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宸看着她,突然停顿了一下:“你可知,我并不想唤你阿姐?”
骨语迟疑了好大一会,才轻轻应了一声:“嗯,我也觉得叫娘亲比较好。”
古宸:“......”
这算是...玩笑吗?
若由旁人说起来,那定然是个马虎的调侃玩笑,可由一本正经又冷漠的阿姐嘴里说出来,倒更像是认真。
骨语心情略有异样不安,这还是她第一次这般委婉拐弯。
幸好古宸是个聪明的,很是知趣的没有再继续聊下去。
又或许,他实在是累了。
天色越渐加深,身边的呼吸终于平稳了下来。
骨语侧躺了身子,看着身边离她远的还能再躺下一人有余的古宸,思绪突然有些飘。
阿宸到底乖顺,比起肖景宸那强横又无赖,实在是好相处的多......
至于他方才说,他不想唤她作阿姐,她就算再迟钝,五年了,也该察觉知晓其意了。
她倒不是不能像接纳肖景宸那边允许他的亲昵靠近,只是——
哎,他还有很长一段年岁时日,而她是已死之人,到底不好误了他的......
...
古宸头昏脑胀醒来时,外面天色已昏暗下来。
冬日昼短,他这一觉,竟睡到了申时。
身边早已没了那余温,他费劲喊叫了俩声,门口候着的医侍这才推门,远远在门口行了一礼。
古宸也没那个心计较,只是问了一句:“尊上呢?”
那医侍犹豫了一下,这才回禀:“卯时天还未亮,尊上便吩咐医官们搜罗了所有药材,并派遣兵将侍从去附近采药,此刻还在正厅试吃着药呢!”
“吃药?你是说,阿姐亲自试吃药性?”
话一说完,许是心情激动了,又或许是昨夜让被子着了凉,古宸整个人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
医侍眸中划过一丝嫌弃和惧怕,却又不敢挪步,只好继续:
“是,那些个兵将不懂草药,胡乱采了不少,其中还不乏一些毒草,尊上末时还误食了几株......”
如此一说,古宸哪里还坐得住。
“快,快扶我起来。”
他虽不知阿姐什么时候通了药理,但阿姐定是为了他才以身犯险做这试药一事。
古宸伸了手,那医侍却迟迟没有上前搀扶。
瘟疫呀,怎敢去那般距离接近,要是染了,那指定是个死。
古宸像是看穿了医侍的懦弱和惧怕,那双泛红的眸子狠戾了视线:
“你若再不动,我保证你连染疫残喘的半月都活不过!”
他立马杀了他!
如此,医侍只好将心一横,抬步上前——
正厅。
骨语蹲在一堆貌似杂草前,连清洗都顾不上,直接将其扔进嘴里,嚼出汁水来——
她身魔君时,自个练药练丹是常事,不过却算不得是个正经的医官大夫,很多药都得尝过之后才知其药性作用。
再加上深渊大陆与这片世界土地截然不同,这世界太低级了,连株好的解百草都没有......
没过一会,骨语眉头一皱,她运气一向不好,有用的没找出几株来,这已经是她尝到的第七株毒草了。
她虽不至于被毒死,可药性发作的疼痛却是能觉出的。
她以为自己能撑住,也不知道是这株毒性太大,还是跟前几株毒素产生了共鸣,腹内的绞痛疼的越来越重,竟生生加深了那眉间的折痕——
这可比刀口骨断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