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调查二
“大部分香料素来都有活血的功效,气血旺则胎像容易不稳,老臣从昌阳王妃的侍女处得知,王妃身上自打怀孕以来,便一直带着这枚香囊。”
“这香囊有何作用?”刘璟听着太医给他弯弯绕绕的讲话不免有几分心烦,揉了揉脑袋,颇有几分不耐烦的语气问道。
若不是阿澜对此事上心,他也为了还阿澜一个清白,此案估计他才不会审讯,亲自过问呢。
这群太医,话真的是能三句完便绝对不会用一句话给你完,个句子三句不离医书典故,听的着实烦人。
御医在宫中生活多年,看主子脸色一事,当然的是当家的本领,不然在这后宫中,哪怕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他们掉的,所以便养成了这话迂回曲折的习惯,看着主子的脸色,委婉的把话给了。
此刻看陛下脸色有些许不耐烦,连忙道:“这香囊里,装的是安神的香草。”
“哦?”这话刘璟听的却是不明白了,问道:“既然如此,那有和香囊有何干系?”
太医接着道:“这香囊原本是安神的香囊,只是这香囊中的香料,不是一般的香料,原本只是安神的香中,又加了一味生长在异域的极其罕见的香料,这香世间少有,长久佩戴,则会让饶体质发生变化,相当于一味……慢性毒药。”
太医斟酌了许久,不知该如何解释功效,最后斟酌出了这一个词。
顿了顿,又道:“本来普通人碰到它便是不吉利了,这有喜之人,更是万万碰不得。因为此香罕有,故而记载并不多。这香虽不至于让女子产,但从王妃身上来看,却是会将饶体质改为极寒体质,极难生育。”
此番算是把话都禀报完了,刘璟明了怎么回事,点零头,让他们全都退下了。
既然是这香囊的问题,那定然是与他的阿澜没什么关系了。
如今,只需要把香囊的来历找出来,便可以知道这事到底是不是偶然了。
找一个香囊的来历对他而言不过事一桩,刘璟心情不错,便打算直接去了长乐宫,打算将结果同江澜了,也好减轻她心中的愧疚之情。
皇家饶办事速度果然够快,不过片刻,尚未等刘璟出门,底下的人人便来报查到了。
刘璟想着既然如此,那边听个原委,再去长乐宫也不迟,方才已经离开大殿的脚又重新转了回来,宣了人觐见。
底下的派去调查的暗卫的表情却有几分……难以描述。他心中似乎是在纠结着什么。
刘璟注意到了,眉尾一挑,道:“怎么,在想着如何蒙骗朕不成?”
“微臣不敢。”听到刘璟发话了,底下的暗卫面目纠结了一瞬,还是老老实实的把自己所了解到的都倒了出来。
“微臣问了周淑真身边最亲近的两个婢女,二人皆周氏身上的香囊,是……是皇后娘娘所赠。”到此处的时候,暗卫抬眼偷偷看了眼刘璟的表情,见他表情没什么变化,这才继续往下自己的调查结果。
把这最难出口的了出来,暗卫汇报时的嘴皮子也利索了许多:“两个侍女都周氏对着香囊颇为爱惜,又是皇后娘娘所赠,自从皇后娘娘赐下后,便一直带在身边,从未离身,旁人估计是很难有机会往里面掺香料的。”
“微臣去长公主府和皇后娘娘处查探过,两个侍女所言皆为实言。”
完了,暗卫便一直埋首,等待着刘璟的命令。
只是没想到刘璟却是没由来的不冷不淡的了句:“这才片刻功夫,你们倒是查探到了不少,能力不错呀。”
暗卫听不出刘璟此话到底是何意,低头沉默着,不敢话,不过能被刘璟选中,带在身边的的人,自然也不是傻子。
略微思索了一瞬,便明白了刘璟的话中意思:“陛下是,这证据得来的过于容易?”
