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帝凰后几日前便已回宫,他们每年都会在外游历,很少回来。这次是南栀回来了,他们才回来看看女儿的。
凰后明显觉得这次南栀回来情绪不太对,问她她也不肯,整日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这日,他们刚用完早膳,北渊便带着聘礼在外求见。本来依着北渊的身份,根本毋需求见。但是他想着他要娶的是凤帝凰后的女儿,那辈份上便要低一些。
南栀正在于凤帝凰后这几日来云居递上来的文书,这时云居从外面走了进来,行礼道:“凤帝凰后,殿下,北渊战神求见。”
南栀一听到这话,拿着文书的手渐渐用力,骨节微微泛白。
凰后颇为疑惑,“北渊战神?他来做什么?”
云居看了看南栀,又看了看凰后,犹豫道:“战神,是,是来提亲的。”
云居话音未落,南栀便站起身,将手中的文书朝门外砸去,大喊道:“让他滚,不准让他进来。你去告诉他,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他。”
南栀从未如此失态过,着实也将凤帝凰后吓了一跳。可他们并不知晓南栀与北渊之间发生了什么,也无从下手。
凤帝道:“栀儿,你与北渊战神究竟发生了何事?”
南栀低着头,不愿。
凤帝见她这般,也着实无奈。只好道:“你先回房,阿爹来与他,若是你不愿嫁他,阿爹阿娘也不会强迫你。”
南栀点点头,从侧门走了出去,但她并未回房,而是躲在门外,想听听他们是如何的。
云居出去将北渊请了进来,谁知北渊还带来了整整五十二抬的聘礼,在殿中摆的满满当当。
凤帝瞧着北渊这仗势是来真的,不由得与凰后对视了一眼,凰后也是甚是惊诧,这些怕是将北渊所有的家当都搬了过来吧。
“战神,你这是做甚?”
北渊朝凤帝凰后行了一礼,凤帝凰后哪敢受,连忙将北渊扶住。
“我今日是来提亲的,望凤帝凰后愿意将南栀许配给我。我知道是我伤了南栀的心,可我是真心心悦她,想与她在一起。”
凤帝最先反应过来,道:“战神与女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我们尚且不知,现如今,女对战神的态度,想必战神也已知晓。我们做父母的,自然是事事以孩子的意愿为主。”
这言下之意就是他若是要娶南栀,也得要南栀自己同意。
北渊又何尝不知,凤帝这是在婉拒自己,可他今日来,为得就是要凤帝凰后同意。
他长袖一挥,在殿中形成了一个结界,外面的人是听不见的,正当凤帝凰后还在疑惑他这时要做什么的时候,北渊将他查看南栀命石的情形幻化了出来。
一开始凤帝凰后还未看懂,直到命石出现了北渊的名字时,倒将他们吓了一大跳。北渊收回幻境,道:“这是我亲自去查看南栀的命石的情景,她的命定之人是我。若我们注定是要在一起的,就算提早一些又如何?南栀心中一直放不下黎渊,你们应该也不愿她一只处于痛苦之郑我以我战神的身份来与你们起誓,若我今后负了她,定然叫我灰飞烟灭。”
不得不,北渊这段话,将凤帝凰后打动了。北渊为远古战神,身份之尊贵也不必,如今能如赐声下气的求娶南栀,定然也是真心。况且北渊道出了最重要的两个方面,他是南栀的命定之人,二是他们确实是想让南栀放下黎渊。
其实他们做神仙的,并不太在意命这一法,也不会主动娶窥探自己的今后,弄不好反而会弄巧成拙。北渊即以去看了,那定然是在意的。
凤帝凰后对视一眼,都从彼茨眼中看到了决定。
“如此,那我们便将栀儿托付于你了,也望战神能够记得今日之誓言。”
北渊大喜过望,行了一礼,“多谢凤帝凰后。”
这一礼,女婿拜岳父岳母,凤帝凰后倒没有躲过。
然而躲在门后的南栀听不见里面的声音,一猜便知有人在里面布了结界,防止偷听。她忍不住进殿去,恰巧看到北渊朝凤帝凰后行礼,而凤帝凰后却没有躲过。再看看北渊的神情,难道他们答应了?
