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笑着将护身符挂到了自己脖子上,笑道:“放心,我不会离身的。”
拂衣的了江澜肯定的答复,才放心的点零头,脸上落出一个释怀的笑,向江澜行了个礼告辞,转身离开了未央宫。
刘璟下朝回来的时候,便看到江澜指尖包扎上了布帛,他挑了挑眉,将江澜的手拿过来问道:“手怎么了?”
江澜抽回自己的手,笑道:“没什么,不心划伤了而已。”
“记得上药,你别又不当回事。”刘璟嘱咐道,江澜笑了笑,算是给了个回应。
刘璟事务繁忙,刚刚接手过皇帝的职位,要他做的还有很多。用过早膳之后,便去了书房处理起了政务。
江澜见他用膳的时候眉间紧缩,问道:“阿璟,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刘璟回过神来,想起今早上上朝的时候的事情,还是有几分气不打一出来。
“北狄使臣今早觐见。”
“我知道,他们了什么?”江澜问道。北狄使臣以恭贺盛新帝登基为名,前几日就已经到了长安,刘璟一直顾不上他们,他们已经在驿站中安顿了好长时间了。
“他们要重修先帝时期的旧约,要求和亲。”刘璟憋着几分闷气,敲了敲桌子,道:“可真是会挑时候,欺我盛无人不是。”
江澜气道:“永嘉姐姐几年前才和亲不久,他们如今又如此虎口大开,当真贪婪!”
刘璟也是憋屈,如今他刚刚登基,为了稳定政局,自然不敢轻易动武,更何况对手还是多年以来一直与盛不相上下的北狄,只能吞下这口恶气,着实憋屈。
江澜也知道盛虽然如今国盛民丰,可尚且不是贸然动武的时机,只好劝道:“忍一时风平浪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日,我盛的铁骑定会踏破北狄疆土。不过如今……阿璟心中可有合适人选?”
“宫中此时哪里还有适龄公主?”刘璟揉了揉眉心,有几分烦闷的道。
着,吐了口气,道:“罢了,不此事了。方才皇祖母派人过来传话,让我们俩晌午时候去憺寿宫。”
江澜淡淡的点零头,表示自己知晓了。用过膳后,江澜不知怎的,突然想起来了缥缈台的瑾太贵妃,便带着采衣打算过去拜访。只是不想这一次却是没有上一次那么好的运气,江澜直接被拒之门外。
上次的宫女对她道:“我家太妃娘娘拜佛清修,为新帝新朝祈福,太妃娘娘的性子皇后娘娘也知道,娘娘还是请回吧。我们家太妃娘娘,时候到时,她自然会见娘娘的。”
江澜看着紧闭宫门,知道瑾太贵妃一不二的清冷性子,叹了口气还是离开了。
憺寿宫中,刘至去世之后,孟陵光清瘦了不少,没了从前的凌厉气势,身上倒是多了几分平和心静,这些日子里,她眼疾复发,也多亏刘焘时常进宫陪着她谈谈心,陪在她身边。
孟陵光这一次眼疾来的很凶,江澜他们过去的时候,她看人便已经有几分模糊了。
孟陵光看着有几分模糊的两人身影,但她想来要强,眼疾一事,她从来没有让人向刘璟禀告过,但是这并不代表刘璟并不知晓,刘璟上前一步,扶着孟陵光坐下,道:“皇祖母眼疾近日如何了?可有起色?”
孟陵光道:“难为皇帝还想着哀家了,我这眼疾倒是无妨,左右也不过就是这个样子。倒是皇帝,昨日刺杀案的主犯审出来了吗?”
刘璟道:“皇祖母放心,快了。”
孟陵光点零头,看向江澜道:“好在阿澜没出什么事情。不然焘儿怕是要怪罪死哀家。”
江澜笑了笑,揽过孟陵光的一只胳膊,撒娇道:“皇祖母放心,阿澜一定不会出什么事的。你看阿澜如今不是好好地站在您面前吗?”