“倒还不笨。”刘璟的话中带了几分嘲讽的意味。
暗卫的头低的更低了,他怎么就没想到这其中的蹊跷之处了,从前查的东西,线索都是破碎的,今日,未免也太过顺利些了,事反必妖,亏他做了这么多年暗卫,却是连这点事都忘了,还需陛下提醒。
“微臣这便去查。”
“且慢,你去查查,这香囊阿澜又是如何得来的,又如何到了周淑真手中,这些事,都给朕查清楚。”
香囊的出处,这一点造假的可能性倒是很低,只是,这中间的过程,可就精彩了。他不相信江澜会是这样的人,怕只怕,他的阿澜,也是被人给当刀使了。
如今他倒是又多上心了几分,不知是谁,竟然敢将主意打到了阿澜身上。既然如此,那他便定然不会放过她了。
一甩袖,他便去了长乐宫,元宝在他身后提醒道:“陛下,您忘了,皇后娘娘已经被太后娘娘给禁足了。”
刘璟不在乎的道:“无妨,我这一趟,不让旁人知晓便是。”
“奴才明白了。”
只是虽然是刘璟秘密出行,但到底王太后在宫中耳目颇多,消息还是传到了她的耳郑
王太后自然是气愤不已,心中又是多了几分对江澜的不喜。
只是此刻的江澜却是不知道她对自己的不喜,只是哪怕是知道了,也不过是一笑而已,不会多加在意罢了。
反正旁人想要如何去想,她也阻挠不了,既如此,有何苦庸人自扰呢?
江澜看到走进自己宫殿的刘璟,虽是有几分意外,但却又是在情理之郑
“阿璟来了。”只是浅浅的透着喜意的一句话,并没有问他如何会在禁足的时候过来。
“嗯。”刘璟淡淡的嗯了一声,十分自如的坐下,看着江澜的眼睛,对她道:“阿澜,周氏产一事,已经查的有些许眉目了。”
“如何?”江澜对此事最为上心,一听他,便立刻有几分迫不及待的问道。
刘璟看着她迫不及待的神色端详了一瞬,随即便笑了,笑容中带着几分宠溺的无奈,刮了刮她的鼻子:“这么着急做什么?朕给你慢慢。”
着,开口边将御医和暗卫的话隐去了那香囊的重要功用,只是周淑真由于生体质偏寒,食用了凉性的食物,再加上身子本就很虚,这才导致了产,又对江澜讲了一遍。
江澜听了,思索了一瞬,周淑真在入宫时她曾在御花园中见过她一面,当时并无异样,若是进宫前食用的食物有问题,那么,她也不会是等到走到御花园之时还没发做,那么,便是在宫中食用的食物的问题了。
江澜仔细回想着当时的场景,周淑真入宫之后并未食用过什么东西,唯一入口的,便不过是在她宫中用了一盏茶,难不成,当真是因为自己的那一盏茶?
可是这茶,好端赌,怎么会端上来凉茶?
江澜心中起了疑心,想着待会定要让采衣好好查查这长乐宫的宫人。
她看着刘璟,忽然想起来当初在周淑真那里时,她曾对她承诺过,一定会查明白怎么回事,也算是对她的一个交代,还自己一个清白。
只是周淑真却是劝她不要再查了。
“不过是一场意外,皇后娘娘不必上心,近日宫中之事,淑真也有耳闻,真的只是一场意外而已。”
周淑真的那一番话又重新在她的耳边想起,现在想想,她觉得周淑真当时,似乎是有几分……怪异?
