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寰动动脑筋试探说：“香有问题？”

“是的，”牧折生点头，“这世间总有很多人自以为能威胁到别人，却是暴露了更多的短处。”

灵寰珍惜摸摸辫子，甩了甩回想道：“她说的话没什么问题。”

“遇见比自己强大的敌人，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脱身，最好少说话。”他转念一想，又道：“不过你这一点做的比她好，前些日子你遇见阆风天君，可没落下乘。”

“我还把他气得跳脚，”灵寰美滋滋道：“话说婉姐姐都说了什么？我怎么没听出来。”

牧折生给她逐条分析道：“其一，他们能不受香的影响，其二，他们也知道香的作用。这就衍生出其三，他们极有可能知道香的来源。”

“能抵消孟婆汤的功效，让现世人记起前世事，这不是凡间之物能办到的事。但如果萝婉没说谎，这香的制作就算不是出自他们手，也有他们一部分。”

听起来倒是蛮有道理，灵寰思索问：“万一他们是受害者呢？不过能解开香的作用让自己不困在前世。她不是说只要不被前世困住，都能出城吗？”

“无忧城的人若是梦见前世死了，今生自己也会陪葬。”牧折生说：“换做是你，你能出城，还会回来？”

“那我们为何不追上去看看，看她在做什么？”

牧折生望着金乌西垂，“时间快到了，况且就算他们今晚能离开，也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

飞阁之下无数彩灯亮起，像是宣誓什么节日即将到来。

的确是节日，是狂欢，是所有被困在前世中的人在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第二天而悲哀、庆贺。

长得几乎看不到尽头的街道上人潮涌动，足下步步生香，抬头就是飞阁奇景，无数檐下皆挂满了各色灯笼，灯影随着夜风摇曳。

飞阁之上栽种的花卉随风而落，宛如从天宫坠落人间似的，掉在这片不夜城里。行人从这片花海中走过，无需停留便能衣带飘香。

精巧绝伦已经不足以形容这座城了。

牧折生与灵寰走在拥挤在行人街道，看着这座如平原明珠的无忧城。

瞬间一道明亮的光团忽然破开夜幕，带着长长星光尾巴攀至天际最高处时轰然一声，无数璀璨皎洁月辉一起宛转而下，仿佛星轨倒流，铺满人间，与这富贵红尘灯火交相辉映。

已是星河摇曳，不饮自醉。

“真好看啊！”灵寰仰着头喃喃自语，她的眼睛里缀着星光点点，大而明亮。

灵寰看到的是星光璀璨，牧折生看到的是阴司遍地。

令人想起前世的无忧城让阴司忌惮，他们无法来到城中将亡魂带走，只得等在城外待这座城自生自灭后，再行动。

不过这同他又有什么关系？

不是每一件事，都需要熟知来龙去脉，恰如一杯蜜糖，你会想知道它是源自于哪朵花？

可她不同。

这条路，她选的。

“不要后悔。”

“嗯？”烟花朵朵绽放，灵寰看得目不暇接根本没听到身边人说了什么，只是见他回首望城门，随拉了拉兴致勃勃道：“快看！又一朵！无忧城说不定有能工巧匠，你看这开的样子都还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