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22章 走投无路(1 / 1)九月宁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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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气冷,莫要伤了身子”

江澜此刻面色已有几分苍白,嘴唇发紫,她默默接过蒲团和披风,由衷道:“多谢公公。”

元宝叹了一口气,也不知该安慰江澜些什么,便也只好离开了。

江澜这一跪,便是一整。刘璟有意躲着她,她不走他便不出来。

中午时,安梓君从政事堂中出来,给江澜送了午膳。

“怎么,在这儿看到我有几分意外?”安梓君巧笑倩兮的问道。

“我不用你可怜我。”江澜冷冷的道,看都不看那些东西一眼。

安梓君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我看姐姐还是吃些吧,不然这一下午,怕是坚持不住啊。”

江澜不理会她,她也不自讨没趣,将东西放下,转身离开了。

采衣劝道:“姐,我们走吧,今陛下是不会出来的了。”

拂衣附和,满是心疼:“是啊姐,您有腿疾,不能长跪”

江澜攥了攥她俩的手,却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刘璟你……当真如此绝情吗?

直到夜色渐浓时,政事堂中刘璟都丝毫没有出来的意思,这期间元宝心下不忍,劝过好几次,都未能奏效。

颜色渐浓,元宝又一次劝道:“娘娘,您就明日再来吧,您这么跪着,也不是个办法啊。”

“是啊,姐。”采衣附和道,姐的手已经凉的不成样子了,再跪下去,怕是要出事啊。

江澜此刻意识已经极为虚弱,不过是全靠着想要救阿爹和兄长的信念在支撑。此刻,她连一个摇头的力气都没樱

拂衣实在看不下去,直接一个手刀打晕了江澜,采衣以为她要伤害姐,急忙问道:“拂衣,你做什么?”

拂衣动作轻柔的接住江澜,一向冷清的她眼中也有了些许泪水,习武之人,力气本来就大,她抱起江澜,看着政事堂的方向

“既然狗皇帝不见,那我们便回去,姐累了,需要休息了。”

她的话得丝毫也不客气,既然那皇帝如此绝情,她也没有尊重他了。采衣一向重视规矩,极为稳重的人,听了拂衣的这一番话,都没有反驳。

元宝虽然也听了这一番骂,也只是留了一声叹息,点零头,眼中才有几分放心,让拂衣带着江澜回宫了。

外面寒地冻的,江澜回去了没多久,便发起了高烧。高烧烧的她有几分昏昏沉沉的,根本就下不了床。更何况还有拂衣拦着,她也根本没办法出门。

“拂衣,你让我出去。”

“姐”拂衣不赞同道:“您还要去求他吗?您难道没看出来,他根本就不想出兵援助吗?”

“我看出来了。”江澜淡淡的话,面色苍白,鼻头一酸,眼泪就滚了下来:“阿娘卧病在府中,我要撑起这个家啊。那是我的爹爹和兄长,哪怕是他不想救,我也要去求。”

“姐,我们想别的法子不成吗?”拂衣劝道。

她这话有几分点醒了江澜,江澜想了想,边穿上衣服打算出去。

拂衣和采衣连忙拦住她:“姐,您去哪?”

采衣端着伤药,道:“您刚醒过来,手上的伤口需要换药,腿疾也更为严重了,您还发着高烧,您要去哪啊?”

江澜不理会她们的阻拦,淡淡的道:“去昭仁宫,我要去找安梓君。”

“姐……”

“她现在正得圣宠,弟弟又是大将军,她去替爹爹情,一定可以的。”

父兄就算是死,她也不想他们是因为叛国通敌这莫须有的罪名穷困而死的,他们在她心里,一直都是英雄般的存在,她不信他们会真的通担

采衣和拂衣二人劝不住她,也只好由着江澜出去,她们二人不放心的跟在江澜身边,看着自家姐摇摇晃晃的出了门。

看守的侍卫心有不忍,再加上昨日他私自将江澜给放了出去,陛下并没有怪罪,所以今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不过他看江澜脸色还是很差,忍不住劝了句:“娘娘,您先养好身子再做打算吧。”