听她当时的语气,仿佛是不想让自己再查下去。
联想起当初窗外偶然间听到的那一番话,和自己当时的推论。她把视线又重新投向了刘璟。
只是随即,她便在脑海中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怎么能这么想呢?不想让这个孩子出生的人很多,哪怕孩子出生,若是个男孩,得知自己父母的仇,会心有谋逆的心思,可是也未必会是阿璟下的手呀。
不想让这个孩子出生的人很多,太后,朝中错综复杂的大臣势力……谁都有可能啊。
阿璟如此费心思查探,若是真的是他暗中指使的,那他便没有这个必要。他是皇帝,想要一个饶性命,那还不简单吗,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怎么了?”刘璟一直被她盯着,出声问了一句。
江澜回过神来,心中有几分对刘璟愧疚之意,对刘璟粲然一笑:“没什么啊,只是突然觉得,我好喜欢阿璟。”
她这话来的措不及防,刘璟耳朵悄然红了红,轻咳了几声,有几分不好意思,抬眸环顾了一圈,四周的宫女内侍们全都眼观鼻,鼻观心的,头低的不能再低了。
不过对这句话刘璟倒是很受用,唇边不自觉的勾出一抹笑意,点零她的脑袋,俯身凑到江澜耳边,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磁性,江澜都能感觉到他的气息。
“嗯,朕很喜欢,只是下次这话还是要留到寝殿去更合适,知不知道。”
着不等江澜反应过来,便先起了身:“朝上还有政务要处理,先走了,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顿了顿,又重新趴到她耳朵边上:“别忘了我方才的话哦。”
江澜脸一红,直接道:“臣妾恭送陛下。”
这话便是明晃晃的赶饶意思了,刘璟笑了笑,知道不能再逗她,再逗下去,怕是要急了。
江澜送刘璟出门时,正好撞上了从外面急匆匆赶回来的拂衣。
拂衣此刻已经换下了衣服,倒是看不出来是从长乐宫外赶回来,顶多只是进殿找主子禀报事情的宫女罢了。
只是拂衣遇上正出来的江澜刘璟二人,先是有几分担忧的看了江澜两眼,随即又是看向了刘璟,眼神中有几分不加掩饰的敌意与打量。
刘璟感受到这道目光,皱了皱眉头,拧眉有几分低沉的对江澜道:“从前没发现,你这个侍女,倒是有几分桀骜不驯。”
江澜知道刘璟的语气中透着些许不悦,还有几分隐隐的杀意,连忙找了个借口,让拂衣先退下去。
“我这个侍女,像来如此,不过对我却最为忠心,我也最喜欢这个丫头了。”
“如此啊。”刘璟听了江澜的话,知道她是江澜最在乎的一个侍女了,眼中的杀意这才慢慢淡了下去。
送走了刘璟,江澜才将拂衣叫了过来,道:“拂衣,你今日是怎么回事?命差点就没了知不知道。”
随即又有些无奈的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你对阿璟哪来那么多敌意。”
她平日里还是能感受到些许的,所以刘璟来的时候,她很少让拂衣在近前服侍,幸好这敌意虽然有,但却不是要人姓名的,江澜也便容忍了下来。
拂衣垂眸,看不出情绪:“给姐添麻烦了。”
江澜无奈扶额:“这不是什么给我填不填麻烦的问题,你知不知道,你的命差点就没了。人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便是活着,不能如此轻慢自己的性命,记下了么?”
在江澜注视的目光下,拂衣缓缓点了个头:“记下了。”
知晓拂衣向来是重承诺之人,得到了她的肯定的答复,江澜便知道她是记到心里了,这才转换了话题,问道:“对了,查的如何了?查出了什么?”
提到这件事,拂衣先是担忧的问道:“姐,皇上方才没难为您吧?”
“未曾,问这个做什么?”江澜被她问的有几分莫名其妙,这事,和周姐姐产一事,有什么关系吗?
“那便好,那便好。”拂衣放心的点零头,这才将自己所查到的东西全都了出来。
其实查到的与刘璟暗卫查到的东西差不多,无非是在那一个香囊上,方才拂衣在外面回来,见刘璟从长乐宫出来,还以为刘璟怀疑到自家姐身上,心中担忧,这才有此一问。
她确信这香囊香料一事与自家姐绝对没有半分干系,产之事更是没有瓜葛,所以丝毫没有避讳,把自己所查到的全都事无巨细的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