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
傅斯宁笑了笑,“我与你并不相熟。”
刘怀玉也笑了,的确不相熟。
一直是他在见不得人的地方独自盛开自己的感情。
仔细回想,他与傅娘子,连像这样面对面好好的说一会话也没有过几回。
处在流言中心的两人就这样平心静气的在栅栏口边说着话。
说来奇巧,傅斯宁方才那点子不悦就在这有一搭没一搭的,你一句我一句的舒缓下来了。
算了,这刘怀玉左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孩罢了。
也不见得有什么坏心眼,再者又未给她造成什么实际性的影响。
于是傅斯宁语调轻和下来,“算了。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你的道歉我收下,我也不怪你了。”
傅斯宁抬头望了望天,“你再不回去,天就要黑了,男子还是不要走夜路吧。”
“……好,那我便先回去了。”正在努力想话题的怀玉只好止住了势头。
怀玉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
傅斯宁推开篱笆门,她想,这事总算是结束了吧。
又听扑簌簌的脚步声急匆匆奔来。
傅斯宁转头,愕然,“你怎么又……”
怀玉急急打断她,声音沙哑,“傅娘子,再见。”
傅斯宁眉眼舒开,“再见。”
果然还是个孩子。
怀玉往回走,走至一棵树下边停留,视线则停留在前方的小院。
傅娘子进了屋,已将大门合拢,只露了点点昏黄的烛光。
傅娘子,再见。
怀玉眨了眨眼,咽下心中的的酸涩。
往回走不到几百米,就见前方有一行人提着灯朝自己这个方向来。
领头的身影怎么看怎么熟悉。
“爹爹?”
“哎哟喂你要急死爹爹呀!天都黑了你是跑哪儿去了!?”
打头的不是忧子心切的刘夫郎又是谁?
怀玉本是不确定的,这会子见果真是爹爹。
心中暖融融的,忙挽上刘夫郎。
刘夫郎扶着他,指挥着一旁的婢子小厮调头。
刘夫郎往身后看一眼,低声,“我就猜着你又是跑这来了!怎么的还痴心不误?是我说教少了?瞅着一裂隙的机会都要跑来?“
他要再劝,却看小儿眉眼弯弯,又恢复了先前那个西施怀玉的模样。
怀玉同样低声,“我省得的。”
刘夫郎看他眉眼带笑,心中勉慰。
“我都清楚了,我也……放下了。劳爹爹为我操心,爹爹也要注重身子,这天寒冷露的,爹爹就莫出来了。”
刘夫郎拍拍他的手,“这有什么劳累的?只要你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爹爹做什么都值。”
怀玉心中感动,又想起一茬,“娘亲,娘亲可回来了?”
刘夫郎皱眉,“你不看看这什么时辰了?自是早回来了,这会子正在气头上呢!“
他又怕怀玉害怕,劝慰道,“不过你总归是她亲生的,再气又能气到哪里去?你回去给你爹认个错道个歉也就没事了,啊。”
怀玉应是。
娘亲是个很严厉的女人,他自小怕她。
可现下却想赶快回家,与娘亲爹爹姐姐们同聚一堂。
识得了爱才知亲人给予他的爱意多么无私可贵。
无论他有怎样的惊天奇想,怎样的越轨之举,他们总是不遗余力的帮着他,爱着他。
刘怀玉是幸福的。
他摁摁胸口。
即使没有傅娘子,他也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