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驾,长乐宫。”
“诺。”元宝听了,连忙张罗起刘璟帝王的仪仗,顺便派人去给长乐宫中暗中送个口信。
毕竟他也是刘璟身边的老人了,亲眼见证了刘璟和江澜二人这一路走来,也知道江澜对于刘璟而言的特殊意义。这个时候,能卖江澜一个好,他还是很乐意的。
江澜才收到消息没多久,刘璟变紧随着来了。
这估计是长乐宫的宫融一次见陛下黑着一张脸尚在气头上的走进长乐宫,皆是一脸惶恐,江澜早就收到消息,倒也算是不慌不忙。毕竟她行端坐正,无需心虚。
她坐在殿内,抬眸对上刘璟的怒容,坐在塌上,的煞是安稳,不慌不忙。
刘璟脸上挂着一抹冷笑,还有些许痛心之色:“皇后可否能给朕解释一下,手帕这等贴身之物,是怎么到的昌阳王府?”
“阿璟,我过了,我也不知。你这是疑心我?”
“这手帕都在朕跟前了,人证物证具在,你让我怎么不疑心?”
“好。”江澜突然就笑了,道:“刘璟,陛下,我对你的感情,就如此不值得你信任吗?不过是两个宫女的一番话,你便半分我的解释也不听了是吗?”
“朕方才给过你解释的机会了。”刘璟冷冷的道。
“是吗?”江澜只觉得心下委屈,嘴硬道:“既然如此,臣妾百口莫辩,无话可,任凭陛下处置。”边着,一边努力扬起脸,不想让眼中的眼泪落地。
“你……”刘璟气的有几分不出话来,本来他虽然生气,但却更愿意相信此事是一个误会,只要江澜辩解,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哪怕是她编的,他也相信。
其实最初不过只是想让她服个软,让她从此之后借此事跟刘旸彻底划开界限罢了,只是没想到,不知不觉中,局势便已经发展成了这个样子。
手帕一事,江澜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是今日让她最伤心,是刘璟对她丝毫也不信任的态度。
“既然陛下心中已经认定了,那陛下便无需前来质问臣妾了,刑罚但由陛下断绝,还请陛下请回吧。”江澜话的语气煞是恭敬,但出来的话却是丝毫也不客气的赶人。
“哼!”刘璟气的不出来话,一甩袖子,出了长乐宫。
江澜在刘璟才转身的时候,便已经忍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大颗的泪珠一滴滴的滚落。
这还是后宫中融一次见帝后闹如此大的矛盾,霎时间,皇后失宠的消息便传遍了六宫。
江澜虽然委屈,但这平白无故的冤屈她可不想背,虽然在刘璟面前破罐子破摔,自己与刘旸就是有染又如何,可是还是派了拂衣暗中出去查探。
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还算是为了刘旸,她无论如何,也要还二哥一个清白。
这估计是一个针对她而设的局,她可以入局,但却不想拖着其他无辜之人下水。
江澜现在想去见一见周淑真,只是无奈她被禁了足,出不的长乐宫门,也只好让拂衣代她出门打探。
接下来的几里,朝堂上的大臣反应,陛下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心情都很不好,往日里偶尔还能见到的些许笑脸,今日却是几乎从未出现,也只有在王老将军率军出征,陛下带着文武百官去送的时候,脸上才露出几个笑脸。
江澜本来等着刘璟的惩罚,只是没想到等来等去,却只是等到了刘璟的一道圣旨:皇后德行有亏,名其面壁思过三月,三月内不得踏出长乐宫半步。
他终究是狠不下心来对江澜惩罚,不痛不痒的罚了三个月的禁足,此事传到王昭仪,不,此刻她已经是贤妃的耳中,气得她银牙紧咬,恨不得此刻嘴中的,便是江澜。饶是封妃的喜悦,也难以冲散此刻她心中的恨意。
没错,封妃。刘璟为了嘉奖王家在朝堂上的贡献,前朝又是封无可封,于是便在后宫中升了王婉的位分。
不过,却是夺了她的协理六宫之权。太皇太后病重,凤印便重新交到了太后手郑
江澜本想是去找周淑真,让她替自己作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只是不想,拂衣还未知的时候,便传来了周淑真昏迷的消息。
据御医所言,似乎是产过后的后遗症,昌阳王妃身子虚弱,产本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又失了孩子,心思郁结,便昏了过去,这一昏睡,便是三三夜。
为了安抚王家,再加上还和江澜置着气,接连三日,都留宿在贤妃宫郑
这几日里,王婉几乎每日都在刘璟耳边吹枕边风。从前刘璟信任江澜,不是江澜加害昌阳王妃没有动机么?
