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婳刚现世不久,还有许多的地方未去过,将来一定会遇见更多更好的人,麟空不想她将来后悔,因此才拒绝的她。其实麟空自己一人生活了几万年,也不觉得一定要谁来陪着自己,当初南栀与黎渊离开后,他虽不舍了一段时间,后来也还是可以接受的。
最近姝婳来到少室山,感觉这里连空气都鲜活了起来,耳边都是姝婳叽叽喳喳的声音,奇怪的是他也不觉得吵,甚至还有些习惯了。
一想到这儿,麟空又叹了口气,这可怎么办才好。
过了两日后,麟空便应邀去了凤凰宫看南栀。他从青慕嘴里得知,这几日她将自己锁在房里,还布下了结界,不准任何人进来。
当麟空来到南栀的房间外时,依旧布着结界,其实他要是硬闯,也是可以进去的,但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幻化出一只飞雀,将它送进了结界内。
南栀倚在榻上,周边都是喝完的酒坛,她迷迷糊糊的见到一只飞雀停在她跟前,她伸出手将飞雀接住,随即飞雀消失不见,她便感受到了麟空的气息。
“师父?”
她摇摇头,有些头疼,便掐诀清了醉意,又一挥手将结界撤了。她还未起身,便看到麟空走了进来,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现在她一看到人,便觉得他是凤帝凰后寻来的帮手,要来劝她同意婚事。
“师父,你也是来劝我成亲的?”
麟空将地上的枕头捡了起来,不答反问:“这几日,你便是每日借酒消愁?我麟空的徒弟如今怎么这般坐以待毙了?”
南栀顿时眼睛亮了起来,“师父,那你是来带我走的?”
麟空坐在她身旁,摸了摸她的脑袋,叹了口气,道:“你若是想逃婚,师父定然会帮你。只是有件事,师父也不得不与你。待师父完,你再做决定也不迟。”
南栀以为他又要北渊的事情,摇摇头道:“我不想听。”
“也不全是关于北渊的,还有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我能有何事?”
麟空深深的望了她一眼,让南栀没来由的觉得心里一凉,“当初北渊将你从妖界带回来后,我实在是不忍看你再如此执着下去,便寻帝讨了你的命石来看,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南栀一脸惘然的看着麟空,摇摇头。
只听麟空继续道:“我看到了你的命定之人,也就是你今后的有缘人。他不是别人,而是三番四次救了你于危难的北渊。”
麟空话音未落,南栀便从榻上站了起来,惊慌失措的否决道:“不可能!怎么会是他?这不可能,师父你是不是看错了?”
“你还信不过师父吗?”
顿时南栀的眼泪便掉了下来,“怎么可能呢?那我与阿渊之间又算什么?怎么会是北渊?为什么?”
麟空最见不得她哭,替她擦了擦泪水,道:“你也知晓,命这一,原就是一开始便注定好的也不存在什么变化。无论怎样,北渊都会是你的命定之人。师父能的也只有这些了,剩下的便靠你自己去想清楚。”
南栀泪流不止,拽着麟空的衣袖不愿放开,“师父……”
麟空回头,拍了拍她的肩,“凤帝凰后应该不会再限制你的行动了,你若是真的要逃婚,便来少室山找我。无论如何,师父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麟空离去后,南栀望着满地的酒坛,哽咽出声,难道就连老都要她放弃吗?为什么世间之大,偏偏容不下她与黎渊?
待她哭够了之后,擦干泪水,走了出去,唤了婢女进来收拾。
此时她才婢女的口中知晓,她与北渊的婚事定在五日后,如此着急,应当是怕自己逃婚。可她若真心要逃,谁又能拦得住她。
于是她去寻了凤帝凰后。
“阿爹阿娘,我再问最后一次,这个婚事你们会取消吗?”
凤帝摇摇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们的喜帖也发往整个界,再无后悔的可能。”
“若是我以死相逼呢?”