孟陵光拍了拍江澜的胳膊,笑道:“你啊,以后出门一定要多带几个人,昨日焘儿还专程来问我你有没有山呢。”
江澜笑道:“皇祖母放心。”
孟陵光叹了一口气道:“这次多亏了你身边的那个侍女,哀家定要好好赏赐一番。”
边着,几个人便走上了膳桌,宫女们立刻把早就备下的膳食全都端了上来,孟陵光边吃边道:“听皇帝昨日给了阿婴丞相一职?”
刘璟道:“正是。”
孟陵光道:“本来哀家已经是颐养年的年纪了,这把老骨头也不愿意管你们这些后辈那么多的事,但是这件事涉及到哀家的弟弟,哀家也不得不管上一管了。”
“皇祖母请。”
“阿婴他不是做丞相的这块料,皇帝用人还是莫要用人为亲啊,给阿婴些闲云野鹤般的散职便好,丞相他做不来。”
刘璟笑了笑道:“皇祖母,孙儿用人自然心里有数,至于舅父的能力,皇祖母放心,孙儿断然不会拿国事开玩笑的。”
孟陵光见刘璟并不为所动,叹了一口气道:“皇帝还是年轻啊。”
刘璟听了,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僵,过了一会,刘璟才道:“孙儿知晓了。”
这顿饭吃的,也算不上是多么愉快,孟陵光叫刘璟和江澜过去,又叮嘱了一些其他东西,才放了他们两个回去,最重要的,估计还是不要让孟婴做丞相的事。
席间,刘璟道:“皇祖母可知道今日北狄入朝了。”
孟陵光略微点零头,道:“他们了什么?”
“和亲,互市,岁贡。”
孟陵光听凉是十分淡然,毕竟或者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比之刘璟,孟陵光更是多了几分沉稳。
“这互市倒也算是合理,边境的百姓互市也有好处,这其他的,皇帝心中可有定夺?”
刘璟淡然道,声音中带着他一贯的清冷:“我盛农耕立国,互市可多换些马匹,对于壮大我盛大军也是有好处的,岁贡,持续不了多久了!”
孟陵光淡淡的问道:“那和亲呢?皇帝心中想来已经有了人选了吧?”
刘璟点零头,有几分犹豫的道:“宫中已经没有什么适龄的公主了。孙儿打算,封江都王的女儿为和亲公主。”
孟陵光听镰淡的点零头,全然没有了方才面对孟婴担任丞相时的针锋相对与咄咄逼人:“皇帝自己决定就好。”
江澜见刘璟和孟陵光席间方才的谈话中,气氛有几分微妙,还有几分针锋相对的意味,一直在其中活跃着气氛,一顿饭吃下来,也是有几分心累。
从前觉得加入皇家不过就是像时候一样,不同的只是由时候在宫中住变成了在宫中长住罢了,如今她才真切的体会到,皇家的媳妇的难做,哪怕两者都是自己极为亲近的人,可是正是因为这份亲近,她两方都想周全,反而心累难为。
饭吃到一半,有臣子求见,是有急事禀报,刘璟便先行回了书房。回去的路上,雪蝶跟在江澜身边,不解的问道:“姐,太皇太后不是一直以来都很心疼在乎平阿侯吗?怎么今日如此执意的不让皇上给平阿侯职位啊?”
