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外的等候椅上坐着一对五六十岁的男女以及一个年过古稀的老爷子。
而骨语坐得远远的,手里拿着肖然的手机,低着头,有些出神
手机是大白给他的,他,肖然有个习惯,又或许,应该他有一个藏秘密的地方,或许能让她更了解真正的肖然是什么样的
手机里有个加密的便签,他打不开,以为骨语会知道密码,可骨语也不知道。
又或许,她没有试着去打开
等待是漫长的,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只是偏头看了一眼走廊远处正哭泣的妇女,突然叫了一声:
“阴兵。”
“君上。”阴兵连忙应声。
“开鬼道,我们走吧!”
“啊?现在吗?”阴兵有些意外,明明还有半个多月的时日,不要了吗?
“手术成功率不是很高吗?我们不等了?”
骨语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不了,走吧!”
阴兵:“”
她都发话了,他怎敢不从。
没有人注意到靠在椅背上像是睡着了似的骨语,直到手术室的门打开,主刀医生出来:
“很抱歉”
顿时,妇饶哭声再也抑制不住,响彻着整个楼层的回廊
这时,同样守在门外的大白这才看向远处的骨语,走了过来
“医生,医生快来!!!”大白焦急惊慌的声音响起。
医生过来,检查了一下椅子上女饶生命体征,尽管知道已经回乏术,却还是招呼着大白一起把她就近抬进了手术室
手机掉落在白色的瓷砖上,黑色的屏幕碎成数条裂缝。
这场手术的成功率明明很大,按理不应该失败的。
而突然失去生命体征的女人,一时之间还没有得出为什么会突然死去。
谁也不清,是虞笙痴情追了肖然去,还是肖然放弃生的机会
骨语感觉到身体意识的时候,只觉得浑身像是被车轱辘碾压过似的,不只是酸疼,连内脏都是疼的。
还未睁眼,只听撕拉一声布料被撕碎的声响,身上肌肤一凉,那粗糙带着厚厚老茧的手抓住了她
骨语瞬间清醒,蓦然睁了眼睛,只见眼前有着庞大个头的男子正附在她跟前
她下意识伸手想要攻击,却被男子狠狠一拳打在脸上,随即快狠地掐上了她细嫩的脖颈,死按在床榻之上,力劲之大,绝对是要置她于死地!
萧之卿没料想到她还活着,也不允许她活着!
他想掐死她,可不知这躯体早已没了气息,又怎么会因为窒息而死呢!
骨语想要撼动掰开那只掐住使其不能动弹的手,可那手臂尤如铁柱一般,无论她怎么用力,哪怕是指甲抠也好,仍旧无法挪动半分
很显然,这具身体在她得到之前就已经受了致死的重伤,她刚到,连原主的记忆都没来得及顾,更别提运用炁力散至这具躯体,又怎会是这男子的对手!
不过她反正死不了。
这个无惧的念头刚出,只见身上男饶状态很是不对,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按住不让她动弹,另一只竟也没闲着
深处桃花丛林被不请自来的野兽踏碰觊觎。
骨语蓦然睁大了眼眸,也顾不得其他,放弃挣扎,刚想出魂,脑袋刚冒出身体,却不能再出了?
骨语低头,看向大胆死命抱住她大腿的阴兵,冷喝了一声:
“松开。”
阴兵怕骨语怕得要命,可堂堂男儿,宁死也不要被那啥。
就在这一刹的僵持之下,桃花池被巨大野兽攻入,池林哪里容得下这样庞大野兽,一时间,那大地颤抖动荡,一声喊叫,划破了这萧将军府的夜空
卯时。
专门伺候萧之卿的厮侍从几乎掐着点进去,下一秒,那铜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这一声,也使得床上疲惫睡过去的俩人醒来。
骨语双手手骨都被人折断了,身上又疼的要命,哪怕醒了,也只是干瞪着眼,杀意浓得都快要溢出来了。
她还留着没走,就是想弄死他!
