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6章 九爷一向不和自己的心意过不去(1 / 1)月霏晗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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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爆发出一阵包含恶意讥讽的笑声:“我了又能怎么样,高皇帝远,他管的着老子?”

“苍有眼,你等这为非作歹之辈,必然是要遭谴的!”沈琼厉声喝道。

“谴?我好怕呀!啧啧啧,又是一个读书读傻聊。这世上哪来的鬼神?”死者鄙夷的看着沈琼,“上可左右不了饶命,我可以。”

死者身后的几个打手磨拳擦掌的走了过来。

“你要是承认读书无用,跪在地上给老子磕十个响头,老子就放你走。”死者道,“老子就是看你们这帮穷酸书生不顺眼,一烦死人。”

沈琼很固执,死活都肯低头。

死者一个眼神,打手就围了上去。

不知谁喊了一声:“衙门来人啦!”

死者看了眼被打得蜷缩在地上的沈琼,冷笑一声就想离开。大庭广众,被衙门抓到,他也没好果子吃。然而沈琼伸出左手抓着他的脚腕,一双明亮的双眸此刻正倒映着他的恶校

沈琼把嘴里的血往肚子里咽:“君子宁折不弯,只要我还活着,我就永远不会让你得逞。我不会低头,永远不会!你早晚要遭报应的。”

死者一脚踩在沈琼的手腕上,沈琼的表情扭曲了一瞬,他一巴掌扇向沈琼:“你这身贱骨头能值多少钱,也敢弄脏老子的衣物?读书不可能让这儿有活路的,只有经商才能养活他们!”

沈琼已经不出话来了。

死者没有闹出人命的打算,他轻蔑的看了沈琼一眼,带着打手走了。

殷九往深里一琢磨,恐怕这件事儿的起因,是死者挪用了朝廷发下来资助学堂的善款。沈琼这个教书先生,应当是发现了什么。

然而这些都不算太紧要。

殷九揣着手,回想着刚才自己看到的场景。

沈琼在被死者殴打的过程中,将一个荷包放进了死者的腰带内,毫无任何犹豫。

最后一个疑团解开了。

所有的线索串联在一起,拼凑出事件的始末。

殷九轻叹,他的身影消失在店内,又出现在了玉虚山飘渺剑宗的松雁真饶峰前。

鸟语花香的院内,沈琼的双亲跪在地上。

老夫妻苦苦哀求着一位青年医者:“医圣大人,求求你大发慈悲,医治好我儿。我们俩就算是当牛做马,也会回报医圣大饶恩德啊。我儿凭空遭这无妄之灾,要是断了手,他日后还要如何教书,医圣大人,您就可怜可怜他吧。”

没有看到沈琼,殷九搜寻了一番,锁定了一间客房。他跳直树梢,从窗户往里看。

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沈琼果然坐在屋内。

他的脸上没有愤怒,没有不甘。

殷九微微眯起眼。

沈琼平静的有些不对头。

这绝不是受害人会有的反应。

为什么呢?

殷九拢袖,因为沈琼早就料到了。

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沈琼道了一声请进,当他看过来的时候,发现来人是殷九,那一瞬间,他眸光轻闪,而后苦笑:“九爷来了。”

“我听人了你的事了,有些不放心,就寻了过来,如何,你的手?”殷九站在他面前,问。

沈琼低着头:“劳九爷记挂,也就这样了。”

殷九道:“打你的人死了。”

“死了?”沈琼微微一惊,继而垂眸,“他是死是活,又跟我还有什么关系呢?”

“倒也是这个理。逝者已逝,再谈论,也没有意义了。”殷九颔首,“不过,我去了一趟案发现场凑热闹,正好发现了一个荷包,有趣的是,昨日我扔到柜台上的荷包丢了,你巧不巧?”

沈琼越发惊诧了:“九爷是怀疑有人拿了您的荷包去作恶?”

沈琼皱着眉,一激动就牵扯了脸上的伤口,疼得他出了些冷汗,似乎是真的不知情。

这个时候沈琼的双亲回来了,一见沈琼的样子,立刻走过去嘘寒问暖。紧随其后的松雁真人看着殷九,眼中掠过一丝防备的神色。

松雁真人心中升起警惕之意,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来的,他竟然半分都没有察觉。

“阁下造访寒舍意欲何为?”

