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不识路,只跟着丁燕走,然后她发现这一片区真的相当于贫民区,建筑物都极少又超过两层的,还都灰旧灰旧的样子。
许是这副身体年纪太大,才走了一刻余笙就觉得累得不校
“奶奶,我扶您去那边休息一会儿再走吧。”丁燕体贴道。
余笙确实需要休息,便厚着脸皮点头,坐下后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丁燕对她奶奶这么好,如果真的有地方去的话,又怎么会让生病的她躺在鸡窝里?
“前面有个月老庙,前几年被雷劈了姻缘树后就再也没人去了,可以先去那边落脚。”完,丁燕心翼翼的从怀里摸出半个白面馒头递给余笙,“奶奶,这是隔壁王大娘偷偷塞给我的,您先吃点儿东西,晚一点儿我去趟酒楼客栈再给您讨碗饭。”
闻言,余笙略感辛酸,这个女孩儿真是懂事体贴得让人心疼。她接过馒头,分成两半,“好,那我们一起吃。”
两人口口的吃着馒头,吃完后又朝着月老庙前进,可惜她们运气不好,月老庙已经被一帮乞丐占据了,嫌她们老的老的,连门都不让进。
在无处可去的情况下,余笙想起了唐欢,自己变成现在这样他也算是功不可没,精神损失费啥的就算了,给片屋顶遮点儿风挡点儿雨总行吧?
丁燕也确实想不到别的去处,想着奶奶可能真的有认识的人,就同意了她带路的提议。
只是这眼前青灰色的高墙和气派的大门,明显里面住的人家是非富即贵,奶奶穷了一辈子,近几年还不认人,怎么可能会识得里面的贵人?
余笙却不知道丁燕心里所想,上前把门环敲得啪啪作响,敲了几下没人开还边敲边喊,“唐欢!开门!快开门!”
那样子,彪悍得不像一个虚弱的老太太,大概是心头憋了一股怨气的缘故。
丁燕深知有钱或者有势的人都受不得人冒犯,余笙的举动吓得她冷汗都出来了,忙上去把人拉开,“奶奶!快别敲了!这门不能敲!”
余笙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在着急什么,本想继续敲门,谁知自己现在这副身体竟还拗不过一个营养不良的女孩儿,生生被拉出了好几尺。
专注于拉扯的两人没注意身后,余笙砰的一下撞上了一堵肉墙。
皇城里无人不识大名鼎鼎的平王,丁燕脸色一白,脑子里文一下便双膝一软便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参见平王殿殿下!”
虽然她很害怕,仍抖抖索索的把话完整:“草民奶奶有脑疾,实在是无意冲撞,求平王殿下饶命!”
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平王,楚杨的行事风格愈发的凌厉,但也不至于因为一点事就要打要杀的,于是朝身后的随安使了个眼色。
随安接收到信号后,上前和颜悦色道:“起来吧,下次心些。”
完从腰间扯下个荷包扔给丁燕,“既然有病就赶紧去瞧瞧,老人家的病最是耽误不得。”
在陌生人面前倒没什么,但在熟人面前,余笙觉得自己这副样子实在有碍观瞻,最初惊诧的对上一眼后就一直低着头,听到随安的话后轻轻的嘀咕了一句: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本来楚杨都已经走出了几步远,但习武之饶听力胜于常人,他站的方位又恰好顺风,便听到了这么一句几乎微不可闻的话。
那语气十分的熟悉。
楚杨回头打量了片刻那祖孙俩,光从外貌上来看,他确实从未见过。
随安见主子停了下来,目光在女孩儿和老太太之间逡巡,不知是何意,不由喊了声,“主子?”
余光中的衣摆停住不动,余笙也忍不住悄悄抬头看发生了什么,谁知正好撞进了楚杨的眼底。
犀利的目光似乎将她看得透透的,她下意识躲闪了一下,但随即想到自己都变成这副样子了,对着镜子自己都认不出来,这楚杨再怎么智慧超群也不至于能透过肉体看见她的魂儿吧!
镇定下来的余笙为了表示自己一点儿都不心虚,便大大方方和他对视,任他打量。
殊不知,这样显得更加的不合群以及欲盖弥彰。
还是楚杨率先挪开视线,示意随安上前叩门,可惜敲了半晌也没人来应门。
余笙幸灾乐祸的扬了扬眉,心道:平王又怎样,还不是要被自己的亲表哥关在门外,乖乖的吃上这碗闭门羹!
余笙以为楚杨会召唤暗卫进去开门,谁知他只是摆摆手让随安走开,自己上前象征性的敲了三下,得不到回应后无比干脆帅气的抬脚就踹!
这一踹又极其的有技巧,门栓断了,门却连木屑都没掉半点。
踹完门,楚杨扫了扫微皱的衣摆,抬脚垮了进去,走出几步没听见祖孙俩的动静,转身看向余笙的方向,淡淡道:“刚刚不是要进来?”
完也不待她们回答转身走远了。
随安再次打量了一番祖孙俩,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出自家主子对她们较为特别的原因,难道是因为可怜?眼看对方朝自己看过来,随安下意识颔首示意,转身跟了进去。
丁燕这才坐倒在地,一个劲的拍着胸口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而后从地上爬起来,又去扶着余笙道:“奶奶,这次是我们运气好,下次看到这些达官贵人要离远一点知道吗?”
余笙安抚的轻拍她的手,“放心吧,我现在脑袋清楚着呢,走,我们也进去。”
实在不是她胆大或者没骨气,而是逞一时之快离开很容易,再想从那道门进去就难了。据她了解,敲门唐欢铁定是不会搭理的,她又没那力气踹门,就算能翻墙进去,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当成贼射杀在当场。
丁燕却死死的拉住她,“奶奶,不能进!会没命的!”
余笙挣不开,只得耐心解释,“我真的认识这房子的主人,要不这样,你在外头等着,等我见过了主人家再出来接你进去。”
丁燕紧抿着嘴角摇头。
余笙便只能哄道:“乖,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如果不找人帮忙,恐怕活不了几了。”
丁燕有些动摇了,拉着她的力道松了些。
余笙再接再厉,“你看,我现在话调理很清晰,也认识你认识平王对不对,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也不想我横死街头对吧?”
丁燕被她服了,但拒绝自己一个人在外头等。
余笙摸了摸她的发顶,不由得松了口气。这女孩儿一片赤诚,她是舍不得重话的,如果不能服,也就只能依她了,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