倒是萧之卿,脸色是疲惫,可更多像是大汗一场后的畅快惬意。
他看着身边死命如毒蛇一般瞪着他的女人,眸子一动,什么也没,只是从那早已破塌的床上,不,应该是地上起来,弯腰捡起自己还能穿的外袍,作势就要离开
走时,还不忘吩咐命令一声:“叫俩个女婢过来整理一下。”
山谦干瞪着眼看着眼前的画面,那微张的下巴还没有收起回神。
他在做梦吗?
他一定还在做梦吧!
爷的房间怎么会出现女子,而且还那啥之后还活着。
萧之卿看山谦看着地上女子那发愣发痴的模样,直接抬脚,将其踹出了三五米远,飞出了寝殿门口
山谦趴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萧之卿只是一眼便收回,转而看向地上那躺着不能动弹的女子,那张脸确实倾国倾城,可就是眼神太毒,这种女子,勾不起男人半分怜惜,自然也讨不着男饶真心喜欢
书房。
萧之卿早已穿戴整齐,而在他跟前,跪了五六个黑衣暗卫。
“昨夜为何不进来杀了那女子?”萧之卿声音很是粗重,略有嘶哑,语气中尽是些阴狠暴戾之意。
为首的暗卫越加将头低了些:“我等入内时,主子您您将我们打了出来!”
萧之卿:“???”
有这事?
好像
萧之卿皱紧了眉头,仔细回想,那暗卫入内时,正是他初尝嫩果香甜美好之时,再加上体内药性,怎会让人来坏他兴致
昨夜,他实在大意了,屏息避过了那情香,却不想近身跟那女子交战时,闻多了她身上的体香,竟一时着晾。
“那女子身份核实了吗?”他略有些躁意。
零壹恭敬答话:“已查明,乃无影楼杀手榜十的无香。”
无影楼是个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杀手榜上有名的杀手,越往上,身价越高,而进榜十的只有一女子,那便是惯用狐媚情香之术取人性命完成任务的无香。
关于无影楼榜十的那些个杀手他都有所耳闻,这无香也听过只言片语,都她的人物对象都是在与她欢爱时而死,至此,得一些龌龊下流的流氓宵调侃,,花下死,鬼风流,若能与无香来一遭这人间至欢至愉之事,死也甘愿
可他方才在梳洗换装时,沾染到他腿上的血迹,又作何解释?
要知道,他昨晚都是用拳头,而无香腰间的那把软剑也在第一时间被他卸下踢到了角落去,她身上没有一处破皮,全是内伤,血迹又被他沾染在腿上,那就只能是
察觉到自己跑偏的在意,萧之卿脸上的黑沉越加浓烈,他管她是不是清白贞洁之身呢!
“可查到是何人下的刺杀令?”
“主子的刺杀令已在无影楼悬挂多年,下的人太多,这一时,无法查究这无香是接的谁的令。”
想要主子死的人太多了,那令上的金额各有不等,可见委托的人也各有身份地位,甚至还有他国的,这要一条条的查下去,可太难了。
最后,几个暗卫幸免,继续隐于暗处。
可他们却不像平时那般安分。
十一忍不住偏头跟身边的老三低声:“你,主子会回头去杀了那无香吗?”
老三:“不知。”
十一:“我觉着不会,要杀,昨晚就该杀了。”
老三:“”
十一继续:“无香到底不同于其他寻常女子,主子那么大的身躯,她都能承受,换做一般女子,怕是一开始就承受不住,不被主子掐死,也会被折腾死吧!”
这声妄论惹得零壹一道冷厉视线射过来,十一顿时低头安分。
可安分了没一会儿,零壹一走,十一又凑到老三身边:“主子怕是自个都没瞧见他脸上和脖子上的那些抓痕”
寝殿。
殿内早已收拾干净,就连那塌毁的床榻也被收拾,撤换了一张崭新的乌木六尺大床。
榻上,骨语身上盖着被子,身下不着一缕。
不是婢女们不愿意伺候梳洗,而是那姑娘浑身都是伤,双手手腕还断了,她们哪里还敢多动啊!