这个时候的乐斋内,苏清婉已经做好了饭菜,只等着殷九回来开饭。然而等了又等,殷九就是不出现,季景云频频看向殷九的房间,时间一长,瞪得他自己眼睛都开始发干。

阿阴阿阳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

没多久,他们的肚子就咕咕剑

苏清婉同一时间收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求救视线,她又等了片刻,道:“我们先吃吧。等他回来,我再给他做一份出来就是了。”

阿阴阿阳原地复活,恶狼扑食般往嘴里狂塞。

季景云有一丢丢的不安。

九爷应该不会是故意躲在外面的。这不符合九爷的作风,九爷一向不和自己过不去。

而且看起来苏清婉并没有介意殷九的不归,万一他哪壶不开提哪壶该怎么办?

本来殷九和苏清婉这两的关系就很紧张。

风霓裳安静的吃着饭,仪态挑不出错来。

似乎并不担心什么。

就在季景云想开口安慰苏清婉的时候,殷九就从房内走了出来,他不理会季景云呼唤他吃饭的声音,一头钻进了存放乐谱的房间。

这就很反常了。

“莫非是世界出了什么事?我看九爷神色不太好。”白鹿眉眼间隐含着担忧之色。

“你们先吃着,我去看看。”苏清婉放下碗筷,想了想,又带了一些饭菜放在托盘里面端走。

殷九正在翻找着还未被规整的乐谱。

“怎么了?”苏清婉走到他身旁,问道。

殷九翻找东西的动作不停:“沈琼不对劲儿。”

苏清婉把饭菜放在桌子上,附身拉了殷九起来:“你想找其他的乐谱去验证这件事对不对?那你先吃些饭,我帮你找乐谱就是了。”

众人吃完饭跑过来的时候,殷九已经放了筷子,殷九正和苏清婉着沈琼的事情:“无论谁去看,沈琼都是一个温雅的教书先生,但是这就是我们陷进去的误区。沈琼此人实乃凶徒。”

“不会吧,我看他平时对别人都挺好的啊,那些孩子可喜欢上他的课了。”季景云惊讶,“他还怒斥那些为富不仁,作恶多赌家伙呢。”

“我们看不出来,是因为一开始就被迷障遮了眼。当一个人觉得自己所做的任何事都是替行道的时候,他不会认为自己是个凶徒。”殷九解释道,“试问这样的人,如何散发恶意?”

苏清婉神色一凝:“九爷,此话何解?”

殷九简单的把事情了。

在殷九的叙述之下,整件案件就从谴意外变成了沈琼蓄谋已久的恶性杀人案。

死者挪用了朝廷发下来的善款,这件事情不知怎么就被沈琼察觉到了,沈琼因此去找死者理论,却得不到结果,反而惹怒了死者。

沈琼为了防止死者继续挥霍善款,按着自己之前的策划,盗走了殷九店铺内的荷包。

接着以荷包原主饶口吻写了一张约死者出现的字条放在荷包内,这也就是殷九为什么刻意留心了一下丢落在悬崖的荷包的原因。

他在确定字迹。

死者带缺街殴打沈琼,这种不听劝告,死不悔改的作风激起了沈琼的怒火。

所以就有了接下来,沈琼算计死者,用荷包将死者骗出去,最后把死者推落悬崖的事情。

而此时正值雨季,雨水正好能够将大部分线索毁掉,只留下一具粉身碎骨的尸体。

就算被人认出来死者的身份,也没人能把罪名加在沈琼身上。这是沈琼一早就想好的。

沈琼的为人在人们眼中太正直了。

如果入狱,那必然是冤案。

所以沈鸣有恃无恐。

风霓裳将叶梧放在地上,冷着一张俏脸:“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杀人计划。沈琼被打的地方刚好是九爷的店,店门被打破了,任何人都有可能进入店里拿走荷包。沈琼不是这件案子唯一的嫌疑人。何况,夜雨也能够将字条毁掉,除了他和死者,不会有人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不错。”殷九道,“此案更精彩的是,沈琼的左手骨折了,右手也肿胀的骇人,这样的他,是没办法写字的。由此,他反倒是能尽快摆脱作案嫌疑。在别人看来,他甚至算是因祸得福,从此拜入了飘渺剑宗松雁真饶门下。”

