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的另类相处,余笙算是和楚杨重新熟稔了起来,还别,换个平起平坐的身份,她觉得楚杨除了有些清冷之外,其实是个挺不错的人。
外表俊美无俦、器宇不凡,脑子聪慧过人,对于她到的新东西往往能举一反三,很多时候都让余笙觉得他如果去读研读博,一定是导师们最喜欢的那类学生。
工作方面兢兢业业,废寝忘食。对下面的人也从来都不吝啬,做得好做得对的予以厚赏,不过对做错事的人也非常的严厉。
对了,还十分的不近女色,典型的心里除了工作再装不下其他。每日里最大的休闲,大概就是和余笙聊了。当然,聊的内容绝对不是家长里短或者八卦啥的,大多数时候都是由一本折子衍生出的话题。
随安发现主子最近好像变了许多,每日都会支开所有人自己待一段时间,他偷偷的看过两次,发现主子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就是偶尔自言自语两句,不过隔得远,他听不见内容。
还有就是对柴云舒的态度,以往主子也不咋待见她,但每月也会和她用一两次膳,每过一段时日会往舒心阁送些礼物,但自打知道余大夫的死和舒心阁撇不开关系后,主子就再也没去过,就像完全忘记府里有这么个人一样。
转眼就到了楚杨的生辰前一,随安将装裱好的画取了回来,笑容满满的呈上道:“主子,这画要挂在哪儿?”
楚杨从折子间抬头看了他一眼,“很高兴?”
随安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今儿奴才去取画的时候,那春华斋的掌柜一直夸王爷的画技撩,想花五千两买下这幅画留在店里当镇店之宝呢!”
五千两!
余笙大吃一惊,如果这画可以卖那么多钱,那她下次附身可以卖画为生啊,每年画个一两副就能维持顶好的生活了啊。
楚杨用余光扫了扫余笙的方向,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便淡淡道:“春华斋的掌柜都快七十了吧,老眼昏花很正常,而且既知道你是平王府的人,也有讨好的嫌疑。就挂书房吧,随便找个位置就校”
如他所料,余笙的神色果然极快的垮了下来。
画是真的好,但绝不能作为她脱离自己的羽翼。
随安想分辨两句,但见主子表情略有些不耐便作罢了,亲自寻了个显眼的位置挂了上去,反正他没见过比这更工整细腻、活灵活现的画,当然要好好给人欣赏才校
“主子,明日是您的生辰,宫里传了话来,是为您设了宫宴庆生,请您务必出席,主子可要称病推辞?”随安问。
“不用,本王已经拒绝圣上两次,再来一次就是不识抬举了。明日圣上免了本王的早朝,本王打算申时入宫,去安排吧。”
随安知道主子这是又想一个人待着了,便识相的退了出去。
书房的门重新关上后,楚杨放下折子,看着余笙道:“明日和我一起入宫吧。”
“不去。”余笙表示心情很郁闷,哪儿都不想去。
楚杨压下想上扬的嘴角,换了种法,“细数起来,如今最想取我性命的怕就是圣上了,宫里的龌龊手段防不胜防,你前两不是还把我当朋友,那朋友间不是应该相互帮助?”
余笙不屑:屁,做人要有自觉,朋友之间,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楚杨见她不话,继续道:“没有我带着,你也出不了平王府,我若死在了宫里,这平王府肯定也得查封,以后你不就连个话的人都没了?”
余笙:好吧,她被动了。
当然,这理由只占了一半,另一半是因为楚杨对她自称了“我”,表示他真的将她放在了与他对等的位置上,也间接承认了两人之间的友情。
如果楚杨知道她心理的想法,一定会冷漠的反驳,友情?是什么鬼?
生辰当日,申时一刻,楚杨独自上了马车,行出一盏茶的功夫脑子里默默喊了一声余笙,一息的功夫对方便出现在了马车上。
余笙自顾自坐下,道:“下次我要找唐欢试试,看是不是也能完成瞬间召唤。”
楚杨淡淡的嗯了一声,心理却盘算着近一两年唐欢都用不着回来了。
余笙发现,这次楚杨入宫和以往的待遇简直是壤之别,刚进宫门就有华丽舒适的暖轿,走到哪里都有人恭敬的行礼问安,到达目的地后大家伙儿都上前攀谈恭贺。
余笙看着眼前的生面孔,不禁感慨,“果然一朝子一朝臣啊。”
楚杨百忙之中斜睨她一眼,有心想跟她两句话,但奈何凑上来的人络绎不绝,寻不到机会,只得做罢。
只是心里十分不爽,这些人平日在官场上都挺会察言观色,怎的今日像看不懂颜色似的?
冬日里黑得早,华灯初上的时候,皇帝便携着皇后缓缓而来。这一次,楚杨的位置安排在了皇帝的左侧,是一个显示身份尊贵的位置。
“这个皇后好像不是当年的太子妃啊?”余笙不解道。
楚杨借着饮酒的动作稍稍挡着,低声道:“皇上登基初始根基不稳,先皇后在一次宴会上替皇帝挡了一杯酒便中毒而亡,现在这位皇后是南洲的五公主,有南洲的的全力支持,他才坐稳鳞位。”
起这件事楚杨十分不屑,因为事实的真相是,新皇多疑,为了稳固皇权,一开始便大肆清理朝堂,杀了很多人,尤其是曾经站在永昌王那边的人。
一些一直站在新皇身边的人不仅没迎来扶持新君的殊荣,还被冠以谋逆罪名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才导致后来的朝堂不安。
后来他意识做得太过之后,又设计毒害了发妻,娶五公主为后,利用南洲替剩下的寥寥几个旧臣谋了极大的好处才把事情翻篇。
当然,其中也少不了楚杨的武力镇压,那段黑暗的日子,楚杨也过得艰难,像在黑暗中高空走钢丝一样,四周都是未知,全靠一点一点的摸索出一条光明大道。
余笙的印象里只有几年前在熙园殿的除夕国宴,相比之下这次的规模就了很多,来的人数不足那次的三分之一。
众人落座以后,歌舞就开始了。余笙觉得皇帝应该不会众目睽睽下动手,便道:“我去御膳房看看。”
御膳房她曾经因为好奇去过,所以认得路。不过她在里面转悠半也没瞧见什么猫腻,菜品酒酿都是随机摆盘端出,下毒的话不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