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 初见群姚帝君(1 / 1)执虫伏居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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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锦从三十三重天得了术典,本是想好好修炼,但这几日徘徊在越荒山的仙府中,心慌得紧。

如果司尘帝君都说那幅画像是群姚帝君,便不会错了。

那位梦中唤她小娘子的美人,与群姚帝君的画像一般无二。

美人就是群姚帝君。

但群姚帝君已经在洪荒四十二万年归化了,如今已是洪荒四十七万年,五万年过去,下界的神庙里已没了群姚帝君尊象,帝君又何以到自己梦里来呢?

若是能到自己梦里来,是不是预示着,群姚帝君并没有陨灭,可神思簿上已经寻不到群姚帝君的名讳了。

这几日,每每想嘀咕念叨梦中的群姚帝君,就会发现话到嘴边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若是说些别的,却又如常了。

地锦想不明白了。

她在重华宫见着司尘帝君对着画像的模样,似是司尘帝君对群姚帝君思慕许久,可怎的天上的仙婢们说,司尘帝君和天君之妹无相元君有过一段情缘,元君陨了后司尘帝君便愈加清冷了。

难不成司尘帝君是因为无相元君和群姚帝君一同陨灭,所以才倍加思念群姚帝君?

地锦参不透这其中关系,便去翻了许多话本,却没能找到可以做参引的,想来这凡间的话本和天界的往事还是有些不同的。

是以地锦越发苦恼,若不是曲沃带着仙草来,她都差点忘记自己还要替因合帝君炼丹药。

曲沃还是照旧将仙草捋顺放于困眠泉池旁的小水洼里,地锦寻思着自己想不明白的事,没准旁的人想得明白呢,便试探性的想探探曲沃作何想。

“曲沃,你说,要是有人对着另一个人的画像思慕了万年,如此,可算作喜欢?”

曲沃捋着仙草的手一顿,将仙草放下,拿起帕子擦了擦手,望着地锦。

“你且过来,让我给你画幅像,我试试看,方知是不是这般。”

地锦大喜,从妖精飞升到现在,从未有人替她画过。

满心欢喜的拉着曲沃到了右偏殿的书房,忸怩了半天,回忆着群姚帝君画像中是神态,想学得像些,却被曲沃连连嘲笑,最后只得木头似的呆坐着。

曲沃几笔便画完了,地锦有些惊奇,从前不知曲沃还会画画,画得还如此之快。

待凑过去看到那幅画像,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一条红尾小蝮蛇歪歪扭扭地挂在树上,树下正是一个茅坑。

再看曲沃,正指着地锦捂着肚子大笑。

地锦如何忍得,满屋子地追着曲沃要打,偏偏又追不上,累得呼呼喘气,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面子,遂抄起讨得的术典,放下狠话,只说一会儿再回来收拾曲沃,便腾了朵云去找凤凰。

曲沃见着地锦红着脸窘迫地腾云走了,也不笑了,回到书桌前,研墨执笔,笔笔用心。

墨染画卷,挥毫间行云流水,笔尖淌下的,正是方才地锦追着他打闹的模样,气急败坏却又娇羞可爱。

地锦腾着云到了栖梧山,劳烦仙婢通报,本以为应当如往常一般畅通无阻,不想却被仙婢拦了下来。

为首的两名仙婢穿着妃色的清羽衣对着地锦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地锦仙子,不若先到偏殿坐坐,正巧鸟族新献了春山晚景茶,仙子也可先品品看味道如何。晚些时候我们再帮仙子通传可好?”

这倒是怪了,栖梧山素来不喜天族之人,连司命都被赶了出去,平日里更无甚神仙来此走动,是以地锦虽是个小小地仙,倒也算是这栖梧山的常客了。平日里客套地请仙婢通传,仙婢都是省了通传直接带地锦去见凤凰的,怎的今日倒是不便了。

“凤凰今日可是有贵客?”