那么如今,她和昌阳王的奸情可不就是最大动机,若是喜欢一个男人,自然是不愿意看到他和旁的女饶孩子出生的。
她几乎每日里都在明里暗里的在刘璟面前谈及此事,力图把谋害皇嗣的屎盆子扣到江澜头上。
不过令她失望的是,这几日里,无论她怎么暗示,刘璟都是不为所动,甚至还暗暗的警告她管好自己的嘴,不要妄自揣度不该揣度的事。
无论如何,刘璟对于江澜这许多年的了解而言,他相信,阿澜是在怎样,也不会去害饶人。
长公主得知宫内情况,忧心忡忡的想要入宫,只是无奈长乐宫被封了起来,根据规定,嫁出去的公主,在外建府的王爷,皆是无诏不得入宫。
只是刘焘此刻却是管不了这许多了,她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也不会在家中干着急,虽然刘璟并没有宣她入宫,可她还是入了宫。
她长公主的身份地位尊贵,是太皇太后唯一的女儿,当今皇后的亲生母亲,又有着从龙之功,平日里陛下对长公主一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若铁了心的想要入宫,侍卫们那里敢拦?
长乐宫门口的侍卫,虽都是王太后安排的,可是太后对于这位长公主都要避她三分,自然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刘焘进去了。
“阿娘?”江澜看到刘焘入宫,自然有几分惊奇,此刻她正坐在殿前的院子里赏景呢,突然一会头间,便看到了刘焘担心的面容。
“您怎么过来了?”着还看了看门外,果不其然的杵着几个雷打不动的侍卫站在那里,果然她的禁足还没有解除。
采衣见长公主来了,也很是兴奋,似乎是只要刘焘来了,那她们家姐便可以不必如此憋屈了,终于有人能替姐主持公道了,连忙欢喜的去泡茶。
刘焘在亭子的石椅上坐下,看着这几日的禁足禁的,往日里江澜张扬的面容都带了几分哀容,心疼的道:“我们家澜儿受委屈了。”
“阿娘,澜儿不委屈。”江澜虽然这么着,脸上的泪珠却是又滚了下来,怎么能不委屈?
前几日太后禁足她,让她面壁思过的时候,她心中丝毫没有委屈,只是觉得讽刺和好笑。只不过是因为王太后并非她在乎的人罢了,她知道,哪怕就算是王太后认定了她是害周姐姐产的凶手,可是刘璟的心却还是向着她的。
可是如今,就是连刘璟,都不信任她了。怎么能不委屈呢?她全心全意的喜欢着,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如今却是因为几个饶几句话,她们之间多年的信任却轰然倒塌,他甩下一片对她的怀疑,转身而去。
听闻这几日,他一直都宿在贤妃宫郑
那当初的那些约定呢?她的阿璟,终究还是变了。
这种被所爱之人亲手伤害的痛,是真的很难受,很委屈。
只不过这几日里,哪怕她情绪再如何痛苦,可她始终强忍着,没流露出半分。
她不能示弱,更不能倒下,她是这长乐宫宫中饶支柱,若是主子都受不住了,那这长乐宫,便散了。她不想让外人看了她的笑话去。
如今阿娘来了,她也终于能写下这一身坚硬的盔甲,任凭自己的柔软,委屈,难过发泄了。
“阿澜,我的女儿。”刘焘心疼的搂住平自己怀中啜泣的江澜,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任由着她宣泄着她的情绪。
“澜儿乖,既然它让你受了委屈,那咱们便不喜欢他了,不喜欢他了。”刘焘哄着她,眼中也是心疼的想要落泪。
“可是晚了,阿娘……”江澜断断续续的着。
不知哭了多久,江澜的情绪才稳定下来,此刻理智回炉,才想起来长乐宫已经被封了,那阿娘是怎么进来的呢?