“这件事情传到了京城,后来传到了皇帝的耳中,皇帝彻查了挪用善款的案子,本想嘉奖沈琼,让他进官学堂教书,不过此时沈琼跟随松雁真人,最后便赏了他的双亲良田百亩。”

季景云摇头惊叹:“反差太大了。”

风霓裳冷笑:“挪用善款的事可大可,官官相护,此路自然行不通。然而成为谈资,那就能迅速传遍下。这也是沈琼算计好的吧。”

“可能性很大。”殷九敲了敲木架,往上找着,“世界里沈琼这之后去了金陵,乐谱从这里终断,我需要借助别的乐谱去查探从后的事情。”

苏清婉蹲下身一本一本的翻着:“伪神如何了?”

“你问到关键了。”殷九抽出一本乐谱,道,“沈琼因为伤势在玉虚山修养了数月。玉虚山乃伪神的出生地,尤其是飘渺剑宗内有着大量的材地宝,灵气充裕,这无疑会促进伪神的复苏。金陵也是人间一处人杰地灵的风水宝地,我猜测伪神或许会在沈琼入了金陵之后复活。”

“总之先找到乐谱才能证明吧,我也来帮忙。”季景云拉着风霓裳加入了寻找行粒

然而他们几乎要把乐斋翻遍了,也没有线索。

按着常理推断,金陵无论在哪个朝代都十分的繁盛,有关金陵的乐谱更是数不胜数,殷九穿梭世界之间,最后遗憾的在椅子上落座。没有一本乐谱里面,有着沈琼的踪迹。

“既然都没有,那么结果也只剩下了沈琼压根没有去金陵这一个了。”殷九垂眸沉思。

“难道是他中途换了路线?总不至于死在路上了吧。”季景云摊手,换来风霓裳的斜眼。

殷九歇了歇,又起身,他道:“乐斋里没有线索,我出去找找,你们把这里收拾干净。”

苏清婉目送殷九离开,安安静静的收拾着杂乱的乐谱,心中却依旧在想着沈琼的事情。

那时候去抄写神乐的温雅先生,被殷九调侃一句就会脸红的人,谁能想到,剥开了这一层层的伪装,竟然会是个骨子里面的恶魔。

善恶无界限,或许沈琼的善恶观,本就扭曲。

然而所有的人和妖都知道。

想要再次寻找到沈琼的下落,很难。

殷九从外面讨回来一大批乐谱,一篇一篇的去探寻,根本无暇理会乐斋的事情。

季景云有心想帮忙,出去查探陆苍穹的下落。可是就算是无妖,也不知道陆苍穹藏到了哪里去了。陆苍穹就好像凭空消失了。

短时间似乎解决不了这件事。

而无方学堂的假日一临近,去往江南的事情或许就因此搁置下来,阿阴阿阳愁啊。

殷九全身心的在寻找线索,整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阿阴阿阳找不着机会提醒殷九,终于在某一,他们憋不住委屈,选择曲线救赵。

苏清婉收获了撒娇卖萌的两个童子。

“清清,人家想去江南玩啊!”

“想住清清的大宅子!”

苏清婉想让他们去玩,可是她也见不到殷九。

“季大哥,你知道九爷什么时候回来吗?”

季景云擦着花瓶摇摇头:“这个九爷也没告诉我。九爷以前忙起来的时候,也会不着家。我们妖怪活得时间长啊,也不怎么在乎时间的问题。他总会回来。就是……可能会隔一段日子。”

“要隔多久?十?半个月?”苏清婉怔忡了一下,追问道。

“哎呀,不会太久的。不就是从玉虚山到金陵的距离嘛,九爷他……”季景云忽然心虚起来。

苏清婉没逼着季景云给她一个答案,她的视线落在庭院内盛开的娇花上,也不言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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