两位仙婢互望一眼,眼中打趣的神情地锦在三十三重天上见过,众位仙家在八卦因合帝君在凡间处处留情时也是这番模样。

“不瞒地锦仙子,司命星君在正殿,教我家仙上绘行命图呢,”

“司命星君?”

地锦记得自己头回跌落在这栖梧山,司命便是被凤凰叫骂着赶走的,如今就能登堂入室一屋作画了?

如今做神仙的,都要这般大度不记仇么?

“司命星君如今是凤凰的座上客了吗?可我怎么记得……”地锦摸摸脑袋,努力回想着自己可是记错了。

左侧的仙婢没忍住扑哧一笑“地锦仙子,你真是可爱得紧,怪不得我家仙上这般喜欢你。”

“此话何解啊,我还没被人夸过可爱呢”地锦有些娇羞地抿了抿嘴,下意识地低下了头,这一番从凡界折子戏里学来的娇羞模样,终是把另外一位仙婢也逗笑了。

“地锦仙子,这天上谁人不知司命星君对我家仙上的情谊,若不是因群姚帝君一事,怕是如今已成了一对璧人了,独独您最缺心眼儿,什么都没看明白。”

璧……璧人?

地锦眼珠子转了转,这凡间的折子戏里头演的,这璧人最后是要结成夫妻的,凤凰从前不是顶顶讨厌司命仙君,怎的如今又成了璧人?

地锦惶恐了,方才她还困惑着司尘帝君无相元君和群姚帝君之间的往事,如今凤凰和司命又是哪般?

只觉脑袋昏沉,眼冒金星。

“那地锦就不叨扰了,下回再来找凤凰吧。”

地锦揣着几本术法典籍有些郁闷,在自家仙府里头丢人了,急急逃走,本想到凤凰这里来躲躲,顺带请教下仙法,结果……如今却是去往哪里好呢?

地锦迷迷糊糊地转悠到了三十三重天,罢了,便去因合帝君的临蓬宫坐坐,院子又大又没个人影,正好在里头参悟功法,这宫中的仙婢喜欢自己讲的话本,一向好吃好喝的候着,虽说今日不来炼丹,却也是个好去处了。

地锦老老实实的在临蓬宫中练着心法,这几本术典虽说是群姚帝君鸿蒙时分的术典,但群姚帝君是混沌阴气所化,天生神胎,这些术典于她而言,如同婴孩玩物般,但地锦只是灵力低微的一条小腹蛇,纵是这般简单的术典,已经练得她大汗涔涔。

地锦打坐在修元台上,周遭橙光氤氲成一环形围绕着地锦,橙光一点点的开始灼红,待到橙光全然泛红时,真气化运,这几本术典方是练成。

地锦胸中内丹犹如火烧,虽是知晓内丹如火烧是修为在精进,奈何以她的灵力却是压制不住的,只得平理内息,吐纳真气,暂缓修炼。光晕渐散,地锦大口地喘着气,从修元台上下来,腿有些软,撑不住身子,一时竟跌坐在地。

当真上神之资与自己是天壤之别。群姚帝君视之为婴童玩具的典籍,却是自己练过的最凶险狠厉的典籍,半条命都快搭了上去。

地锦歇了好一会儿,调理完内息,从怀里掏出石竹紫的锦帕擦了擦汗,正欲回越荒山,刚出修元台,便听闻轰隆天雷响彻三十三重天。

地锦吓了一跳,用一只手捂上了耳朵,怯怯地望着天。这天雷声响,可比自己飞升时响多了,也不知是哪位厉害的神仙飞升了。

地锦向外走了几步,却见临蓬宫中的仙婢们一个个的,欢喜着往宫外跑,平日里这些个仙婢皆是太过无聊,脸上了无生趣,可如今这神情,似是他家仙上要娶亲了般喜庆。

地锦连忙拉住了一位仙婢打探。

“你是丹药练傻啦,响彻六界的魂遥天雷都听不出了?兰芯上神回来了!洪荒二十九万年,帝君化为烟帐替上神凝聚魂魄,洪荒四十三万年上神魂魄凝聚,帝君归位,如今四万年过去,兰芯上神终归是回来了!“

