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这是?”
“你昏睡了两天了,这里是我和婆婆住的庙,先把这些吃了吧。”苍鸩看着他。
“多谢姑娘。”他现在还不能用手,只能让苍鸩喂。
苍鸩拿勺子一口一口地喂他,两人不发一言,苍鸩莫名觉得窘迫,便开始找话题:“说起来,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你,我叫苍鸩,苍松的苍,鸩酒的鸩。”
“在下司徒凛。”
“司徒少爷,你看,那宝贝什么时候拿出来给小女瞧瞧?”苍鸩把目光瞟向他怀里的匣子。
“姑娘,何必强人所难。”司徒凛摇头叹气。
苍鸩撇嘴:“我只是看一看!又不是说一定要,再说了,你给我看了,满足了我,我才会给你解药,不然,等到子时一过,你身上的毒就会侵入心脉,到那时你就算求我我也救不了你了。”
“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你看我那时就算身处险境不也救你回来了嘛,快拿出来给我看看吧。”苍鸩早就按捺不住好奇心了。
司徒凛把那匣子拿了出来,苍鸩见了,不待他反应过来,便一把抓过去。
“哈!是我的咯!”苍鸩拿了匣子便自顾自地把玩,匣子本身平平无奇,苍鸩满心期待地打开匣子。
那所谓的‘天梭玉简’其实并不是玉做的,而是竹子,苍鸩把那竹简摊开,正想细细品读,扫了几眼,娇眉紧皱。
《天梭玉简》上空空如也,浑然无字!
“耍我呢?!这上面一个字都没!是不是你把真的《天梭玉简》藏起来了?”
苍鸩质问,把那空无一字的竹简扔给他。
“不可能!二当家不会骗我,这是真的《天梭玉简》。”从司徒凛那惊异又惶恐的表情上看,他似乎并不知情。
苍鸩撇了撇嘴:“呵,我看你们都是被蒙在鼓里自己不知道,这哪里是什么宝贝?!捏造出来的传说罢了,你这回算是白费功夫,我也算是白救你了。”
“不会的,二当家说过,这上面肯定有字,只是一时不知如何让它显现出来。”司徒凛惊慌之余,也在认真思考:
“为了夺得这《天梭玉简》,黑玉堂里死了多少弟兄,那黑玉堂也不可能对它严加保管,它怎么可能是一个骗局?”
“哈?因为这东西死了很多人?说来听听。”苍鸩还以为只是司徒凛为了这《天梭玉简》不顾性命,没想到这东西上面沾了这么多血。
司徒凛所在的铁马寨是一个反抗朝廷暴政的叛军组织,按司徒凛的话来说,当前的大当家昏庸无能,没办法带领弟兄们,二当家虽有鸿鹄壮志,手里的实权却被大当家压着。这《天梭玉简》本是黑玉堂秘籍,二当家曾在黑玉堂当差,听闻这《天梭玉简》内藏绝世功法,可惜,最后修成这功法的一品神阶士在临死前将这功法上的字迹隐去,黑玉堂得此卷后用尽方法也未能将其显现,这书便一直躺在密室中。
此书被夺之后,黑玉堂便派了杀手来剿灭他们,至今已过半月,而司徒凛是唯一活下来的。
“上回,姑娘你所见腹部剜去的尸体,本是来追杀我们的杀手,他害死了我两个弟兄,我便把他的脏器扯了出来…”司徒凛面色阴郁。
“原来如此…”
苍鸩听是听着,但这些消息于她而言并无用处。
“可是我想不明白,你这主子脑袋不灵光啊,偏要去拿一本这样的功法,他拿到了,就一定能让上面的字显现出来?万一他也解不开呢?”苍鸩问道。
“二当家向来不做无把握之事。”司徒凛极其信任他的主子。
“行吧…随便你们,不过,我是放你还是不放你呢?这让我很愁烦。”
搞什么,我苍鸩这回难道是要当一回佛?不行,婆婆常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怎么可以让自己吃这样大的亏呢?要是给了他解药,他便是想走就走,根本拦不住。
“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一想到之后不得不放这人离开,苍鸩便觉得损失巨大,感觉自己做了傻事。
“少来!我不吃这套的,要么拿出值钱的宝贝,要么就别想离开这。”她嘟着嘴,好似十分委屈。
司徒凛苦笑:
“姑娘,在下本就孑然一身,落难至此,更不可能拿得出钱财,若是可以,在下愿把全部家当赠予姑娘。”
“只会嘴上说说,实际上不会去做的,你们男人都这个样,婆婆早都跟我讲了。”苍鸩气在头上,转过身去。
烦死了,眼下还得去市集,不然明早揭不开锅了。
“起得来么?跟我去一趟市集。”苍鸩看向他,她总是不放心这人待在这的。
————
山脚下有个小村镇,宁婆婆和苍鸩的生活所需皆在此地置购,偶尔宁婆婆也会替村里人看看病,充当大夫。
宁婆婆有事离开,苍鸩自然要替上这个位置,虽然她的医术不及宁婆婆,但对付些小毛病还是绰绰有余。
“小雏儿呀,你可算是来村里一趟啦,九嫂她脚脖子痛了好几天,就盼着你呐,宁姨没来吗?”村里的妇女们见苍鸩来,纷纷围上去。
“婆婆她身体不舒服,在屋里躺着呢。”苍鸩笑着应道,这里的村民都不知道宁婆婆的来历,只当她是搬来这里居住的外地人,宁婆婆也嘱咐苍鸩不要在外声张,更不能随意使用她传授的武功,所以她们两人在村民的眼中只是婆婆和孙女。
司徒凛在一旁看着,不发一言,而司徒凛对于村民来说是生面孔,自然少不了对他的盘问。
“这俊俏的小伙子是谁呀?看起来不像是咱们这的人!”那些妇女注意到司徒凛,在他身旁掩面嬉笑。
“他啊,唉,就是一远房亲戚,家里人都死了,就剩他了,投奔咱的。”苍鸩笑着胡诌道,司徒凛只是配合点头。
苍鸩和宁婆婆通常在村里的那棵老槐树下替人诊病。
“只消贴上这膏药,不出三日便能行走自如。”
“嗳!多谢大夫!”
就这样几个铜板几个铜板地挣,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呢。
看着那些村民一个个喜笑颜开,但苍鸩却笑不出声,把那些铜板收好,攥紧了自己的荷包。
“大夫!”一个赤着半身的大汉摇摇晃晃地走到了苍鸩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