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十二章 乐平王之乱(1 / 1)跋涉者A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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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苞狂弑劝谏之臣引发众怒,雍州众多豪杰见其残暴,更无谋略,便纷纷聚议。石氏兄弟相互残杀,不过为了一己之私,而最终受罪的还是他们这些有家有业的大户,怎么办?他们把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了南方,因为那里还飘着东晋的旗帜。于是,私下里他们派人联络梁州的司马勋,准备内应外合夺取雍州,进而抗衡后赵。

时为梁州刺史的司马勋接报,立即率麾下人马赶赴雍州。

司马勋统兵由骆谷而出,只数日便攻破后赵长城的戍边防守,在离长安仅二百里的悬钩设置营垒。而后派遣刘焕进攻长安,斩京兆太守刘秀离,又夺取了贺城,大有不可阻挡之势。

此时,白马氐人,前仇池国国主杨初突然领兵袭击后赵西城,大兵压境之下,西城城破。

后赵的外患又起。

司马勋举兵来犯,且境内呼应之变四起,很多地方郡守县令被杀。石苞此刻方自警醒,遂停止了攻取邺城的图谋,急派部将麻秋、姚国等领兵抵抗司马勋。

……

司马勋进犯的消息传到邺城,石遵既派车骑将军王朗帅精骑二万赴雍州讨伐司马勋。同时,又遣秘密信使兼程赶奔关右。

此时的白冠也在翘首邺城方面的回应。

石遵的信使正是来访白冠,他这一次又赌对了。

按石遵之命,白冠紧急布置,他精於此道,当日便安排好了一应准备。随后,一纸密报又火速送往邺城,他真正的靠山也正盯视着时局的变化。

王朗的兵马到了城下,石苞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时下的兵祸因他而起,他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响应晋军,面对如此局面他也确实心有余悸。

不过,王朗不去迎击司马勋,而是直接来到城下也让他心生疑惑,难道会有什么阴谋?

石苞贪而无谋也正体现在这里。他鼓动属下欲攻邺城,几乎人人皆知,又兼诛杀谏臣闹得沸沸扬扬,朝中岂会不知?面对此谋逆之举,那谋篡得位的石遵又如何能坐视?

正疑虑间,心腹谋士褚韫到了。

石苞正无措,便急问道:“王朗来此何意?可是于本王不利?”

褚韫笑道:“非也!我已探知,王朗乃顾念王爷安危,方先行抵此,以慑蠢蠢之辈。况,王朗不过军中之将,位不及公卿,安敢于王爷不敬?皇上但有此心,也断不会以他来行事。”

石苞频频颚首,不安之心渐去。

见石苞释然,褚韫又道:“王朗一路风尘,又先自前来护驾,王爷理当探视,以示恩顾,日后于皇上也好有权宜之言。”

此言入情入理,石苞自然没有推却的道理。但他却不知,这褚韫早已被白冠说服。皇权恩威之下,又兼早已对石苞意冷,他便顺理成章的做起了内应。

是日,石苞下令打开城门并与臣属及白冠等护卫亲自迎接。

酒席宴上,石苞早无疑念,面上也就意气风发起来。

待石苞欢喜之际,王朗却朗声宣道:“奉皇命,擒拿叛逆石苞,其他部众赦之无过。”随后略一拱手:“请王爷随我赴邺请罪!”

石苞又惊又怒:“你,你!”环顾左右断喝:“谁与我拿下此贼!”

然而,白冠等护卫却无一人现身,此刻,石苞方觉不妙。

王朗手一挥,几名亲随拥上捆了石苞。

王朗命人将石苞塞入囚车押往邺城,又昭告兵将:“本将奉皇命擒拿叛逆石苞,现石苞已押赴邺城请罪。皇帝体恤众位官员和将士,特赦从者无罪!钦命本将与守将姚志守城,以拒晋军,所有人等不得有误!”

石苞谋逆众所周知,此时事发当属意料之中。姚志环顾左右,知不能拒,便躬身执礼,道:“末将谨遵皇命!”

志大才疏的石苞就这样被稀里糊涂的算计了。

……

白冠得意了,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他卖了蠢猪般的石苞,换得了皇帝的信任,终于靠近了权利的中心,他自信,更大的抱负距离实现越来越近了。

刚到邺城,石遵便召见了白冠。

石遵召见白冠却明显不是为了石苞,他眉宇间的一丝忧虑清晰可见。

石遵道:“朕已封你为宫中武士统领并只受命于朕,此后便留在皇城,替朕留意众臣,朕自不会亏待与你。”

白冠急忙谢恩,惶恐道:“臣之前程乃陛下所赐,为主分忧便是分内之事,何敢企望其他,凡事自当以陛下马首是瞻!”

