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凤羽与南宫越在马车上等着阿佑。
凤羽小心地扶着南宫越的手,她适才已查看过南宫越的伤势,所幸并不太重,只是这皮肉伤瞧着甚是骇人。
凤羽蹙眉道:“怎就忽然起火了?”
却听南宫越淡淡道:“寻不见夫人,为夫也只能行非常手段了。”
凤羽一怔,抬眼看向南宫越,“你命人放的火?”
凤羽只觉无言,只为寻她,便干了这等荒唐事?
想来便是有些生气,凤羽一气之下便是丢开南宫越受伤的手臂,只听南宫越吃痛地哼哼,凤羽心里道:活该!
“纵火这等事是闹着玩的吗?”凤羽不悦道。观月台那么多人,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见凤羽当真气他,南宫越便是讪讪道:“夫人莫要生气,为夫有分寸。”
凤羽不理他。
南宫越又道:“夫人下次再不见,为夫定然想个更妥当的法子。”
凤羽瞪向南宫越。
这话说的,敢情罪魁祸首还是她了?
再是不愿搭理他,凤羽转头看向马车外。
此时观月台的大火已然被扑灭,慌乱的人群渐渐恢复平静。
闹了这一出,台子上的好戏是没法继续下去了。还有不愿回去的人便是在湖边放起了花灯。
不多时,阿佑便带着伤药来马车上寻他们,同时也带回了秋潇。
凤羽见了秋潇随口问道:“你这丫头方才去哪里了?”
秋潇自责道:“奴婢先前一直跟着夫人,可到了观月台,一眨眼便不见夫人了。后来观月台不知怎的就起火了,奴婢想着去京兆府找人来寻夫人与大人,路上便遇到了阿佑。”
听秋潇这番说辞,凤羽不觉有什么不妥,便是道:“先回府吧。”
“是。”
阿佑与秋潇驾起马车往回走。
马车内,凤羽先是拿着阿佑配来的药瓶子闻了闻,才将药粉洒在南宫越的伤口上,这才想起,方才一时情急竟忘记与阿佑说要带些包扎用的布条子回来。
想来阿佑也是实诚,凤羽忘记说了,他自己也不会琢磨琢磨。
正想着,便见南宫越从胸口的衣襟中掏出一方巾帕,凤羽认得,是她之物。
大婚那日,他曾拿给她看过,她当时也未想过要回,不想他竟然随身带着。
凤羽接过巾帕,替南宫越草草包扎好。而南宫越始终眸色幽深地瞧着她。
“夫人……”
他薄唇轻启,正欲说什么,却听马车外阿佑道:“有刺客,公子,夫人小心!”
阿佑随即愣住马,马车停在了寂静的巷子口。
“夫人且待在车内。”南宫越说着掀起车帘便下了马车。
凤羽怎会待得住,亦是跟着南宫越下了马车。
南宫越见凤羽跟他一同出来,也不说其他,只是让过身子,将凤羽挡在自己身后,嘱咐道:“夫人小心。”
漆黑的巷子口空无一人,只见戴着狼纹面具的青衣女子挥鞭而来。凤羽眯起眼,这不是适才观月台上的女子吗?
南宫越蹙眉道:“你是何人?”
只听女子用怪异的声音冷冷道:“取你命者!”
“呵……”凤羽不禁嗤笑出声,先前是毒蛊,今日索性拦路截杀,她道:“御史大人真是个顶得罪人的官。”
南宫越无奈地回头瞧向凤羽,青衣女子此时长鞭一动,便是径自向南宫越面门而来。
阿佑迅速出剑,挡去致命一鞭。
青衣女子飞身退后一些,随即便有四名黑衣人从墙头飞身而出,黑衣人直逼阿佑而去,阿佑与黑衣人缠斗起来。
青衣女子又是直逼南宫越而来,南宫越掌心一动,已然催动街边的竹篮子飞向青衣女子。
青衣女子挥鞭便是将那竹篮子抽得稀烂。
这一来一往,凤羽瞧着南宫越功夫不弱,便是拉过秋潇让到一边。
此番高手对战,她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是不要添乱的好。
眼见阿佑被四名黑衣人死死困住,南宫越赤手空拳与青衣女子上天入地对战几个回合后,终是渐渐有些不敌。
见青衣女子又是挥出一鞭,凤羽眸光一冷,指间微动,一根明晃晃的银针直逼青衣女子而去。
青衣女子警觉地一闪身,银针却还是擦破了她的手臂。
只听凤羽幽幽道:“媚杀之毒无解,你若是现在自断一臂,或许还能留下一命。”
青衣女子自是不会轻信,正欲再次挥鞭上前,只听凤羽又道:“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不信你瞧瞧自己的手。”
青衣女子一低眸,只见被银针划破的手臂已然泛黑至手背,便是低声咒骂道:“该死的!”
“撤!”青衣女子一声令下,已然飞身离去。
待青衣女子与黑衣人退去,秋潇一脸膜拜地瞧着凤羽道:“夫人适才使的银针当真如此厉害?”
凤羽笑道:“不过唬唬人罢了。”
她可是一向都“与人为善”,怎会没事带着那等要命的毒物在身上。当然“与人为善”这等说辞,怕也只有她自己信了。
再说不远处的南宫越,凤羽正欲上前关切一番,便见南宫越忽然捂住胸口,痛苦地跪倒在地,随即呕出一口血沫子。
“公子!”阿佑惊呼,上前扶住南宫越。
凤羽亦跑了过去。
南宫越此时浑身轻颤,面色苍白,冷汗布满额头,正痛苦地喘息着。
凤羽扶起南宫越的手,摸了摸他的脉象。
南宫越此刻脉象紊乱,时强时弱,毫无章法,甚是奇怪。
适才与青衣女子缠斗并未见他受伤,早些那点灼伤更是不至于此,凤羽想着莫不是刚才运功过猛催动了血咒?
如此担忧,便是吩咐阿佑:“速速回府。”
另一头,凤临夜瞧着凤羽头决然而去。心底寒意肆起,眸光更是冷漠无比,这三伏天,他只觉周身阵阵寒意袭来,
凤临夜慢慢收紧指节,孤寂的身影在院中站了许久。
直到青沅前来禀报:“王爷,南宫越等人在泰安街口遇刺?”
凤临夜冷声道:“何人所为?”
青沅如实禀报:“便是适才观月台上耍鞭之人,属下已命人前去查探。”
凤临夜又道:“可有伤到小羽?”
青沅道:“城主并未受伤。”
凤临夜一挥手,“退下吧。”
“是。”青沅告退。
凤临夜又是在梅树下站了许久,待到街头褪去最后一点声响。他动了动有些麻木的身子,向更深的黑夜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