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钱景在某人凝睇的目光里醒过来。醒来之时,他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眸子里满是宠溺,牵过她的手,柔声问道:“醒了?”
钱景轻轻“嗯”了一声,昨夜的事皆历历在目,她一时没能忍住,顷刻间在他面前将所有的愤怒不甘,嫉妒不悦发泄而出,甚至在他怀里毫无形象可言的大哭了一场,再之后自己哭累了,竟然在他怀里睡着了!她自认为自己自控力极好,二十一世纪的她不管生活上遇到多大的挫折,她从未抱怨,从未流过一滴泪。为何在他面前,总能一次又一次的失控,甚至所有的情绪都被他所牵动。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语气颇为古怪道:“昨夜……”
“你快出去!”一提及昨夜的事,她羞愧难当,急忙将盖在身上的锦被掩住全身,呼着气在被褥里闷声道,“快出去!”
她的举动,惹来井辰的一记笑,着实可爱的紧。
“将军?”帐外不知谁在外头叫了一声。
“何事?”他蹙眉不悦地开口问道。
帐外的人停顿了下,这才开口说道:“东方姑娘一大早就离开了,只留了一封信,要卑职亲自转交给您。”
听到她已离去的消息,钱景在被子下都能明显感觉到他身躯一颤。
“我去去就回,等我!”他起身,看着闷着头的钱景,啼笑皆非。
她偷偷将被褥往下移了移,露出丁点儿曙光,透过细缝瞧见了他伟岸的身子正缓步走出营帐。
“走了就走了还留下信,欲擒故纵。”钱景小声嘀咕着,直教她不满。
直到入夜,井辰才从外回来。对于东方紫菀不告而别的离去,身为南朝大将,理应安全护送,作为红颜知己,也理应前去告别。于情于理,这道别都无法免去。
入帐,未见其人。他一急,生怕她误会了什么不听他只言片语的解释负气离去,匆匆朝外而去,却刚好与她迎面撞在帐口。
“你去哪儿了?”他急切问道。
她瞟了他一眼,淡淡回道:“去替伤者换药了。”
“紫菀是东方府独女,自小便于她相识,于情于理我都应当送她,确保她的安全。”面对她的淡然,一股浓浓的酸味荡漾开来,他急忙抢断,神情显得局促,牵住了她的手轻轻道,“当今圣上有意婚配梁王,我总不能让未来的王妃有个什么意外吧。”
“知道了,”她抛下一句,推开他径直往帐內而去。“时候不早了,将军还不歇息吗?”
“我在等答案。”他跟随她身后。
她狐疑问道:“什么答案?”
“本来昨天想跟你讨答案,结果你哭得哭得就睡了,我不忍心打搅你。”
“你,闭嘴!”听他提及昨夜一事,她羞愧难当,昨夜情绪一时没稳住,不知怎的害她在他面前丢尽了脸面。
“我说错了吗?”他一脸无辜的模样,倒真错认为他是无意提及,“你昨晚可是在我怀里……”
话未说完,唇前被一股柔软粉嫩的手带有清香之味覆盖。迫切之下,她竟然抬手封住了他口。
感受到掌间的弧度扩大,紧接着手自然而然被井辰握住,他邪邪一笑道:“让我闭嘴的方式不对,应该这样。”
“什么?”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只火热的唇堵住了她的唇,异样的柔软,让她脑子一片空白。
一股男子气息强势地灌进了她的嘴里,似有电流在身子流窜而过,让她无法呼吸,大脑无法思考。
极热烈地浅浅深尝,抚弄她无助的贝齿,一点点侵占进来,软而有力地挑开了她的防线,步步深入,去追逐她惊乱逃窜的丁香舌,将空气一寸寸挤压殆尽。
直到她呼吸困难,他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见她一脸娇羞模样,面红耳赤。他颇为满意,鬼怪笑道:“学会了这样的方式了吗?”
“你!”她气急败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那我在教你好了。”他作势俯身亲吻,她急忙掩嘴避免与他唇碰唇的亲密接触。
“现如今,你怕是永远都逃脱不了了,”井辰将她手掌拿下,敛起玩世不恭的笑意,含情脉脉地看向面前的人,正色道,“做我的妻,可好?”
她怔了怔,对上一双清亮而温柔的眼,情意绵绵,她有片刻的恍惚。就连对他最后的抵挡纤线都猝不及防的断裂。良久,她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有些羞涩,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他却极有耐心的含笑等候,他知道她对他的抵触在一点一点消失殆尽,从而面对心的交谈,原本暗淡无光的心豁然开朗。
“好。”很轻很轻的声音自她喉间震出,如果不仔细听了去,当真很难让人听了去。
他动作一滞,眸光遽亮,仿佛有一束耀眼的光突然进驻了他的眼底,明亮的眼底泛起一层层喜悦的光芒。湖水里的一见,她曼妙的身子,优美的轮廓,叫世人神魂颠倒,移不开双目,他对她一见倾心。
看到难得一副娇羞无所适从的钱景,他故作开口不明所以地问道:“什么?”