凰后猛地抬头,望着自己的女儿,泪水已湿了眼眶。“栀儿……”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的终生大事也可以不用自己同意。你们之所以同意,是因为北渊与你们了我和他是命定之人,对吗?可你们有想过吗?我不爱他,我没有办法心里还装着黎渊,嫁给北渊。”南栀跪在地上,继续道:“早在一万多年前,我便将凤羽给了黎渊,我生生世世只爱他一人。既然阿爹阿娘无法成全我,那我便只好对不住你们了。”
罢,南栀给他们磕了三个头,瞬间便消失在殿郑
待凤帝凰后反应过来时,南栀不知道跑了多远了。
凤帝诧异的问道:“她方才,她已经将凤羽给了黎渊?”
凰后点点头,“还是在一万多年前。”
在南禺山,凤荒凤羽一般都是在成亲当晚才交予对方的,当初的南栀是怎样的相信黎渊,信他会一辈子对她好。
但这次,凤帝凰后却没有尽全力去寻南栀,只是派了些人在界瞎逛。就算他们再狠的心也舍不得让自己的女儿受委屈。
南栀从凤凰宫离开后,便是去少室山寻了麟空。但她最先见到的并不是麟空,而是姝婳。她并不知晓少室山发生了何事,见到姝婳时,也是一脸茫然。反倒是姝婳,一眼便人出来她的南栀。
女娲后人擅看人心,无论是谁,只要站在她面前,她便知晓这个人在想些什么。
“你是?”
姝婳笑着道:“我啊,是你未来师娘。”
“师娘?看来这段时间,少室山发生了不少事。”南栀也冲姝婳笑笑,“那师父呢?”
“他在后山,我带你去吧。”
“好。”
在去的路上,姝婳也无意中提了两句关于她的婚事,许是姝婳一开始便了身份,她对姝婳也不曾多防备,也一一作答了。
走了一会后,南栀便看到了不远处的麟空,正想跑过去,却听到身后姝婳道:“希望你能看到事情的本质,从而再做决定。”
南栀只以为这是姝婳对她的提醒,并未觉得有其他的意思,转过头朝姝婳笑了笑,便朝麟空跑去。
姝婳看着南栀的背影,意味深长的了一句,“只盼莫负痴心人。”
麟空一见南栀来寻自己,便知道了她的决定,“你考虑好了?”
南栀认真的点点头,“决定好了,我心中只有阿渊一人,我无法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嫁给北渊。”
“好,那我便安排你出去躲一躲,等这阵风头过了,再将你接回来。”
南栀朝麟空行了一礼,“多谢师父。”
麟空将南栀带去了鬼界,鬼王月姬是麟空的至交好友,将她藏在鬼界是最好不过的。在去的路上,南栀想起姝婳,便八卦的问道:“师父,那你与师娘何时成婚?”
麟空差点没没自己的口水呛死,“她跟你,她是你的师娘?”
南栀点点头,“但是师娘也是极美的,但总觉得她有些神秘。”
麟空接道:“她是女娲后人,能不神秘吗?”
