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北渊一开口便是问他与南栀之间的事情,倒是将帝给问的愣在了原地,一时间帝也不知如何。
北渊却认为帝这是故意瞒他,但他现在别无他法。他跪在地上,朝帝磕了他此生的第一个头,哀求道:“帝,我北渊从未如此想知道一件事,我求你告诉我,我与南栀之间究竟是怎样的。”
帝哪里会真的受下,连忙将他扶起来。就算这般,帝也不会与他实话,因为这件事也只有他与勾陈大帝知晓,因此他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北渊。如此,他只得编造一个理由出来。
“其实事情的始末,是这般的。几十万年前,这地间的命运都是由北斗七位星君掌管。你被创造初期,他们便知晓你的使命,想着为你配一位良人,他们便挑选了凤帝皇后的女儿。那时就连凤帝凰后都未曾成亲,只是推算出后来的命数。至于你要问的问题,你为金莲所化,当初黎渊出生之时,得过你的一丝恩泽,这才与你的气息相似。南栀挂念黎渊已久,认错也并无可能。”
但北渊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只觉得帝的这番话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但他也不出什么来。
帝见他满脸质疑,道:“我堂堂帝,也没有必要编撰出这番话来诓你,这与我也毫无好处。”
“那黎渊呢?他就真的没有重生的可能?”
帝眸光闪烁了一下,叹了口气道:“魔君嗜罂当初可谓是用尽了毕生修为来与界对抗,黎渊陨落是我们都不愿看到的,但他也确实是魂飞魄散了。”
北渊也不知为何,听到黎渊再无重生的可能,心中竟然毫无欣喜,按道理,这样南栀便可放下黎渊,可他只觉得心口有些发闷。
得到了答案后的北渊,没有继续再逗留,回了浮望宫。
帝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他也深知,北渊对此事已有怀疑,根本瞒不了多久。届时北渊与南栀若是知道真相,指不定又会出现怎样的腥风血雨。
北渊回到浮望宫时,夙璃正在里面等他。他现在整个人都烦躁的很,也无心去应付夙璃,正当他要回房时,夙璃叫住了他。
“战神,你当真要娶南栀?”
北渊停住脚步,应了声:“是。”
“可她逃婚了,界传的沸沸扬扬,就这样的女子,配得上你吗?”
北渊这人,最见不得别人南栀的坏话,他当即便转过身,嘲讽道:“那你这般的女子就配得上了吗?”
夙璃被他这么一,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两百年前,你将南栀打下灭魂台之事,我还未与你算账,如今你还敢来我跟前她的坏话?趁我还能好声好气的警告你时,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罢,北渊转身回了房,徒留夙璃一人在殿外。
近日,浮望宫因在准备婚事,有许许多多的仙娥与仙使,北渊与夙璃的话全被他们听到了,有的在笑夙璃不知廉耻,又有的在夸北渊做的好。夙璃听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忍不住,哭着跑出去了。
不久后,北渊又出门了,这次他去飞栾宫寻青慕。
青慕见他来,也猜想到几分,“你是来要饶?可惜让战神失望了,栀儿并不是我藏起来的。”
北渊却摇摇头,道:“我不是来问阿栀的,我是来问麟空的。”
“麟空?”青慕惊诧道,麟空与他又发生了何事?
“在你的印象中,麟空在六界的至交有几个?”
北渊料想到,麟空定然不会将南栀藏在少室山,太过明显了。只有藏在别处,除了界,任何一处都是有可能的。现在只要知道麟空的至交,便可知晓南栀的下落。
青慕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一一了,“南极仙翁,北阴酆都大帝幽司,还有南海观世音菩萨。”
北渊最先排除了界的,那最后只剩北阴酆都大帝幽司,可幽司不是已经失踪了五万年了,那麟空会将南栀藏在哪儿?
“幽司不是失踪了五万年,那如今掌管鬼界的是谁?”
“好似是幽司的妻子,月姬鬼君。”
北渊恍然大悟,道了声谢,便望鬼界去了。
幽司与麟空既然是至交,那月姬肯定也识得麟空,将南栀藏在鬼界,那也是再好不过。但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南栀如今不愿与他成婚,也不愿原谅自己,那他凭什么觉得南栀会跟他回界?
可要他眼睁睁的放走南栀,他做不到。
这一次,他就算使上阴谋诡计,也要将她带回去。
南栀在月姬这里,每日吃喝玩乐,不知多开心。鬼界被月姬治理的井井有条,她也不用过多的操心什么。两人一起研制好吃的好玩的,将一切琐事都抛诸脑后。
这时,南栀正尝着月姬刚出炉的糕点,便有侍女过来通传,“王上,界北渊战神来了。”
话音未落,南栀手中的糕点便滑落在地,她望着那块糕点,心里止不住的可惜。
月姬见她这般出神,道:“你别担心,我出去会会他。想从我的地盘抢人,也得问问我同不同意。”
罢,月姬便跟侍女走了出去。
只见北渊覆手而立,看到月姬,颔首道:“鬼王,我今日来,是想带走我的神后。”
“战神的神后怎么会在我鬼界?”
北渊淡淡道:“鬼王不必否认,我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不会来的。”
月姬轻轻一笑,“那战神又怎知我一定会将人交给你?据我所知,你那神后好似并不愿意嫁给战神。如今这般,可算是强取豪夺?”
“两人感情之事,外人也毋需知晓。”
“但我是不会把南栀交给你的。”
“那别怪我不客气了。”
着北渊幻化出法器,朝月姬打去,ana又没有使出全力,毕竟这里是在鬼界。月姬也不是吃素的,三两下便与北渊打了起来。
侍女见两人打了起来,马上跑去找南栀,南栀生怕月姬出什么事,连忙跟着侍女去了前殿。
殿中已被打的一片狼藉,可两人还是不肯收手。南栀大喊了一声,“都给我住手!”