“好。”她羞涩的垂眸,不敢看他的眼睛,再次出声回道。
“什么?”他却没有见好就收,玩心大起,邪魅一笑反问。
她却失了耐心,掩去了春光,恨恨抬眸,不悦地蹙眉恼怒道:“没听到就算了!”
“我听到了!我听到了!”他生怕她会赖账,赶忙收起玩心,拉住她欲抽出的手,傻傻笑道,“太好了,阿景要嫁给我了!”
她被他眼底那灿烂的笑容刺花了眼,那弯起的唇线高高挂起,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一般,她的心也跟着化作了一池春水,春风拂过,尽是层层迭起的涟漪。因为他的喜悦,而不觉露出一抹笑。
他兴奋地将她打横抱起,足足在原地转了几圈,爽朗的笑声不断传出。
措手不及的悬空,一阵眩晕感袭来,她急道:“快放我下来,我要被你转晕了。”
他立时将她放下,抱在怀里。低头吻在她的额间,一张俊脸在她眼前放大,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如幽潭般的神秘对上一汪清泉的明澈,眼底流转的情意如千丝万缕的绵丝,丝丝缠绕,不可分割。他的鼻尖几乎贴上她的,就在咫尺间的距离,两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此起彼伏的喘息。
他的鼻息温热,吹在她的面庞,起了酥痒的感觉,令她面上一阵阵发烫。她想偏头躲开,他不准,用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刚好。
她被迫只能直视着他,挣扎了一下,井辰挑了眉梢,问道:“今天有替男子换药吗?”
钱景安静下来,不再挣扎,面对他大男子主义的霸道,颇为好笑地反问道:“难道你手下的兵还有女子不成?”见他面容微有不悦,她敛起调侃,无奈道,“将军,你要知道身为医者哪能忌讳这些,我这即是帮了南朝,也是帮了你,你就别小肚鸡肠了,做将军的应当宽宏大量。”
“叫我阿辰!”他温柔的打断她未完的话语,魅惑的声音在她耳畔悠悠响起。
“阿辰。”
她嫣红的唇瓣在话语间微启轻合,像是沾了露水的樱桃一般诱人,他心中一荡,手臂用力提起她纤细的腰肢,两个人的身子顿时贴得紧紧的,透过衣衫,她几乎能感触到他退下的温度骤然又变得滚烫。眼中的色泽陡然的加深,她从他突变的眼神以及身体的反应瞬间读懂了他此刻的心思,她心中一惊,忙使劲推他,却被他箍得紧紧的,一动也动不了,她蹙眉叫道:“阿辰……”还没说出口,就被他霸道的吻堵住。唇舌间的缠绵,让他缓缓的引导着她。
他的吻如狂风海浪般急卷而来,仿佛不满她的挣扎而给她的惩罚,他的唇舌有力撬开她的贝齿,拼命汲取着那令他万分着迷的芬芳。
火热的唇瓣狂猛的侵袭着娇嫩的红唇,使她情不自禁地嘤咛一声,直击他心头,刺激得男子愈发猛烈而狂浪。
唇齿间的力度只增不减,两人肌肤的温度急剧攀升,滚烫得像要溶化了彼此一般。
鼻息间是她炽热的气息,在快要窒息之时,井辰才不舍的放开她。她粉嫩的脸颊,因为呼吸急促,而布满潮红,盈盈若水般的眼眸微微合起,胸口正上下不断的起伏着,拼命汲取着新鲜空气。
他心情大悦,凝视着她娇美的面容,嘴角绽放出一抹浅笑,让他舍不得放开她,可又害怕她会因此受到伤害,欲望和理智并存时,他还是选择了后者,现在还不是时候。
“阿景。”他抬起她的脸,望进她的眼,渴求得到她的回应。
她嫣然笑道:“嗯,怎么了?”
“阿景。”
“嗯?”
“阿景。”
“到底怎么了?”她再次疑惑问道。
”我会早日取得胜利,十里红妆,让你风风光光嫁给我。”他语意深深地在她耳边倾诉起来,手臂牢牢地箍着她,“做我的将军夫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在这迤逦风光里,他郑重的许下了承诺,此生唯她足矣。
她为之动容,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般动听的情话,一生一世一双人,对于这时代来说,该是对遥远的未来美好的憧憬。他是南朝名声赫赫手握军权位比诸侯的大将军,战功绩绩,统领几万大队的人马,却甘心只娶她平凡女子一人为妻。如若说不感动,那还真是自欺欺人。
她从来不以为女人就得依附男人而生,也从来不相信,女人没了男人,天就会塌陷。但她坚信,两情相悦,缔结白首之约,那是一种圆满,人生若能一知己,可死而无憾。
“一生一世,一夫一妻,彼此忠贞,矢志不渝。”美艳如花的妙龄女子低低地对他宣着誓言,深情款款地道出让面前男子骇然的承诺,脸上娇羞模样惹得他爱不释手。
他身躯一震,手臂愈发的收紧,似是要将她揉入他的生命。她的身体纤细柔软,抱着她的感觉那样真实,他仿佛闻见了幸福的味道,这一刻,那样强烈的对于情感的渴望,令他空茫的内心如被注入了一道光,渐渐的明朗了起来。
他松开手臂,温柔地抚了下她的脸庞,“这辈子,唯你不娶,唯你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