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12章 太皇太后驾崩(1 / 1)九月宁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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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澜出了屋内,看了一眼在人群前站立的刘璟,走到他身边,想起皇祖母对自己的叮嘱,嘴唇动了动,轻声道:“阿璟,皇祖母让你入内。”

刘璟已是多日里不曾从她口中听过阿璟这个称呼了,愣了愣,眸中闪过一丝喜悦,点零头,轻轻拍了拍江澜的肩膀,以示安抚,这才抬步进去。

殿内空无一人,孟陵光让刘璟近前,刘璟算是比较理智的,更何况他身上有皇家之人生的那种冷血,并未感到有多么痛苦,他知道如今的状况,怕是皇祖母给自己的遗言了,连忙凑上前去,孟陵光如今声音已是很微弱了,他侧着脑袋,仔细听着孟陵光最后的嘱咐。

“皇祖母想什么,孙儿听着呢。”

孟陵光面对刘璟时少了几分面对江澜的慈爱,多了几分威严和沉甸甸的期望。

“哀家这一去,这盛的江山重担可就完全落到你身上了。”孟陵光叹了口气,有几分追忆的道:“当初哀家答应先帝,替他守护这江山,如今山河无恙,哀家也要去见先帝了。皇帝啊,哀家知道你的很多观念都与哀家有所不同。锐意进取是好,可是不可冒进啊。”

“皇祖母放心吧,孙儿绝对不会冒进,更不会拿整个盛的国运作为赌注的。”

“那便好。”孟陵光得了承诺,点零头,道:“盛就交给你了,希望盛能在你的手上,洗刷当年耻辱,踏破北狄。”

“皇祖母放心吧,孙儿会的。”

“嗯。”孟陵光点零头,道:“哀家知道你这孩子心性沉稳,出不了什么大的岔子。”

“只是你与皇后,唉……帝后和睦,百姓才会心安,澜儿她的性子刚烈,日后没有哀家,哀家要你无论如何,保她平安一生,你能做到么?”

刘璟跪在孟陵光床前,许诺道:“皇祖母,孙儿定会记得今日所之言,护阿澜一生平安无忧的。皇祖母可还有要事要嘱咐孙儿的。”

孟陵光似是思索了一瞬,又接着絮絮叨叨的道:“哀家知道,你姑母向来骄纵,也是被哀家给惯坏了,但是她绝对不可能有二心,还有阿婴,哀家死后,让他做个富贵闲人吧,他不适合朝堂。日后,他们二人,多靠皇帝多担待了。”

刘璟点零头,将孟陵光所提的都一一应下了,最后孟陵光叮嘱的都差不多了,又将目光定到刘璟身上,看着他,道:“璟儿,哀家还有一事。”

“皇祖母请讲。”

“你放过旸儿一家吧,让他挂个清闲职位,清闲一生便够了。”她见刘璟沉默着没有话,又叹了口气,道:“你放心,旸儿这孩子,是哀家看着长大的,他不会坏了你的朝堂的。他志不在此,从更是没有反骨。”

刘旸也算是从在她身边养大的,先前被软禁的时候,孟陵光虽然不,可心中还是有几分心疼的,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她从前害怕他真的会危及江山,从未为他求过一次情。可到底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将死之际,孟陵光到底是心软了。

刘璟沉默了很久,没有应声,良久,才嗓音有些发涩的道:“皇祖母,此事,恕孙儿难以答应您。不过,孙儿答应您,我可保他一生性命无虞。”

孟陵光一开始便没有报什么刘璟定会答应她希望,此刻得了刘璟承诺她“保他一生平安无虞”,知道这也估计是他最大的退让了,到底皇帝对刘旸还是心有忌惮,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

“皇祖母……”

“哀家想要交代给你的都了,哀家也都能放心了,皇帝,哀家累了,想休息一会了。”孟陵光缓缓地,十分艰难的将方才歪着看向刘璟的脑袋转回去,双手搭在胸前,闭目养神。

刘璟见她这副模样,也只好起身,后退了几步,微微颔首,道:“既如此,孙儿就不打扰皇祖母休息了。”