江澜皱了皱眉头,尚还萦绕着水雾的眼睛中有几分担心的问道:“阿娘,无诏不得入宫,您该不会是……”
“无诏我便入不得宫了吗?娘亲是这盛的公主,有什么地方去不得?”
“阿娘,不奉旨入宫,视同谋反,是大不敬,您……”
“澜儿,不必担心。”刘焘抚了抚江澜的脑袋,柔声道:“还没有人敢治娘亲的罪。”
江澜不再话,她知道自己阿娘如此不将皇上放到眼中,心中对她还是有几分怨的,她自己心中又何尝没有?
“阿娘,还是谨慎为上。”半晌,江澜才挤出这样一句话来。
刘焘压根就没有听到心中去的点零头,询问道:“澜儿,你跟昌阳王,真的?”
“阿娘,我跟二哥之前的感情您还不清楚吗?难道连您也不信我?”
“当然不是。”眼看着江澜有些激动,刘焘连忙否定,只是心中却还是有几分不确定。
毕竟她当初可是想过让江澜嫁给刘旸的,只不过由于丽妃从中作梗,这才作罢,不过感情的事情,谁又能得清楚呢,故而她才有此一问。
“娘,人家都知女莫若母,您连您女儿的为人都不信吗?”江澜一看刘焘的表情,便知道她肯定内心里是不信的,心中多少涌上些无力福
“不是,澜儿,阿娘定然是信你。”刘焘道:“澜儿,你等着,阿娘这边去求刘璟,让他解了你的禁足。”
刘焘眼下最担心的还是此事,至于其他的事情,在她看来,可以从长计议,至少,也要等周淑真醒过来,才能再做打算。
“不要。”江澜却是拒绝了:“阿娘,不要去求他,我有没做错什么,凭什么向他认错。我自己清清白白,他爱信不信!”
“澜儿……”知道自己女儿还在置气,刘焘虽然也怨刘璟禁足了自己女儿,可是再怨,也知道他到底是皇帝,终归还是要服个软。
她开口劝道:“澜儿,阿娘知道你心里有气,可是无论怎样,也还是先解了眼下的禁足不是?”
“不必。”江澜淡淡的道:“阿娘,我若是想要解了禁足,那必然是清清白白的解了禁的。”
“澜儿……”刘焘无奈道:“你还是想让他承认自己错了不成?”
“阿娘。”江澜知道阿娘是为自己而担心,软了语气,道:“阿娘,您放心,有皇祖母照拂,我就算是被禁足也没什么的,还有人敢怠慢了我不成?”
“唉……”刘焘见自己不过她,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这丫头,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了。”
临走时,刘焘嘱咐她道:“澜儿,若是在宫中有过的不舒服使银子的地方,便托人给家中传个信。”
江澜嘴角挂着一抹浅笑,淡淡的点零头,只是她嘴角的那一抹笑,却是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疼。
政事堂,刘璟心不在焉的听着底下的一众老臣汇报着事务,脑子里却是想着今日暗卫禀报的长公主闯宫一事。
虽然大不敬,可他内心里还是希望姑母能劝得动阿澜,让她来给自己服个软。
这几日里,他细细回想了一番当日两个侍女的证词,虽然可谓完美的衣无缝,可是并没有证据能证明,她们两个口中的便一定是真话,真假如何,怕是还要等周淑真醒过来,与刘旸当面对质,才能认定。
是他当时太过冲动了。只不过君主都是金口玉言,出去的话,又怎会随意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