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二七章 众里寻她千百度(1 / 1)锦念非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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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长安,你知道喜欢和爱有什么区别吗?

不知道。

喜欢就是你对我,爱就是我对你……

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奕儿对他过的话了,也不知道他为何时隔多年仍然把这句话记得那么清清楚楚。

大概是在东海境的十里荷塘,他们一同坐在舟里乘凉。

奕儿完后,伸手去抱宇文贺。

她道:“但是我会让你爱我的,就像我爱你一样……”

“为何这样?你就那么断定我对你,不如你对我?”

奕儿不答,却反问道:“贺长安,你会永远像现在一样对我好吗?”

“我会比现在对你更好……”

宇文贺也是从那时知道,他有一场情深似海,不可辜负。

可惜,一开始就是谎言的戏,经不起被戳穿。

荆棘险境里长大的人,必定心如顽石。

后来宇文贺再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回忆他和奕儿在东海境时每一帖的画面时,他才恍然惊觉许多他从未发现的东西。

喜欢就是你对我,爱就是我对你……

他再想起来这句话时,忍不住心中一阵刺痛。

好像万箭穿心一样的难受,哭都哭不出来,只怕一张口心头血就要痛的倒流出来。

奕儿其实把很多东西都看的很透彻,她一点都不笨。

对啊,风华绝代的无忧郡主,十六岁时就是下第一琴师,文武双全的才女,怎么可能笨呢?

可她明明知道他的喜欢真假参半,却还是孤注一掷的去爱。

单纯温柔又痴情……

这种女孩子,宇文贺失去了,才悔不当初,才发现早就已经很爱很爱,很爱她了……

纵春楼那条街,绵财花于临冬依旧红的沧桑。

路上还是有很多的行人,撑着各色油纸伞,平添了一份艳丽在萧瑟雨里。

上午的纵春楼正闭着,管事的对这突然造访的一主一仆有些意外。

“嘿嘿,这位公子此时来访可是有什么事?”

元和拱手,衣袖上还滴着水,他和气道,“我们是想来拜访一位叫南赎的公子,听他是纵春楼的人?可否为我们引荐一下?”

管事的皱眉,继而摇头道:“不行,您公子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东家,他吩咐了不见客。”

玉栏楼阁,落起雨来格外的有情调,阁台上的凤黄被雨沾湿后,分外红艳。

宇文贺抬眸,上前几步,眼睫上还淌着水,他容颜冷俊道:“麻烦去通传一声,你们东家,我见定了……”

管事的愣了愣,偷偷打量宇文贺后,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这人容颜俊逸,浑身的矜贵清傲,哪怕浑身湿透,身周的威严之气仍让人不由胆战心惊。

“这……您请……请先在大厅等候片刻,我这就去通传。”

管事的怵了一下,只得先把人好生请到了大厅里,然后慌忙上楼去通传。

镂空花纹窗子里,南赎依旧在专心致志的做花灯。

雨沙沙落着,他闻而不闻。

手里的花灯却越发漂亮精致了。

管事的通传后,南赎想都没想就道:“不见。”

于是乎,管事的只能退了出去。

“姐姐呢?她在哪里?你有没有告诉她,让她来纵春楼一趟?”

临到门口,南赎又突然问道。

“哦,已经派人去通传了,应该过一会儿就会来了。”

南赎点头,又吩咐道:“若是姐姐来了,你不用让她来找我,把银契还给她就好了……”

管事的挑眉,继而先退了出去。

大厅里,元和有些为难。

堂堂子屈尊来访,这浑身湿透不,竟然还要在这里等一个下九流的酒楼商。

可宇文贺偏偏就执拗的不行,旁人是万万劝不得的……

“嘿嘿,这位公子啊,我们东家今日实在是不方便见客,要不您改日再来?”管事的赔着笑道。

宇文贺眉头紧锁,顿时怒道:“我了非见不可。”

着,挥开管事,便要上楼看个究竟。

“喂!”管事的咬牙,一怒之下,便唤来仆卫,道,“把他们两个给我赶出去!”

元和眉头一皱,当即吼道:“你们知道我家公子是谁吗?!”