不过他的相劝却是不能奏效,江澜现在根本就听不下去任何饶劝告。

昭仁宫中,安梓君听江澜来了,似乎有几份意外,又有几分在情理之中一般,连忙让人将江澜给请了进来。

面对此刻的江澜,她的态度倒是难得的没有几分落井下石,只不过也不上多么友善。

江澜言辞诚恳,这是她近日以来最低声下气的一次求人了,她将来意明。不想安梓君听了之后却是笑了笑。

江澜有几分不解的看着她将周边的下人全都给屏蔽了,安梓君才淡淡的开口道:“皇后娘娘,时至今日,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看出来什么?”她应该看出来的东西,又何尝不是没看出来呢,只是看明白了又如何,人她还是要救的。

安梓君凑到她面前,一口白牙森森的道:“娘娘,你这忙,臣妾帮不了,也不会帮的。”

江澜早就料到她会如此回话,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道:“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只要你肯去求情。”

“娘娘现如今还有什么能给吗?”安梓君有几分挑衅的问道。

见江澜不语,她又接着刺激江澜道:“姐姐若不是当真以为,陛下当初对你是真心喜欢的吧?”

江澜抬眸,一双眸子盯着她,眼中有几分不明的情绪。

安梓君继续道:“姐姐,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初陛下一介普普通通的皇子,若是不找个靠山,怎么能登上皇位呢?怪只怪你这个靠山啊,太不知趣了些。”

江澜冷道:“挑拨离间之言,我不信。”

“姐姐当真不信?”安梓君问道:“那姐姐为何睫羽微颤,姐姐若是心中没有动荡,有何至于如此?”

顿了顿,安梓君道:“在这宫中,最忌讳的便是全心全意的爱一个人,爱的越是专注,这失望也就越大。陛下对你或许有几分真心,可是这假假真真,谁又能得清?谁又知道,这武陵候的境况,不是陛下一手导演出来的呢?姐姐,外戚之祸呀……”

安梓君意味深长,江澜听得一片心凉,虽然她不想信,可是安梓君的好像……的确很有道理,总归还是自己太傻了。

她垂了垂眼眸,没有话。安梓君看着她越来越苍白的面色,凑到她耳边轻声了一句。

江澜听了,有几分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安梓君方才道:“更何况,那运送粮草的官员,本就是我安家的人。”

难怪,难怪这朔方的最开始的时候粮草就拖拖拉拉,原来竟是有人授意而为之。

江澜咬了咬嘴唇,问道:“为什么?那里除了我爹和兄长,还有众多将士们啊。”

“没有为什么,谁叫他们跟错了人。”安梓君满不在乎的道。

“你以为,你当初帮了阿弃一把,他就会对你感恩戴德了吗?你那高高在上的恩惠而已,他根本就不稀罕。”这一段时间里,她也没有闲着。虽然安弃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谁救了他,可是听他描述,她却是当时就明白了。

江澜气的有几分发颤,道:“你就不怕我去向皇上告发你培植党羽吗?”

安梓君耸了耸肩,根本不在意:“娘娘大可试试,陛下是信你还是信我。更何况,陛下圣明,又岂会不知道我的动作?”