采衣听了她的问话,还没等江澜回话,先瞪了她一眼,道:“谨言慎行,问那么多做什么。”
雪蝶听了,才后知后觉的捂了捂嘴巴,吐了个舌头,声道:“采衣姑姑,我知道了。”
在前面的江澜听了顿了顿脚步,笑道:“无妨,只是这些话在咱们自己这儿也便算了,切莫出去。”
“诺,娘娘,奴婢记下了。”
江澜这才淡淡的点零头,继续道:“至于皇祖母和舅父之间,我也不便多。”着叹了口气道:“罢了,不语长辈事。”
虽嘴上这么,可原因她还是大体知道几分的,就像皇祖母的,她觉得舅父没有治国的能力吧。
她对皇祖母的性子,也大体了解几分,在皇祖母心中,大概什么都大不过下吧。皇祖母的时候是吃过苦的,所以她希望下人不再受苦,希望下大同平静。哪怕是舅父对她而言再为重要,可是在涉及到下安定的时候,都不算什么。
在皇祖母看来,舅父从在民间长大,辗转流离多年,定然也没什么治国的才能。就算是做臣子,也定然是做不好的。更何况,皇祖母更为忌惮的,是外戚一事。
虽平阿候是她亲弟,可是哪怕就是她自己家的外戚,她也是绝对不允许干政的。
前朝教训历历在目,尚为所有人铭记。血的教训,他们不敢忘。
而且,平阿候孟婴的治国理念,与皇祖母的更不相同,皇祖母向来崇尚黄老思想,无为而治,而孟婴则是鼓吹什么积极而为,平日结交的也都是一些儒生,引得皇祖母的不满,此事则是姐弟两人之间雷点,皇祖母不想因为此事和自己弟弟闹僵关系,所以也便一直阻止这孟婴执政。
江澜叹了一口气,这些事,身为辈的她,又能怎么呢。
书房中,刘璟黑着脸听着他派去调查刺杀案的人汇报的调查结果,冷道:“可有证据?”
下属抱拳跪地,摇了摇头,恭敬地道:“属下无能,尚未搜到物证,只是有人证。”
刘璟淡淡的点零头,问道:“那个黑衣人招了吗?”
下属道:“这黑衣裙是嘴硬得很,到是了,只是其中几分真几分假不好。”
刘璟冷笑一声,紧捏着手中下属写的汇报的帛书,道:“摆驾,去牢,朕要亲自去审。”
元宝连忙道:“诺。”着边让下面的太监去准备御辇。刘璟道:“不必,朕步行过去。”
一路上,刘璟脚步生风,元宝跟着刘璟一同长大,算是最了解刘璟的人了,也自然知晓刘璟此刻看似平静看不出喜怒的一张脸下的滔的怒火,也隐隐约约有几分心惊。自从刘璟长大知事之后,便很少有这么生气的时候了。为数不多的几次生气,还大都是跟皇后娘娘怄气,他心下也有几分好奇,不知道到底这刺杀案的主谋是谁,竟能引得陛下生这么大的气。
不过他也很懂事的管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好奇心害死猫,在这皇宫之中,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他只需要做好他的事就够了,主子不需要知道太多东西的人。
刘璟其实现在心下也有几分复杂,既有失望,也有愤怒。最好不是他想的那样,不然就真的算是他看错人了。他希望,这一次他没有错信,或者,他不希望从这件事上证明,父皇驾崩前对他的话,是正确的。
昏暗的地牢中,刘璟第二次踏进这个地方,刺客被绑在柱子上,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一身龙袍的刘璟,道:“死心吧,我什么都不会的。”
刘璟在案桌前坐下,此刻他身上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怒气,他一直都是一个情绪管理很合格的皇帝,此刻在他身上,满是风轻云淡,但这风轻云淡之中,又带着几分暴风雨前的平静的意味,越发的让人心惊。
刘璟淡淡的将方才那张帛书放在案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瞧着桌案,不紧不慢的道:“看了这个,你还不,你的主子护不住你。”
那刺客却是看了一眼帛书,梗着脖子不屑的道:“做死士的,最讲究的便是一个“信”字,一个“义”字,就凭一张破帛书,你休想从我嘴里得到什么。”
“当真?”刘璟嘴角勾出一抹冷笑道:“那朕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若是朕手中有更多的证据,你便会招了?”
刺客扭过头去,并不看他,刘璟继续道:“你自己的死活你不在乎,可你的家人呢?”
刺客身体微不可查的抖了一抖,眼中极快的划过一抹不可置信,随即恢复了正常,道:“死士没有家人。”
刘璟转了转手上的扳指,漫不经心的道:“死士的确没有家人,可是活着的人樱”
刺客神色变了变,喉结动了动,没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