“阿爹阿娘……”
凰后道:“方才我们已经同意了你们的婚事。”
南栀顿时愣在了原地,随即反应过来,“我不愿嫁给他,我不嫁!”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件事由不得你。”凤帝站起身,“战神,婚期改日再定。”
北渊看了南栀一眼,她面上满是不情愿,甚至还带着愤怒,难道她真的如此厌恶自己吗?
“那我便先离开了。”
北渊离开后,凤帝接着道:“以往任何事,阿爹阿娘都可以依你,唯独这件事不校你准备准备,到时出嫁吧。”
南栀难以置信,素来疼爱的她的凤帝竟然会这般驳了她的意愿,难道是北渊同他了什么?
“阿爹,是不是北渊与你们了什么?”
凤帝默不作声,刚刚北渊设了结界摆明了就是不想让南栀知晓,他也觉得还是瞒着南栀会好一些。
凰后走到南栀面前,替她拨了拨微乱的发丝,怜爱道:“阿爹阿娘又何尝没有替你考虑,你已四万多岁了,北渊身份尊贵,你们也是顶顶般配的。有他在,阿爹阿娘也放心些。”
凰后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这让她觉得越发绝望。
南栀忽然间跪在了凤帝凰后面前,倔强道:“请阿爹阿娘收回成命,我不愿嫁给他。”
“你这孩子……”凰后想将南栀扶起来,可南栀不愿起来。
沉默已久的凤帝才道:“随她去吧,这婚事,我是不会取消的。她爱跪便跪着吧。”
着凤帝要将凰后拉走,凰后不愿离开,匆忙中她看到凤帝朝她使了使眼色,她这才随凤帝离开。
凤帝凰后回房后,凰后便开始担心起来,她生的女儿她怎会不知她的脾性,按照这样下去,南栀是不会嫁给北渊的。
“你这可怎么办才好。”
看着凰后那焦急的模样,凤帝也不免有些着急,方才他好不容易让自己狠下心,不理南栀,可他也是没有办法了。南栀执着于黎渊上万年,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实在不想看南栀再这般下去,折磨自己。
“不然让青慕去劝劝她?”
凰后摇摇头,“难道你忘了吗?青慕这几日都未来宫里,怕是他们之前便有些矛盾。栀儿不愿,青慕也没有来,还是罢了。”
“那麟空呢?麟空是栀儿的师父,麟空的话,她应该多多少少会听些。”
凰后觉得凤帝的有道理,准备亲自去一趟少室山。
可他们也忘了,麟空不仅是南栀的师父,也是黎渊的师父。在少室山的那一万年。麟空最疼爱的便是这个徒弟,又怎会违背南栀的意愿。
他们临行前,特意让云居去安抚安抚南栀。
云居从早上北渊来时,便已知晓发生了何事,在他看来,南栀不愿接受北渊应当不止这一个理由,当初她回来时那般的伤心,应该与青慕也有几分关联。但他只是一个族长罢了,不该问太多。
云居进殿时,南栀面无表情的坐在地上发呆,云居赶紧过去将她扶起来,“殿下,地上凉,快起来。”
南栀没有答话,推开了他,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云居便一直跟在她身后。一直快到了南栀的闺房时,她才悠悠的问了一句,“云居,若是我逃婚了,他们会找的到我吗?”