两人终于停了下来,月姬赶紧挡在南栀面前,生怕北渊将她带走。
“你没事吧?”
月姬摇摇头,南栀这才放下心来,她转头看着北渊,最近他好像消瘦了不少,她也明白,他们之间的事情,也该做个了断了。
她朝北渊走去,月姬在背后拉住她的手,她转头朝月姬笑了笑,“放心。”
南栀走到了北渊的面前,道:“我们,来做个了断吧。”
北渊点点头,便跟着南栀走了出去。
月姬将侍女都撤了下去,现在只有他们二人。
北渊忍不住开口道:“你跟我回去吧。”
南栀反问道:“跟你回去做什么?跟你回去,然后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
北渊一时失语,不知该如何回答。
只听南栀继续道:“北渊,其实之前,我一直很敬重你,你又救我多次于危难之中,我一直对你都是心怀感激的。就算你与阿渊有几分相似,我都不敢靠近你,因为你是界赫赫有名的北渊战神。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幻化成阿渊的样貌来诓骗我。我以为我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又回到了身边,结果一切都是一场骗局。你不知道阿渊对我有多重要,你也不知道我为了复活他做了怎样的努力,你更不知道我在得知后来的阿渊是你幻化时,有多绝望。
所有人都阿渊不可能再回来了,可我不信,我坚持了下来,甚至在帝和师父都放弃的时候,我还在坚持。命石的事情我已经知晓,就算我的命定之人是你,我也要争一争,我要为我和阿渊,争一个未来。就算到了最后一无所有,我也不后悔。
所以,你还是放弃要娶我的念头,我也不会放弃阿渊,我认定他,便生生世世都是他。在管涔山发生的所有事情,我原谅你了,我也求你放过我。”
我也求你放过我。
北渊忽然间笑了,“你觉得我这般执着,就是在强迫你?南栀,难道你从来都不曾对我动心过吗?”
南栀抬头望着北渊那与黎渊并无半点相似的面容,心里一阵失落,怎会没有心动过,只是在他是黎渊之时心动过。
北渊握住她的双肩,再次问道:“你回答我,你难道从未对我心动过吗?”
南栀彻底清醒了过来,若是此时不清楚,那今后怕是再难清了。
“心动过又如何?”
在北渊那欣喜的神色中,她继续道:“对你心动只是因为你是黎渊。”
南栀亲眼看着北渊由期待渐渐变得失望的神情,面无表情道:“一直以来,就连你都将自己当作是黎渊的替身,不是吗?”
北渊松开她,后退了两步,自嘲道:“原来,我只是一个替身。”
随即他继续道:“那若是我硬要娶你呢?用我对你多次的救命之恩来要挟,要你做我的的神后三千年。三千年一到,我们便和离。”
他向来知晓,南栀守信,所以他在逼她,逼她做一个决定。
沉默了半晌,南栀才道:“好,但是你不准碰我。”
“好。”
南栀同意后,北渊虽达到了目的,但心中未必有多欢喜,他的逼迫让他今后与南栀注定是陌路。但他也别无他法,他想将南栀留在自己的身边。
南栀回到殿内时,月姬急忙上来,问道:“怎么样了?”
南栀拉着她的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这几日多谢你的款待,我要回去了。”
“你要回去嫁给他?”
南栀点点头,“为期三千年,三千年一到,我们便和离。”
但月姬十分不解,北渊究竟与她了什么,会让她同意。“为什么?他与你了什么?”
“这其中的种种,实在是过于复杂,得空了我再细细与你听。你要好好的,我会回来看你的。”着南栀抱了抱月姬,那语气尽是不舍。
“那你一定要回来。”
“好。”
接着南栀便跟着北渊回了界,但由于婚期将近,北渊并没有将她送回房,而是将她送到了凤凰宫门口。南栀回去后,凤帝凰后都吓了一跳,她怎么自己回来了?
凰后上前拉住她的手,道:“你这几日哪儿了?”
南栀朝他们笑了笑,“我只是去玩了几日罢了,你们毋需担心。还有,我同意嫁给北渊了。”
凤帝凰后同时惊诧到了,她怎么出去了一趟,便同意了?可眼下他们也不敢多问,南栀面上也不是特别高兴,便让她先回房休息去了。
待南栀走了,凤帝才道:“她究竟发生了何事?态度怎么如此大的转变?”
凰后摇摇头,心中还是十分担忧。
其实南栀心里都知道,这次她逃婚,凤帝凰后也随她去了,并未大费周章的寻自己,不然依着凤凰族在界各处的神使,她怕是刚到达鬼界便被抓回来了。只是他们对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南栀并未回房,而是去了后山寻阘非,她已好久没见阘非了。
到了后山,阘非躺在一棵树下憩,一感受到南栀的气息,便睁开眼,跳到南栀的身边,用脑袋蹭了蹭她。
南栀笑着摸了摸阘非的脑袋,“最近你可乖啊?”
但阘非许是感知到南栀的情绪并不好,它也并未像往常那般在她面前高心跳来跳去,而是坐在南栀的身旁,哀赡叫了剑
南栀一愣,收起脸上的笑容,再也忍不住,鼻子一酸,趴在阘非的背上,哽咽出声。
“原本我以为,只要我永不停歇,总会有找到他的一日,可如今我才恍然大悟,有些事情,不是我强求就能实现的。”
“我与北渊在幻境与管涔山的那些日子,不过是他的成全,我的执念。即便空空过了偷来的那几年,也终究是他失了成全,我散了执念。”
眼泪滴在阘非的背上,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最后渐渐升到半空,被阘非所食,顿时后山落下了漫的栀子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