不等他完,仆卫们便一拥而上了。

宇文贺侧颜冷峻,瞬时间浑身杀气四溢。

只片刻间,几个仆卫便被他撂翻在地。

宇文贺凝眉,足尖轻点,凌空虚步欲腾至楼上。

飞至半空,一道寒剑刺过来,硬生生把他逼的退了回去。

南赎一身黑衣,手执长剑正指宇文贺,腾空而降,身轻如燕。

两人一黑一白,对起来,杀气四溢。

宇文贺皱眉,手中无剑,便以身形取胜。

南赎待落地后,当即认出来宇文贺,手中的剑却还是刺了过去。

室外雨潺潺,秋意阑珊,剑刃寒意凛然,惊落一地的桂花。

宇文贺一个仰身,衣袂甩起几滴雨水,长剑从他瞳仁上方刺了过去。

趁着间隙,他反应迅敏,拿画卷的手猛地扣在南赎腕上,反手一绞,南赎手中的剑顷刻间就掉了下来。

宇文贺冷眸微动,另一只手迅速接过长剑,旋即一个转身,长剑横扫千军,气势凌人。

南赎后退不及,不由自主紧闭了眼睛。

只觉一阵寒风吹来,那剑却在离他脖颈一寸处停了下来。

宇文贺一手执剑,一手紧握画卷,愠怒道:“谁是南赎?!我要见人!”

南赎抬眸道:“我就是。”

宇文贺把剑收了回来,伸手打开画卷,厉声道:“这幅画你从哪里得来的?”

“我……我卖来的。”

南赎手心出了一层冷汗,却见宇文贺浑身湿透,可那画卷仍旧一尘不染。

“你从哪里卖来的?卖画的人是谁?”

南赎想了想,道:“我从歌乐山买来的,卖画的……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宇文贺心头一震,连忙问道:“歌乐山?那个女孩子大约有多大了?你在哪里买到的?这是几前的事?”

元和看他目光灼灼,忍不住悯然。

下的九五至尊,竟然卑楚至此。

“我也记不得多长时间的事了,就只记得是个女孩子……”

宇文贺咧嘴笑了笑,那卖画的人一定是奕儿的。

他又焦急万分地问:“那你还记不记得那姑娘长什么模样?她好不好啊?穿的如何?她了什么话?为什么去卖画?”

南赎被他问地哑口无言。

害怕露馅,也不敢太多,便只得打着马虎。

雨下的越来越大,宇文贺迫不及待的纵马而校

元和心急如焚,心里万千思量,却也不敢劝什么,只能偷偷派人给南风统领带了口信儿。

后就是客达尔王来京的日子,陛下可千万不能此时去歌乐山啊!

宇文贺却不管那么多,快马加鞭地打算出城。

大雨滂沱,急速地想要把秋冲刷干净。

马蹄溅起水花,飞速奔在雨里,宇文贺的视线被这雨弄的有些模糊。

冷不防怀里的画卷就掉了出去,在雨水里打了几个滚儿,顷刻间就湿了一大片。

他心中一颤,连忙勒马。

不成想,路边一个撑着油纸伞的姑娘却伸手拾了画卷。

大雨倾盆,他坐在马上,就只能看见那油纸伞上绘着肆意怒放的荷花。

粉艳艳的,好似雨里一朵云。

奕儿见那红木轴卷着的画猝不及防的滚落在脚边,便一手撑伞,一手去捡。

身旁跟着的丫鬟,也连忙举着自己的伞给她挡雨。

却不曾想,刚捡起那画,身子还没站直,那骑在马上的男子一个斜身,伸手便抢了回去。

奕儿被带地一个不稳,连人带伞就摔在大雨里。

淡黄色的衣裙瞬间就湿了一大片。

丫鬟一个惊呼,连忙举过自己的伞挡在她的头上。

“放肆,我家姐好心帮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宇文贺连忙把画卷护好了,然后冷冷一瞥。

雨太大,还是只能看见丫鬟举的伞,她扶着那姑娘站起来时。

宇文贺隐隐约约瞥见了一个侧颜。

“怕尔等弄脏了我的画……”

他握紧缰绳,轻蔑道。

继而又策马扬鞭,在雨里飞奔起来。

丫鬟气急,正要再骂,奕儿拉过她,轻轻摇头。

“罢了,兴许是人家很重要的东西呢,咱们快些去纵春楼换件衣裳吧。”

潺潺大雨,她的声音轻轻的,听着就像一片洁白如雪的羽毛落在饶额头上。

这丫鬟是逸城王府派来的,看了看奕儿,又扭头去看那大雨里纵马的男子。

她只得闭了嘴,这位主子性傲喜静,清冷淡漠的像是一团雪。

丫鬟一声长而无声的叹息,抬头去看边墨色乌云。

大雨里,一人纵马而行,一人撑伞遮了容颜。

还是一眨眼,又错过了……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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