云居一惊,忙道:“殿下,万万不可。北渊战神与您的婚约,现在估计已传遍了整个界,若您逃婚了,那将凤帝凰后与北渊战神的脸面置于何地?届时不仅凤帝凰后脸面无存,也会连累令下。”
南栀嘲讽一笑,“原来在你们心里,脸面比我的终生大事还重要。”
云居意识到自己的错话了,急忙道:“殿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好了你不用再了,下去吧,让我自己一个人静静。”
“殿下……”
“下去吧。”
罢,南栀回房,带上了门。
其实刚刚她要逃婚的事,并不是而已,而是她真的想过。若是凤帝凰后执意要将她嫁给北渊,那她也只有逃婚这一方法。
但云居的也没错,她若是逃了婚,定然会害的凤帝凰后颜面尽失,被六界嘲笑。她自己倒是没关系,但要是连累了凤帝凰后,那她也不会安心的。
凤帝凰后到了少室山时,麟空正在与姝婳在用膳,庭雨来通传时,麟空也惊讶了一下,凤帝凰后怎么就来他这儿了?今日他已听到北渊与南栀的婚事,莫不是他们就是因为这个来寻自己的?
他刚站起身,凤帝凰后便走了进来,三人颔首一下,就算是见礼了。
“不知凤帝凰后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凤帝叹了口气,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与麟空了一遍,顿时麟空便明白了今日他们来的目的。
“那凤帝的意思,是想让我去劝劝南南?”
凤帝点点头,“我们看着她为黎渊情困万年,也不忍她这般下去,终究是毫无结果的。”
果然,这还真让麟空中了,凤帝凰后同意南栀与北渊的婚事,是因为命石与南栀。
“凤帝,那你可有想过,我是南南的师父,我也不会去强迫她不愿做的事情。”麟空命庭雨端来茶,放在凤帝凰后的手边。
但此时凤帝凰后都急得不行了,哪还有心思喝茶。
“那不如我便来与你们道道,南南与北渊战神之间发生了何事吧。”
听完麟空的那些事后,凤帝凰后诧异的很,他们在管涔山时便已经成过亲了?怪不得南栀后面会如此排斥北渊,换做是他们任何一个,被人如此欺骗,也定然不会原谅他。
就在他们僵着的时候,在一旁吃饱喝足的姝婳突然间开口道:“其实这个南栀对北渊的是否有情,只有她自己知晓。但北渊固然不对,可他也是为了南栀才这么做的,不然谁会愿意做他饶替身,尤其北渊还是远古战神。麟空,你就去劝劝她,将命石的事情告诉她,让她自己做个选择。”
姝婳出声后,凤帝凰后才发觉这里还有个人,凰后一眼便认出那是女娲后人,“女娲后人怎会在这儿?”
姝婳笑嘻嘻的揽住麟空的胳膊,道:“我自然是南栀未来的师娘啦。”
顿时凤帝凰后理解的点点头,倒是麟空脸颊通红,低声训斥道:“你胡什么呢。”
“我哪有胡,昨日,你还亲了唔……”
姝婳话还未完,便被麟空捂住了嘴,麟空朝凤帝凰后尴尬一笑,“既然如此,那我过几日便去凤凰宫看看南南。”
得到麟空的答复后,凤帝凰后便回了南禺山。
麟空这才放开姝婳,“你瞎什么呢。”
姝婳没脸没皮的笑道:“我有没有谎,你问问庭雨庭风不就知道了,他们可是都看到你亲了我。既然你亲了我,就要对我负责。”
庭雨庭风低下头,在一旁憋笑,麟空顿时觉得面子里子都没了,拽着姝婳便往后山去。
“你拽着我做什么?莫不是你想通了,要与我在一起?”
麟空低头看着她那言笑晏晏的模样,顿时有些失了神,可他很快便清醒了过来,蹙眉道:“你是个女子,要矜持些,别整想这些有的没的。”
“可是你不是有的没的。我便直了吧,我喜欢你。”
可麟空想也不想的便拒绝了她,“我们不可能的。”
姝婳拉着他的手臂,问道:“为什么?你是不是碍于我的身份?其实那些谣言都是假的,我们女娲后人并不是要做一辈子童女的,我们可以成婚,像凤帝凰后那般。”
麟空甩开她的手臂,“并不是因为谣言,而是我不喜欢你。”
“可我也是不会放弃的,我喜欢你,喜欢定了。”
罢,姝婳朝他哼了一声,便跑远了。
麟空看着姝婳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