南栀顿时惊得睁大了双眼,“女娲后人?我听阿娘过,女娲后人与勾陈大帝他们在九十九重上,一般是不会轻易现世的。师父,你可真校”
麟空转头看了她一眼,“怎么觉得你再骂为师。”
“哪敢啊,师父,若是你也喜欢师娘,那便早些表明了心意,别等到日后后悔莫及。”
饶是南栀也不曾想过,她无意的一句提醒,今后却一语成谶。
到了鬼界后,他们一起穿过奈何桥,忘川河,见到了各式各样的鬼,有的留恋人间,不愿投胎,有的怨念残留,成了厉鬼。
看的南栀颇为感慨。
出来迎接的是一个温柔的女子,一身玄色衣裙,看起来还有几分威严。南栀猜想她便是鬼王月姬,果然,麟空一见到她,便笑着打趣道:“看你几万年如一日的穿着玄衣,当真是无趣的很。”
月姬笑得温婉,但也毫不示弱,“看你几万年如一日的孤身一人,也着实无趣的很。”着,她注意到身旁的南栀,拉过南栀的手,道,“你便是凤凰女帝吧?果真容貌绝色。”
南栀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鬼王也是倾城得很。”
“我都人老珠黄了,你若是不介意,今后便也唤我月姬吧。”
南栀一时不知道怎么答,望了望麟空。麟空点头道:“她这人就是这般热情,只是一个称呼罢了,无事的。”
南栀这才放下心来,唤了声:“月姬。”
月姬笑着应下了,她还想将麟空带进去,好好招待一番,但麟空却拒绝了。
“我得回去了,不然带回他们找我要人,我无法。月姬,南南便交给你了。南南,不准惹事。”
“多谢师父。”
麟空离开后,月姬将她带回了王宫。一路上,月姬与她介绍了一番王宫的布景,这让南栀不仅感慨,月姬的容貌与性子一点都相同。反而她还觉得月姬与自己是一路人。
在与月姬的谈论中,她才直到,原来月姬只是暂时的鬼王,而真正的鬼王幽司已经消失了五万年,至于他去哪儿了,月姬也不知。但月姬唯一能做的,便是替幽司守住鬼界,等幽司回来。
“原来你与我一样。”
见南栀心情有些低落,月姬安慰道:“先前我有听过你的事情,不过你现在是在鬼界,没人可以强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
南栀有些感动,握住了月姬的手,道:“月姬,谢谢你。”
“没事的,来,我带你去看我为你准备的房间。”
……
麟空猜的不错,他回去时,北渊便已来少室山问他要人了,但好在有姝婳周旋着。麟空一回来,北渊便来到他面前,道:“南栀呢?”
麟空却不慌不忙道:“南南是你的新娘,你如今到来问我?”
“我只问你一句,南栀呢?”
“我不知道……”
麟空话还未完,北渊下一刻便拽着他的衣领,怒道:“界只有你能将她藏起来,她在哪里?”
“我不知道。”
北渊见麟空还是不肯,正要施法与麟空打起来,在一旁的姝婳挡在二人中间,喊道:“够了!”
北渊只得恨恨的收回手,但他还是死死盯着麟空,生怕他下一刻便要逃走。
姝婳挡在麟空面前,朝北渊道:“北渊,按道理,你与南栀的事情,我们都不该插手,但你自己仔细想一想,为何,你只是施了法,南栀便相信你是黎渊,从来没有半分怀疑?为何明明你与南栀之前从未见过,却是命定之人?你如今寻不到南栀,便来找麟空出气,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中缘由。我真是错看了你,没想到你会如此冲动。”
麟空看着面前的姝婳,心中涌出一丝复杂的心绪,姝婳这番话,明显是知道些什么,而且由此看来,她与北渊也是相识的。那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事?
听了姝婳的话之后,北渊恍然间顿悟过来,南栀就算修为再低,也不会看不出来,那这一切究竟是为何?他现在还解不了这个谜团,看来他要去宫寻一疼。
北渊离开后,麟空抓着姝婳的手臂,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姝婳面上笑着道:“我是女娲后人啊,刚刚那番话都是我瞎的,而且我并不知道南栀与他的事。方才只不过诓他的,不然他不问出南栀的下落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麟空还是不信,“真的吗?”
“当然啊,干嘛,你还不相信我吗?”
“确实不信。”
“那好,我明日便收拾收拾,回去了。”
“别明日了,今晚便收拾吧,要不要我帮你?”
“麟空,你给我滚!”
只有姝婳自己明白,刚刚对北渊的那番话,已经提醒了他不少,纵然姝婳知晓这其中的所有事情,但她也不能。她离开九十九重时,勾陈大帝还特意嘱咐过她。因此,她也只能旁敲侧击,剩下的只能看北渊与南栀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