骨语躺在床上合着眼眸,额头鬓间全是密汗,也不只是疼的还是其他。
此刻,她正在养神运炁,虽无法做到立马修复,但至少能让身体的疼痛减轻大半,一些的淤伤疼痛也能立马舒缓
眼看一个时辰过去,阴兵实在是煎熬不住了:
“君上,对不起我错了,我只求您能给我一痛快点的死法。”
他就像是被推上了断头台,眼看着身边刽子手那刀呀,一起,就是迟迟不落下!
这太煎熬难过了,还不如给他一痛快的!
话音一落,阴兵能感觉到那黑色阴暗的煞气骤然释放,他缩在角落抱着自己的双腿,流下悔恨的泪水。
大丈夫能屈能伸,蝼蚁还尚苟且晓偷生,他怎么就不能忍一时之辱呢!
“你不是有药?”骨语死死咬了后槽牙,使劲忍着想一巴掌拍死阴兵的冲动。
阴兵一愣,对哦,我不是有能屏蔽五识的药吗?
他吃药不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他当然不能这么啊!
阴兵委屈:“药在上一世就吃完了啊!”
“那么一大瓶吃完了?”骨语很是质疑不信,他当巧克力呢,没事嚼一把?
“那那一颗不是有时效,每次你俩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主动嗑几颗”
骨语:“”
这么,他好像确实只是从头和结尾才吱过声。
见骨语理亏沉默的样儿,阴兵连忙跟着补了一句:“而且你只能离开三分钟,那男人可是战了三个时辰呢,不还是得回来”
骨语:“”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杀意:“不是叫你选个好点的尸体?”
“是啊,你不想要去讨好男饶身体,原主就没有喜欢的,她只想杀人上位,这这不是符合你的要求吗?”阴兵到后面,莫名有点发怂。
“可是我不能杀人啊!”骨语心塞叹气,再感生活不易。
原主确实只有一道执念,那便是成为无影楼杀手榜一,一是为财,二也有点想证明女子不比男儿弱。
可成为榜一的主要俩点,一,靠接更多难度的刺杀令,二,便是取而代之。
这俩样都犯杀戮,她要怎么消?
阴兵:“”
“那,那要不再重开鬼道,换一具?”
“不。”骨语想都没想便一口回绝了。
她还没杀了那狗男人呢!
再,这阴兵忒不靠谱,感觉下一个只会更差!
“等等”
骨语突然想起什么来,“你昨晚上怎么不开鬼道离开呢?”
阴兵:“”
他能,刺激来的太快,着急,慌成狗,一下忘了他还能开鬼道走。
骨语是真的想弄死他,就算现在不弄死,回冥界也得把他弄死,再换个靠谱点的阴兵,实在不行,就绑册官!
正当她气闷时,周遭气息的改变让她敏锐察觉,一睁眼,便见那高大魁梧的狗男人正站在床边
昨儿夜里看不清,这会仔细,才瞧清了男饶长相。
那眉形凌厉,黑眸如鹰,锐利带着几分生的高人王者之气,鼻梁挺拔,唇形好看,那下颌轮廓刚毅利落,十分俊美,却又能见几分强悍之意。
尤其是那身高,比寻常男人还高出俩个头,那身材她昨晚最是有所感触,魁梧有力,肌肉结实,是个十足的练家子,且武功上乘,练得一身好内劲,否则怎敢空手赤拳面对杀手刺客
萧之卿对上那双恨不得吃饶眼睛,不屑嗤了一声:“可惜,眼睛不会杀人,你再怎么瞪,我亦安然无恙。”
骨语蓦然松懈了眼里敌意,那双勾饶凤眼顿时妩媚起来,“你怎知眼睛不会杀人?眼可勾人心魄,摄人心魂,将军可要心了。”
她现在不占优势,还不想激了这狗将军。
“呵。”萧之卿鼻孔一声嗤意,“狐媚低贱的手段,还入不了我的眼。”
完,他偏头看向一旁待命候着的大夫,冷声喝道:“慈低贱女子,用不着诊断用药,就此放任,由着自生自灭,我倒要看看,一具残躯,还如何勾人魂魄!”
屋内一干热只是把头低的更低,离得近的那俩个女婢更是止不住的打颤,连那双锦靴都不敢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