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是否只需要足够的灵气便可?
当然不是,否则就不会有天资的高下。
化解灵气为内力才是修炼之人所关注的。
而司沛青,显然是这方面的佼佼者。他本身虽然不宜在体内积攒过多的灵气,但是并不代表他无法利用灵气。
肖念觉得司沛青简直就是个大型灵气厨具,所有的灵气经他而引渡之后都成为了易消化的“可口美味”。肖念整个人氤氲在灵气之中,养在她意念之中的锁忆笔自然也开始发生了变化。
“够了够了,”肖念感觉锁忆笔微微颤动,像是有能量需要被释放出去的冲动,“我现在可以试试了。”
她一手飞出幻音铃,一手横挥锁忆笔,登踏水面,面色沉着,带一身水花直入蓝色巨怪意念之中。
司沛青的眸光渐渐变得难以捉摸,而此时蓝色巨怪的模样渐渐开始发生了变化,它黑色的鳞刺钝化,蜕平,它的长颈收短,长耳贴面,身形在变小,犹如一团橡皮泥。
最终,脸上的鳞片在消隐,露出了出水芙蓉般的肉粉色的肤色。
一身蓝裙,乌发墨瞳,眼里有风霜,眉间有傲气,那是一种完全不同于少女的灵动,而是一种经过岁月磋磨的美。
不开到十分的花,自有败谢之时独特的残缺的惊艳。
你未曾见过她最好的模样,但你不遗憾见到如今这样的零落。
真正的美人不会迟暮。
“水烟鸾谨拜上神。”那美人朝司沛青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
平生第一次,他有些自惭自己只是个魔道之人。
肖念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轻轻拍了司沛青的肩,笑道:“大魔头,眼睛都看直了吧。”
“那是自然,”司沛青淡淡扫了肖念一眼,“不然看你嘛?”
他看自己干什么,是在说自己丑吗?
肖念反讽道:“以色取人,不是君子。”
那水烟鸾竟立刻提身护道:“上神不容诬蔑,使者慎言!”
这水烟鸾看上去有几百年的道行了,记忆之海广袤无垠。
但是偏偏认定自己是守莲使者,司沛青是什么上神。
还固执地可怕,怎么解释都只是爱答不理的。
肖念也很无奈,刚刚她将催眠令拔除后,水烟鸾的意念便认定她是守莲使者,无论她怎么辩解,水烟鸾都只是认死理地叫她使者。
“烟鸾姨姨,我真的只是个小忆灵师,算起来还是守莲使者的徒孙,这样说太折煞我了。”
水烟鸾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被冰霜冻住了一般,一点没有变化,认真道:“使者请不要推卸责任!”
固执地可怕。
司沛青见状,忍不住笑了。
“姑娘家看人识人的能力真的很重要的,”肖念拉着水烟鸾语重心长道,“烟鸾姨姨,你看看,他还笑,哪里有上神君子的模样?”
水烟鸾冰锥子一样的眼神移到了司沛青脸上他,他忙收敛笑容咳了一声,道:“水……水姑娘,你认错人了,在下只是芸芸修仙之人中不起眼的一个,承蒙抬爱了。”
水烟鸾看向司沛青的目光有些颤抖,用不太确定的语气道:“上神……你难道也忘了吗?”
“是你叫烟鸾守在此地,护此灵脉,等一来人……”她有些动容了,“上神,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司沛青或许没有听明白,但是肖念已然朦朦胧胧将水烟鸾的话同她所知道的故事联系在了一起。
“烟鸾姨姨,”肖念问道,“你说的上神,是那守护仙道的神吗?”
“使者你想起来了?”水烟鸾喜道。
肖念眼下改变了策略,这位水烟鸾显然是百年之前的人,她应当是知情之人。若她想知道当年的往事,或许可以从此下手。
于是肖念装模做样,眼神里有些深意,并不承认也并不否认道:“只是烟鸾姨姨所说的话让我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好像往事都隔着一层纱,我看不破,你能否同我再多说一些?”
水烟鸾对肖念道:“使者的锁忆笔可借烟鸾瞧瞧?”
“烟鸾姨姨,这恐怕不行,”肖念有些尴尬道,“我们,不太熟。”
水烟鸾皱眉道:“这么多年,使者还是和我这般见外。”
肖念有些脸红,没想到,水烟鸾这冷冷的脸庞居然浮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其实使者,我从来没有肖想过上神,只是他是烟鸾的救命恩人,烟鸾必当生死追随。其实是……”
这什么千百年前的恩怨啊?
这八卦来得太突然,肖念听的耳朵根子都红了,但是却还是忍不住好奇,忙问道:“烟鸾姨姨,其实是什么?”
水烟鸾舒眉微挑,漫不经心道:“使者把锁忆笔给我瞧瞧,我就告诉你。”
心里一痒痒,还是经不住这内心燃起的熊熊八卦之火的撩拨,把锁忆笔召了出来给了水烟鸾。
只见她素手引河川之灵气,自顶灌入锁忆笔,肖念惊异地发现自己的锁忆笔之上开始缓缓浮现出自己仙魂的纹样,“我的锁忆笔已经到了最高层阶了!”
可是她并不是一个仙级忆灵师啊,但是她的锁忆笔已经认她为仙,刻上了仙主之痕。
也就是,不管如何,将不再有人能够夺走她的锁忆笔了。
肖念已经是这只锁忆笔终身所承认的仙主。
“白羽孔雀纹?”司沛青见那锁忆笔上盘绕着的若隐若现的纹样道,“这就是你那天胡诌我妹妹偷走白神孔雀的原因?”
“怎么了?”
“我妹妹真的顺走了一只被人当做乌鸡的白神孔雀幼鸟。”司沛青不掩喜色道,“也就是,恭喜你胡说中了。”
嗬,妹控。
肖念满不在乎地抛了个完美的白眼。
水烟鸾望着两人,露出了恰如所料的神色,道:“请使者与上神同烟鸾去一趟昆仑灵脉,这些事情,你们会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