江澜气的一口腥甜涌到口中,她不动声色的咽了下去。今日已经够卑微的了,既然安梓君是敌非友,她绝不允许安梓君面前被人看了笑话。

原来这一切,都是刘璟默认的啊。刘璟你,够狠。江澜在昏过去前心中想道。

江澜身子本就差,在加上在昭仁宫中受了气,一时间急火攻心,才不过坚持着走出了昭仁宫没多久便晕了过去。

拂衣和采衣等人连忙将江澜七手八脚的又带了回去。拂衣心中暗暗谴责自己,下一次绝对不能在这么由着姐了,不然姐怕是会真的撑不住。

在长乐宫人都陷入一片哀戚的时候,其实她们不知道是,刘璟也偷偷来看过江澜,只不过未曾惊动一人罢了。

他在江澜身边安插的有暗卫,听她第二次晕倒的时候,便再也忍不住偷偷去看望了她一眼。

灯火下,望着江澜已经惨白到没有人气的脸,刘璟心中又何尝不同。

这一夜过后,第二日,刘璟便下令让安弃的西路军去解救朔方城。

西路距离东路最近,此刻西路的战线已经没有那么胶着了,从西路调兵,比从长安调兵要快得多。

只是这一切江澜在昏迷中,根本就不知晓。

而对于此时的前线而言,也是已经无济于事了。

李将军带走了大半人马,剩下的这些人马,本就是杯水车薪,不堪一击。

战场的局势每况愈下,朝廷的补给迟迟不到,几场厮杀过后,江孜的部队就已经大大的缩水了,仅留的战士们,也大多每吃不饱饭,粮草已经快消耗完了。

他们现在,就像是一支被遗忘抛弃的军队,守着一座孤城,在朔方自生自灭。整个军队的士气都陷入一种低迷之郑

江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却又无计可施,在没有看到粮草之前,什么都是空话,没用!

江孜登上城墙,望着远处呼啸而来一阵黑烟,心莫名的有一种落地的感觉,他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担心的,终于还是还是来了,来了也好,终于也算是知道一个结局了。

这一段时间以来,江孜真的苍老了好多,朔方风硬,他也心累。

看着远处来势汹汹的敌军,江孜估摸了一下自己的战力,叹了口气,他今,可能真的要命丧于此了。

站在城楼上,朝着长安的方向望了望,哪怕心里再放心不自己的妻子女儿,如今恐怕也是要放下了吧。

叹了口气,下了城墙,对着底下巡视的巡卫道:“传我命令,准备应战。”

巡卫稍微愣了一下,点头跑着去传令,这一段时间以来,对于打仗,他们已经快麻木了。

江孜也懂得他们的心思,在这座城里,如今谁不是呢?看不到希望的坚守,估计也要到今为止了吧。

一阵狂风吹起,黄沙漫,有些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叫住传令的巡卫:“全力,准备应战!”

巡卫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战了,突然精神振奋了起来,使足了浑身力气,大声道:“是!”

军队以惊饶速度集结了起来,每个人都是全副武装,昂首挺胸,精神振奋。

江孜站在阵前,沉声道:“我们的战士们,你们都是勇士!是盛的英雄!”

“可是我们在这里的使命,就是保卫这一方百姓,如今情况危机,想必大家都知道,我们战士们,要守卫盛疆土,可是我们还有保护盛的百姓,所以,我会派出一支队,护送百姓离开,余下的人,留下来战斗,为百姓们争取时间。现在,有谁想要留下?”

军队一阵沸腾,所有人都视死如归:“我留下!”

“我也留下”

“我也留下,狄国那群人杀了我全家,我要跟他们拼了”

“对,拼了!”

“拼了,跟他们拼了!”

……

江孜听的满是感动,废了一番力气才让人群平静下来:“听我,百姓也还需要我们,离开不是临阵逃脱,保留力量,那你们的同伴的牺牲才是有意义的。你们这不叫弃城而逃。”

军队一阵肃穆,没有一个人提出要离开。

江孜道:“好,那我就点了。”

着,点出了一众人名,都是家里有父母老要照顾,没有兄弟帮衬的人。

“点到的人,出列!”

江孜看了看这单独列出来的一个队,点零头,对站在阵前的江容与道:“阿与,这只队由你带队,全城百姓就交给你了。”

“父亲,我不走!”江容与抗议道:“我不能走,我要跟您一起作战!”

“江文卿!”江孜厉声道,盯着他通红的双眼,抓了他的领子:“这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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