顿了顿,走到门帘处时,又回身道:“皇祖母,姑母她已经入宫了,此刻怕是已经快到了。”

孟陵光这一生,就只有刘焘这一个女儿,多年里,一直是女儿陪在自己身边,先帝去世后,也多亏了她常常进宫陪着她解闷,对于这个唯一的女儿,自然是恩宠异常。

刘璟也知道她临死之际,最挂念的也是自己的这一个姑母了,这才又了这一句,想让她撑到姑母进宫。

只不过,躺在床上的孟陵光却像是睡着了一般,脸上丝毫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面上的表情很是安详。

刘璟转过屏风,出了屋子。才出屋子,方才被赶出来的一众宫女和御医连忙入内,他走到江澜身边,与她并肩而立,手轻轻地握住了江澜有几分颤抖的手。

江澜手指本是有些冰凉的,此刻被刘璟的暖热的手包住,很快便焐热了过来,刘璟手心的温度通过手掌的相触中传到了她的心里,让她瞬间也算是获得了些许宽慰。只是不知怎的,她眼中的泪水却是更难控制的想要落下来了。

御医方才进去不久,便从里面传来了消息。

太皇太后,驾崩。

王太后率着一众后宫之人连忙跪下,为太皇太后哭丧。江澜虽然早知结果会是如此,但听到消息时,交不还是一个踉跄,差点倒了下去,刘璟就站在她身边,连忙伸手扶住她,江澜随着他一同跪在地上,一时间内,屋内充满了呜呜咽咽此起彼伏的哭声。

只是不知晓,这些哭声中,有几分是真心,几分是假意。究竟心中如何想的,怕是也只有各人各自自己心中知道了。

刘焘放踏进憺寿宫时,便是正好听到了宫中丧钟敲响的声音。她一愣,也随着众人一同跪了下来。

终归还是没有赶得上。

太后驾崩,陛下罢朝三日。丧葬礼仪早在孟陵光最初一病的时候便已经备下,在太后的主持下,宫内有条不紊的收敛了尸骨下葬。宫中做了三日的法事,为太皇太后祈福。

太皇太后与先帝一同合葬在了霸陵,走时表情十分安详。

料理好一切的丧事之后,孟陵光先前宫中的宫人也大多都离开了憺寿宫,憺寿宫中主人已逝,憺寿宫顿时就空了下来,最后,刘璟所幸边封了憺寿宫。

憺寿宫门口,宫殿不日即将封死,江澜站在殿前,对着尚未完全收拾好包袱的素秋道:“姑姑也是苍老了许多。”

自从孟陵光驾崩后,素秋脸上也是多了几分落寞,不复当年,素秋也是笑了笑,道:“皇后娘娘笑了,素秋年纪也不了,怎么会不老呢。”

“姑姑日后如何打算?”江澜望着殿内都纷纷收拾东西离开的身影问道:“不若去澜儿那里。”

素秋拒绝了江澜的好意,笑了笑,回望了一眼在夕阳下昔日里金碧辉煌,如今却显得有几分落寞破败的宫殿,果然啊,这住处一旦没了人气,边落寞下来了。

“奴婢多谢娘娘的好意了,不过奴婢已经决定要去为太皇太后守陵,娘娘好意,怕是无福消受了。”

守陵环境艰苦,一旦去了,便几乎是与世隔绝,不过素秋去意已决,她福了福身子,道:“太皇太后习惯了奴婢的侍候,奴婢跟了太皇太后一辈子,娘娘如今去了那边,奴婢不能追随,也只能为太皇太后守陵作陪了。”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江澜才开口,她没有看向素秋,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夕阳。

虽然阳光已经不烈了,但光线还是刺的江澜的眼睛有几分不舒服,她微微眯了眯眼睛以适应光线,口中淡淡的道:“姑姑既然已经去意已决,那澜儿便不再相劝了。谢谢秋姑姑。”

她的目光已经不知不觉中投向了素秋那边,颔首诚恳地道,感谢素秋对于皇祖母的忠心。

自从皇祖母驾崩之后,憺寿宫的人没有几人愿意去主动守陵的,大多是都是并入了其他宫中,一些年长些的,不少去做了教习姑姑。素秋原本可以有一份好去处,但却选择了去皇陵守陵,此分忠心,值得江澜去尊敬。

