钱满满皱眉。

“夫人和先生是打算让少爷在国外念大学，希望他以后在国外发展，毕竟公司总部是在英国……”

国外……念大学……发展……陆孟尧也要走了吗？那他走了还会回来吗？老管家后面说什么，钱满满已经听不清，她努力消化着这几个词，心中百感交集，更多的是难过……

“满满小姐？你还有在听吗？”

“嗯，在听。”

“可是少爷一直迟迟不出发，先生很着急，因为毕竟英国那边高中入学名额有限，错过了就得等明年，这个机会难得，我们都希望他可以早点去英国，可是少爷他……”

老管家适时地停顿，钱满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陆孟尧他……他一直不走是因为自己？

“我不知道满满小姐对少爷到底什么想法，如果只是朋友的话，希望满满小姐可以让少爷明白你的想法，这对你们两个人都好……如果满满小姐你和少爷有同样的想法，那相信小姐你肯定也希望喜欢的人未来能过得好对吧？少爷如果去英国绝对比在国内发展得更好，相信你也希望他走对吧？”

意思很简单，就是无论钱满满喜不喜欢他家少爷，都要让他走，给他自由，不能再把他这样捆绑在自己身边。

“所以，无论满满小姐你的想法是什么，这么多年了，也该有个了断，希望你能给他一个答案。”

久久没有听到钱满满的回复，老管家该说的都说了，很快回去陆家，钱满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钱家的。

陆家二楼，时针叮咚叮咚的响着，古铜色书桌前，男人还呆坐着，修长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白发老人汇报着，一会儿就离开了，整个房间只剩下他一个人，转头就可以望见对面的房间，他目光深远。

满满，你会如何抉择呢？

书桌上除了厚厚的材料，以及他的一张照片摆件，那正在他手上把玩的绿色玩偶，就是前几天约会时在汉堡店里那只没能得到的猕猴桃猪。

——

“语科我走了。”

简短的信息后面是一张略带悲伤的机场照片，很不符合卓尚群的风格，可以看出他确实很难过。

钱满满打开手机看见这条讯息，时间显示三小时前，回头寻找卓尚群的位置，发现每张桌子上都放满高高的书本和材料，她居然分不清哪个才是他的位置，手指点击输入法，不知道他这时候已经在地球哪个国家的上空，其实钱满满没什么和他说的，只简单发了四个字“一路顺风”，就退出了。

她心里想得更多的是其他事情。

“同桌同桌，这题什么意思？你讲给我听听呗？”陈思琪成绩不好，最后几个月了也变得发奋图强起来。

钱满满明显的心不在焉。

陈思琪伸手在她面前晃晃，“同桌？”她放下书本，钱满满才回神，“嗯？怎么了？”

“你最近怎么了？怎么一直发呆？”

“难道是因为卓尚群转学走了？”

“和他有什么关系？”

“噢，那就是因为学霸了！”

钱满满没承认，也没否认。

“同桌，你这样可不行啊，马上就要高考了，还在胡思乱想，等考上了再谈恋爱啦～”

“你在说什么啦？”钱满满忍不住笑，陈思琪每天都在想什么呢，还考上再恋爱。

等考上再谈恋爱……“来不及了。”

“来不及？什么来不及？”

“陆孟尧他也要出国了……”终于承认这件事，钱满满觉得心头有种闷闷的，酸涩的感觉，她很难受，不想再去想这件事，强迫自己埋头回到桌上题目中。

“什么！？”陈思琪吓了一跳！什么鬼？学霸要转学走了？！

“什么意思啊？学霸要出国去哪里？不回来了吗？那你们怎么办？你没挽留他吗？……”

挽留吗？她有什么资格挽留？

寒假只有简短的二十天，钱满满照常去陆孟尧家补课学习，可一想到陆孟尧就要离开，她常常会难受得学不下去，甚至连饭都吃不下。与钱满满悲伤的情绪不同，陆孟尧似乎很平淡，有时还会冲她笑，这时候，钱满满就更难过了，她知道陆孟尧会留下来是因为她，所以现在的笑脸都是为了不让她难过，忍受悲伤故作开心。

冬天悄悄地来了，新闻里播报着今年的寒潮提前降临，可能会提前看见初雪。

“满满，明晚我们休息一天吧？你来我家吃饭。”难得见到陆孟尧这么开心，钱满满一口答应。等次日夜幕降临，看着陆家别墅上下布置的小夜灯和鲜花，钱满满才想起来今天居然是陆孟尧的生日！这几天只顾着悲伤，都忘记这件事了！

鲜艳的红玫瑰安静在透明的玻璃花瓶里，灯光下花朵中的水泽闪闪发光，长桌和白色蜡烛，摆着精致的菜肴和甜点，像是法国电影中才会出现的场景，浪漫至极。

“欢迎光临，满满。”陆孟尧右手放于左胸前，向她俯身，灰色衬衣一尘不染，那张清俊深刻的脸庞不像这个年纪的男孩，更像上世纪油画里的华丽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