石遵点头赞许,道:“此后你当留意李农,他是汉人,又曾佣兵抗拒朝廷缉捕,恐有异志。据传,李农身侧常有诡异之人,身份不明,须格外当心。”

石遵的话令白冠大感意外,人人都知李农乃先帝石虎宠信之臣,且战功赫赫,如若存有不臣之心,岂非天大的祸患?他不敢多待,急急觐见义阳王石鉴。

对白冠来说,石鉴才是他真正钦服之人。在担任武士副统领时他就与石鉴有过数次接触,不同于石苞的刚愎和石遵的优柔,石鉴确为果敢之人,且遇事极有主见。良禽择木而栖,终不致误了大好前程,白冠早已打定了主意。

……

见了石鉴,这位王爷的反应却令白冠捉摸不透。

“你即为皇帝护卫,当听从主上吩咐,无需顾念其他。”石鉴似乎在着意维护皇帝石遵。

如果说石鉴并无觊觎皇位之意,白冠无论如何不会相信,但闻此言却无一丝痕迹。

按白冠设想,石遵与李农有隙,正可加以利用,石遵所虑,无非此人有深厚的强援,且有足以令其侧目的能力。但石遵似乎太过猜忌,李农是汉人,依附石氏无非荣华富贵耳,虽位列公卿却远不足以与众位王爷比肩,欲用则用,欲除则除,岂有惊惧之理?而石鉴完全可以利用这种猜疑,将李农等人收归己用,再笼络其他势力,遇有机会便可一呼百应。

是以,他猜不透石鉴究竟是何意图。

……

李农率军平定褚裒兵马令田允、李恒等众灰心,李农不愧为石氏不二之臣,值此动乱之时仍在为羯胡作伥,莫不是无可救药?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李农回到了小白。

堂屋内,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并无一人言语。

李农自然知道原委,遂笑道:“各位如此慢待,可是因征讨褚裒之故?”

李恒道:“司农行事自有司农的道理,兄弟们何敢慢待!”

田允附和道:“此等军国大事,我等小民如何能窥天机?”

“嗨!倒是让弟兄们失望了。”李农沉吟良久,抬头望向几位兄弟:“乞活军中似有居心险恶之人。”

此言一出,众皆大惊。

李恒忽地站起,两颊肌肉不住的震颤:“司空何出此言?是什么人胆敢坏我乞活军的名节?”

李农摆了摆手示意李恒坐下,又无奈的皱了皱眉,道:“在代陂,晋军只有三千人,且领兵者也非有为之将。我本意能拖既拖,料想晋军自知不敌会知难而退,彼时再稍加追赶驱散了事。是以,我的军令是扎营拒敌。岂料,两军刚刚对阵,晋军中竟有人突施暗箭,而我军阵中亦有人当即还以颜色,以至大战一触即发,不可收拾。”

田允暗忖,晋军怎会如此?此举定然别有用心,便道:“晋军中可有什么蹊跷?”

“这三千晋军中有一支特殊的人马,均未着军士服色,且各个骁勇善战,武技过人,绝非普通士卒。”

难道是岭南帮一众?一种不祥之感顿时撞入田允脑际,歃血盟是否也参与其中?这一定又是个阴谋。

“晋军因何突袭已无法判定,但韩秦营中是谁人策应却须详查,我乞活军中不能有心怀异志之人,否则迟早会生变。”李农的话掷地有声。

……

回到李恒房中,田允叹息道:“兄长还是处于观望之中,不到万无一失断不会有所动作,我们兄弟难道只有苦等?”

李恒当然无以作答,便转而言道:“田兄可是猜出那一众奇怪士卒为何人?”

“应是岭南帮无疑,但是否有歃血盟参涉其中就难以断言了。”

李恒若有所思道:“难不成韩秦营中也有岭南帮的人?”

田允一拍额头:“是了!这正是一个阴谋,我一直怀疑岭南帮被有异心之人利用,时至今日,已再无悬念,只是,这一切的意图究竟何在?”

李恒忽然记起一件事:“听王越说,韩秦开拔前有两人投奔其帐下,且二人武功不弱,显然是江湖中人,不知此二人是否与岭南帮有关?”

“他们怎么称呼,来自何方?”

“这却不知,不过他们来得也太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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