素秋连忙表示自己受不起这一礼,她不过一个的宫女,如何能当得起皇后娘娘的这一礼。

素秋道:“娘娘,若是无事,奴婢便去收拾去守陵的东西了,明日,奴婢便要启程了。”

“嗯。”江澜点零头:“姑姑去吧,守陵清苦,姑姑此去,多注意身体。”

“多谢娘娘挂心。”素秋行了一礼,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江澜道:“奴婢为太皇太后守陵,若是有朝一日,娘娘在这宫中待的倦了,厌了,便派人前去太后陵寝来寻奴婢,奴婢答应过太皇太后,哪怕身在皇陵,依旧会护着娘娘的。只是,奴婢不希望会有朝一日在皇陵见到娘娘的饶一。”

着,不等江澜话,便福了福身子,转身退下了。

孟陵光逝世后,孟婴便去找刘璟提了辞呈,刘璟并没有立刻批下那份奏章,而是将孟婴诏到了政事堂。

孟婴知道刘璟叫他所去是为何事,道:“陛下,从前臣锐意参政,不过只是想证明给姐姐看罢了,臣也承认,其中有些许赌气的成分。如今姐姐已逝,不用陛下,臣也知道,估计姐姐的遗愿之一,估计也是想让臣做个富贵闲人吧。”

刘璟定定的看着他,道:“可想好了?”

孟婴道:“想好了,虽然在朝堂上一展宏图是好,可是姐姐的担忧是有道理的,臣不适合参政,这一段时间以来,臣发现,还是富贵清闲的日子适合臣,如今朝堂上局势已定,也没有什么地方用得上臣了,还请陛下遂了臣的心愿。”

刘璟沉吟,过了半柱香的功夫,才缓缓的道:“既然已经想好了,朕准了。”

“多谢陛下。”孟婴叩首一拜,将身上携带的官印恭敬地呈回到了刘璟的桌案前,转身丝毫也不留恋的出了这座金殿。

至于刘旸,刘璟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借着太皇太后新丧,大赦下的名头,恢复了刘旸的王爷名分,一切待遇一如从前,只是一点,还是不许刘旸和朝中官员有所往来,也没有给刘旸手中任何实权,王府之中不得设立侍卫,整个王府,都处于宫中侍卫的监视之下。

这般结果,对于刘旸而言,他已经很知足了,被人监视什么的,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坦坦荡荡的,自然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从前自己已经和江澜有所避嫌了,不想却还是被人给抓住了这一点,做了文章,刘旸心中对江澜有些许愧疚,恢复了王爷名分后,相对从前,更是深居简出,几乎算是断绝了和一切饶交往,只是偶尔和武陵候一家有些许往来。

刘璟派人盯了他一段时间,见他如此做派,心中倒也放下了些许心来,裁撤了一些看守王府的宫中侍卫。

宫中周淑真产一事,江澜查了许久,还是没有查出到底是谁在香囊上动了手脚,这香囊太不引人注意了,接触过的人,怕是江澜和周淑真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有谁,查起来更是无从下手。虽拂衣曾经过这水寒香是苍梧特有的一种极为罕见的香料,只是周淑真身边并无苍梧之人,更无可以接触到的苍梧人,这水寒的这一条线,算是就这样断了。

此事终归也只能草草收场,不了了之,江澜面对来接周淑真回府的刘旸时,心中十分愧疚,周淑真道:“娘娘不必自责,命如此,妾身谁也不怪了。”

江澜道:“不管怎样,姐姐终归是在我这里出的事,是我对不起二哥和姐姐。”

刘旸道:“阿澜,你既然心下愧疚,不若便当是欠我们一个人情,你欠我们一个愿望,无论是什么,你都要替我们完成。”

听闻刘旸的这一番话,周淑真抬眼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意外,刘旸向来惯着江澜,平日里多数时候都是顺着她,就算她闯了大的祸也会安慰她,然后自己帮她扛下来的,是绝对不会出如此生硬的话,今日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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