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村子里那些妇人们哪受得了,一边安慰那娘仨,一边拿出食物给他们,就连一些男人们也放言,就让这娘仨先在这里待着,那些劫匪来了便把他们全部轰出去。
村长听完后,便和媳妇商量:“媳妇,你看我是村长,管着村里大大小小的事务,就算平时鸟不拉屎的,但有人来了,也是到我们家歇着,呃...要不先让他们在咱家待上几日,休整休整后再做打算。”
媳妇听完拿眼斜他:“我还不知道你那德行,不就是想借着你那村长之职,与那神仙似的美人能多亲近亲近。”
话虽这样说着,村长媳妇却也把人领进了自个家,好生招待着,生怕那神仙似的人吃不惯住不惯。
“琴娘在这谢过各位大恩大德了。”那妇人还拉着大小娃娃鞠躬道谢,“阿水/阿善谢过大叔大婶。”那女娃娃的声音细细软软的,听着让人心里痒痒的,那小娃娃奶声奶气的也特招人喜欢。
某日,琴娘婉转地表达了想留在村里的念头:“姐,我们娘仨这也在您家待了这么久的日子了,也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叨扰下去了,想着这两日去其他地方看看能不能找份差事干,好养活我这两个苦命的孩子。”
“大妹子,你们这孤儿寡母的能去哪里,走到哪里不得还是被人欺负啊。虽说这穷乡僻壤比不上你们以前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让两个小娃娃健健康康长大也是不成问题的。你要是不嫌弃,我就让孩儿他爹把这旁边的屋子给修缮修缮,你们娘仨就放心住进去,院子种种菜、做做女红什么的,让孩儿爹到镇子上卖,这日子总归还是过得去。”村长媳妇盛情挽留。
“这样恐怕还是太叨扰了?”琴娘佯装为难。
“不会不会,邻居间就要多帮衬帮衬。再说了,我家二狗子和阿水年龄不是相仿吗?有个伴多好啊,你还可以教他识字,也免得到时候跟他爹一样不识字,卖菜时候给人骗了去。”看着琴娘小心翼翼又楚楚动人的模样,村长媳妇心里不免心疼起来。
就这样,琴娘带着两个孩子在这村子落了户,有邻里这家送来的菜,那家送的肉,这日子倒也还过得去。
阿水躺在“新房子”的床上,听着弟弟沉稳的呼吸声,疑惑地问琴娘:“阿娘,我们躲在这里真的不会被人找到吗?”
“水儿,这里是北国边境,你阿爹是南国将军,身份敏感,暂时不会寻到这里。”琴娘轻轻叹了口气,“只是委屈你了,好好的将军府小姐,老太太那么疼你,却偏要跑出来受罪。”
阿水生怕阿娘又要丢下自己,连忙摇头:“只要跟阿娘在一块,水儿什么都不怕。”
看着那两孩子睡熟的样子,琴娘心里止不住的心疼:阿娘做错了事,却连累了你们。只愿你们两个能够平安长大,这样阿娘也能够走得安心。
阿水翻过身背对她阿娘,睁开眼睛,眼泪就下来了。她想起数月前在将军府他阿爹带着十几个人把院子给围住了,让阿娘把阿善交出去,否则就要杀了他们。她跪在阿爹脚下,哭着恳求他不要杀阿娘和杀阿善。可是她一直哭一直哭,哭到嗓子哑了眼睛肿了,只得到她阿爹那冷漠的眼神,仿佛告诉她今天无论发生什么都没法改变他的想法。
她不懂,以前只要她一哭,阿爹就变着法地哄她,哥哥姐姐把她弄哭,肯定会被罚去跪祠堂的。他也很爱阿娘,在外面再忙,回来后都会哄着阿娘,不知有多少人羡慕阿娘嫁得一个如意郎君。但那天的阿爹陌生到她完全不认识,她被阿爹那眼神吓得打了个寒噤,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幸好老太太过来护住他们,可待阿爹走后,老太太也要阿娘把阿善交给她。
阿娘不肯,把自己和阿善锁在房里,入夜后便带着阿善从后门溜出,半路却被自己堵住。她记得当时自己拉着阿娘的衣袖,哭着说不要丢下她,阿娘无法只有带着她和阿善离开将军府。
阿娘啊,我又怎会不知阿爹他疼我,但他从来就不怎么喜欢阿善,他说要杀你,我不信,但是要杀阿善时,我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所以我要跟你们一起出来,他看到我可能就不会想杀了你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