地锦脑袋被这长长的往事绕得有些晕,手却已经别另一个仙婢拉住。

“你也别愣着了,你还没见过兰芯上神吧,兰芯上神可是第一位由上仙飞升成上神的神族,她的功法曾得群姚帝君亲自指点。随我们一道去吧,这三十三重天天苦闷了这么久,想来不日就该有一桩结亲的喜事了。”

地锦被仙婢扯着往临蓬宫外跑,刚跑到宫门便听闻兵甲的打斗声。

一竿子仙家在三十三重天天外腾着云,不敢到三十三重天内,层层环绕,好不热闹。

地锦挤了挤,溜到天外,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好家伙,今日算是没白来了。

这仅有的三位上神,今日都在此了,不过看这光景,上神之间似是不甚和睦。

兰芯上神穿着水碧色的萝纱幻影裙,裙纱旋摆,缥缈仙绫拂如利剑,招招发狠直指司尘命门。

司尘步步退让,并未还手,二人之间还夹着两方为难的因合。因合一边帮着司尘挡着兰芯凶狠的招数,一边回互兰芯,怕司尘反击,终是避让不及,挨了兰芯一击。

“还请因合帝君万勿插手,纵使我道行不济,也要替群姚帝君出口气!”兰芯虽是对因合说话,怒目却没有离开过司尘。

“兰芯你且听我说,群姚与司尘,不是你看到的那般简单……”

“那是哪般!”兰芯终于转过头将怒火转移到了因合这里。

“那么一位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女子,高傲强悍得六界都不放在眼里的上神,栽在了你手里,仅仅是为了替你护住无相元君。司尘帝君,我归化时她红衣艳艳,如今魂飞魄散,你竟连一注心都不能保全!”

司尘远远地立着,神情黯然。

“本君,确是有愧于她”

“你何止是有愧与她,你分明是负了她!洪荒二十七万年,我还未曾飞升上神,那时我就提醒过帝君,无相神君并非单单是……”

“我会让她回来。”司尘抬首,打断了兰芯喷发的怒火,黯然之情已然不见,眼中尽是笃定与决绝。

“回来?”兰芯眼含泪光冷笑,“灭世之劫焉能轻易回来……罢了,听闻帝君如今已长居梵境,也是,眼下还在这三十三重天里头住着,怕是也内疚得慌吧。”

兰芯收了缥缈仙绫,拂袖便往三十三重天走,因合帝君急忙跟上,兰芯却是脚步一顿。

“因合帝君,兰芯这存芜宫十八万年未曾修整了,自是不如帝君流连的凡尘有趣,帝君就莫要跟来了。”

兰芯一番逐客令,方才纷扰嘈杂的众仙立时噤了声,面面相觑。

地锦眼看着腾着云看热闹的众位仙家,都默默转身,有的干咳两声便腾云离去,有的连忙拉着旁的还不熟识的仙家攀谈起了公务,两两结伴装作没看见般,速速离开。地锦混在其中,这情势,她还是速速溜走的好。

地锦一边摸着自己的小心肝,一边往南天门走,方才这一出和她往日听说得不大相符啊。

天上的仙婢都说兰芯上神人淡如菊,性子虽清冷,待人是温婉和煦的。

可方才招招凶狠字字带恨,一归来便当着众位仙家的面,将二位帝君奚落了一番,可不像是个温婉的上神。

不是说兰芯上神倾慕因合帝君方才从上仙飞升上神,怎的对因合帝君也这般凶狠?

好歹因合帝君化成了云雾烟帐养护了她的魂魄整整十四万年呢,地锦替因合帝君感到些许委屈,还有些许困惑,这上神之间的关系,怎的比凡界的话本还要复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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