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语从不屑折磨刑罚,可若是胆敢害她的阿宸,她一定会将那等最是残忍血腥的丑陋手段拿出!
骨语朝堂当众护犊一事,不日便传到了古宸的耳边,随后,华月国上下,不知从那传出,她与古宸表面姐弟,实则俩人早已互通情曲......
此事越传越烈,大有收不住之势。
假说三分,说多几遍,便成了真。
而此事只需稍稍追查下去,便知原来是古宸放的谣言......
骨语扶额,略有头疼,她可没想过宠物也会有叛逆麻烦期。
事实上,古宸本就没心想要隐藏此事是他所为,目的就是为了试探骨语是否能容忍——
而骨语确实如他忐忑所期,果真没有半分举止。
夜里得知消息,自顾自地开心,像是个大傻子似的看着密信乐呵。
他在来时路上便有打算,等回去之后,再不退缩,定要向阿姐表明心意,不管是拒也好,他亦无悔。
此番试探,让他多了些信心。
他觉着,阿姐是个好面儿的,心里定然对他也是有些欢喜的,只是碍于常理道然,所以才一直矜持,未作表态......
只是如此,某人便能兴奋一晚不睡。
...
太许州早年间便闹了虫灾饥荒,后又碰上大旱,竟四年来不曾落一滴雨水,百姓颗粒无收,这片贫瘠干渴的土地上早已不见半分绿意,那些个草木树皮,蝼蚁走穴的不是跟着一起旱死,便是全裹了百姓的口腹了。
刚开始还有些野菜野兽打打牙祭,后来便开始啃食树皮草根,再往后,这片土地上死了二三十万人,后传出有人食肉,再往后,连那骨头都磨碎了咽下.......
古宸站在干裂分块的河田上,手里拿着一碗地方官呈上的红色泥土,说,已经有人开始食用这泥土了......
他站了许久,是身后那些官员实在是顶不住头顶的烈日,进言提醒后,古宸才回神过来。
他揽朝政并非心系江山万民,也就在这一刻,才知其肩上重担何其之重。
还好,此重担并非全然压在阿姐身上。
其实,地方一遇灾,百姓便懂迁居暂避,当下之重之急,还不是这片土地残喘的百姓,而是驻守的地方官兵。
太许州乃边境,左右俩边便是昌和国及洪齐国,虽然他们也有旱灾波及,可架不住人家国富力强,不像他们这般吃力辛苦。
百姓可退,兵不可无。
要是不解决这旱之根源,长期这么粮草接济,怕是撑不了多久便会虚空。
而且他还得防邻国会趁虚,边境要是举兵相向,太许州丢掉是肯定的事。
昌和国向来伪善,倒是其次,洪齐国也不是惧怕华月,怕是顾忌昌和与华月向来交好的关系。
应该也有耗下去的意思,他们只需要等待,等待一个界点,等待太许州撑不下去,他们便可节省最大,拿下太许州......
他原本还打算转一圈便回去,到了才发现,情况比他想象中的严重,一时半会,怕是抽不开身,回不去了。
州府上。
古宸与众官员提出引流之法,此法虽说要耗费大量钱银人力,却能解了太许州之急。
可底下官员却各有见解争执。
一来,引流之法钱银所需实在是巨大,华月国乃夹缝小国,每年都需向其他三国上供才可保一时之安,哪里还有余钱支撑这么大一笔额外所出。
二来,这引流之法却也耗时,哪怕日夜监工,最早都得半年之后才可通流。
这期间万一老天爷什么时候醒了,岂不是作了无用功?
而此时,有位官员看了地图半天,突然指出:
“与其从千里之上的林城引流取水,何不以昌和国的陵水城为头?”
众人皆将视线看向那地图之上,俩者路程相差一大半,确实较为省时省力。
“昌和国与我国一向交好,若是派使者前去交谈一番,心许可行。”
“对啊,那五皇子还与我国有些渊源,怎也算是救命之恩,此时回报,也是合理啊!”
“我附议......”
底下一片赞同,却被古宸一声冷厉:
“从他国开凿河流引入,确实可行,如此一来,那日昌和国若举兵攻入,无需再翻山越岭,只需三天时间,便有数十上百万强兵从水路直接抵达我国境内!”
众人:“......”
见众人脸上带了几分异色,不再言语,古宸这才作声:
“运河引流不只解当下之急,以后也是利国利民之法,尔等若无异议,我便将此法上呈尊上,待她拿定了。”
底下一片只好附应。
..
不日,朝堂之上的骨语便得了消息,吩咐下去照古宸所言执行,且全权由他负责这运河引流一事。
古宸接到旨意后,揉了揉疲惫的眉心,让他主负监管运河一事,这是打算让他三五月都回不了朝吗?
古宸离开第二十七天,骨语收到了他的书信,只有一个字。
——想
骨语眨了眨眸子,唇角微微舒展,将信纸好生折好,放回了信封之中。
她拉开柜前抽屉,却发现里面满满当当塞了几十封白皮信封,那些都是上好且昌和国独产的信纸......
骨语迟疑了一下,将那些信封全部都捧出来腾空,放入那粗糙的黄皮信封。
至于昝羿送的这些,都扔了吧!留着只会惹阿宸不悦。
不过她倒是破天荒的给昝羿回了一封信......
昌和国。
昝羿早前便有吩咐,但凡有华月国寄给他的信件,一刻都不要停歇耽误,所以他是在早朝等候吾王时收到的——
那一刻,昝羿掩饰不住的喜极,当下称自己突发病疾,一脸兴奋愉悦的离开了。
上下官员一脸懵逼,那脸上的高兴劲儿,比那新郎官还要浓烈,突发个鬼的疾病!
众人都知道五皇子在扯谎,可谁也不敢吱个声,毕竟,当下他可是最有望太子人选的皇子,谁敢得罪!
昝羿硬是按捺自己的激动,怀揣着那信件,到了自己寝宫才好拿出,满怀期待的打开......
额......
嘴角的喜悦渐渐冷却黯淡下来,他还以为自己精诚所至,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谁知——
信上只有一句:没钱,明年的供不交了。
昝羿:“......”
他这个郁闷哦~
不过很快,他重拾心情,阿渝能有此书信,就说明没拿他当外人,是觉着他是真能帮上此忙的人。
毕竟此等大事,她信任不见外,不跟父王论,而是直接告知他。
不过这通知给他下的,他得好好想想怎么在父王面前说道说道这事了,毕竟上供一事,可大可小,说严重了,那可是会引起俩国交战的......
虽然有点麻烦,不过昝羿却是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