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耿思言一路奔波,终于在翌日晨时回到了杭府。风尘仆仆赶了一路的她,步伐却在杭初的寝房门前停下了。
这里,依旧是她深感亲切的地方,心爱的夫君在此,无论有多少人不待见她,她都未曾受到过委屈与伤害,只因他始终将自己,牢牢庇护。
只有她心中最明白,她有多想回到这个地方。
正当她在门前踌躇时,身后隐约传来了两个男子的交谈声,逐渐与自己临近。
“大少爷,你交给我吧,我端过去就好了。”
“没事,我正好再进去看看他。”
“大少爷去休息会吧,你要是累坏了,我家少爷醒了我没法跟他交代啊。”
“我身子骨强得很,倒是二弟,他还没醒吗?”
“早上迷迷糊糊醒了会,意识还不太清楚,又睡着了。”
“也好,让他多休息会,弟妹就交给我来找……弟妹?!”
耿思言转过身,对他们露出一丝浅笑,嘴角蔓延至颧骨的刀疤显得格外醒目而狰狞。
杭初端着药的手一抖,药汤翻洒些许在他手上,可他却丝毫不嫌烫,那份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弟妹,真的是你?!”
“少夫人!”玉风刹那间,眼泪都流了出来,“你终于回来了!”
“是我。”耿思言走近他们,淡淡地回答。
“玉风,先端进去。”杭初兴奋得手抖,赶忙把药碗递到玉风手郑
接过药碗的玉风也是双手微微颤抖,他边走向门前,边一步三回头,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怎么进来的?”杭初好奇地问道。
“后墙翻过来的。”耿思言语气故作轻快,“你们的墙可得砌高点了,不然根本拦不住我这种轻功高强的。”
“你……”杭初十分难得地没有开玩笑的心思,“还好吧?”
“嗯。”她微微颔首,“躲了几,但也清楚,躲不了一辈子的。”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杭初望向紧闭的门,仿佛透过这扇门,看见了里面静躺的杭墨。
耿思言苦笑道:“你知道我走之前,都对他什么了吗?”
杭初不语,听着她的下文。
“他已经够伤心了,但我……我在怪他。”耿思言越想越觉得讽刺至极,“我就是个混蛋。”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这个做大哥的也有些了解。”杭初看着她,“你从没真心怪他吧。”
一语道中心中所想,耿思言诧异地看着他。
“若当真怪他了,你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他叹息一声,“你们两个何必呢,明明互相都在为对方着想,还非要互相折磨对方。”
“他这几……”耿思言犹豫地问道,“过得很辛苦吧?”
“可不是。”杭初眼神中覆上一层心疼之色,“为了找到你四处奔波,吃不好,睡不好,还要每日夜深以后抽空练武。”
“练武?”耿思言困惑地重复了一遍。
“是啊。”杭初点头道,“你我都是习武之人,都清楚这个事一旦断掉几日,就很有可能花很长时日才能寻回真气。”
耿思言更迷惑了:“可他为什么要练武?他不喜武啊。”
“因为你。”杭初自作主张,决定把一切的缘由都告诉她。
他始终认为,他们之间的爱本就是相互的,无需隐瞒,也无需默默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