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

碧柳从床上下来，急匆匆地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皇上，我得早点回去！娘娘这段时间的情绪总是不稳定，若是回去迟了怕会引起怀疑。”

萧弘昱拉住她的手，“她近日都在做什么？”

碧柳停下来细细思考，“好像在查孩子的事，她不是很相信您这套辞。她还找来刽子手准备对冷宫的那两个动手。其余的我就不清楚了，这些事娘娘已经很少让我知晓了。”

萧弘昱含笑道：“那你先去吧！过两日，朕还在这儿等你！”

碧柳听到这话，娇嗔了声“好”。

待碧柳出门后，萧弘昱马上就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脸。

冷宫里那些人，她要出气就由她去。只是……她若是不相信，那他得赶紧知会阿茶一声，免得到时出了什么事。

可萧弘昱始终还是晚了一步。

阿水觉得如果这件事跟萧弘昱有关，那阿茶牵扯进来也不是不可能。

萧弘昱她不能动，但阿茶却不是了。

当阿水刚踏进曦春宫时，迎面就传来一片欢声笑语。

曦春宫可真是热闹啊！不像她的太和宫，冷冷清清的。如今就连懿德也进了学堂，经常都是半日半日的冷清。

阿茶带着那两个刚满月的孩子在屋檐下乘凉。见阿水来了，想起身迎接，却被她拦下了。

“二姐姐带着孩子就不要多礼了！”阿水伸过去头看那两个孩子。

那么的孩子看不出五官像谁，至少她看不出来，但她还是昧着心了句：“这两孩子长得真像二姐姐啊！”

当了母亲的人都会喜欢这句话，阿茶也不例外，她微微笑着，指着那个淡蓝色的襁褓，“嘴巴倒是有些像。”

另一个粉色襁褓里的孩子正合眼睡着，许是外界的声音扰了她，还没长全的眉毛皱了皱。

阿水伸出一只手指轻轻拨了拨那孩子的脸，欲抱起那孩子，“这是姐姐吧！”

不是没有抱过孩子，只是这么长时间都没抱过，且又想起自己的孩子，阿水稍微有些走神。

结果那孩子差点就掉在霖上，还好她及时伸手托住那孩子。

阿茶见状，这才缓缓又坐回椅子上。

“二姐姐，不好意思。很久没抱过孩子了！手生！差点就无可挽回了！”阿水讪讪一笑。

阿茶此刻不是担心其他，而是怕她看出什么端倪。总母亲与孩子之间会有感应，她生怕阿水真的会认出这个孩子。

阿水见阿茶面色不好，以为她还是被方才的事吓到了，想点什么转移下注意力，“这孩子是叫怀……”她一时想不起这名字了。

“怀月！”阿茶笑着接道。

“怀月……真好听！”

风有些大了，孩子都被乳母抱进屋，此时只有阿水和阿茶还有几个侍女在身边。

“二姐姐，你知道我那两个孩子是怎么死的吗？”阿水喝着茶，那淡漠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在这么沉重的话题。

阿茶刚捧到嘴边的茶杯没拿稳，就这么摔了一地。

“二姐姐紧张什么！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二姐姐手上干净，心里就应该坦荡一些。也只有像我这种做尽坏事的人晚上才睡不好。虽我的报应都应在了我孩子的身上，但若是让我查到是谁在背后害了我孩子，我也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阿水放下茶盏盯着阿茶，那眼神就像在盯猎物一样。

阿茶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不自然地移到别处，“这些事虽是意外，但皇上还是给了那些教训。阿水你心里也不要想岔了。”

“哈哈是啊！二姐姐也知道我和阿善从就被人欺负，所以到了后来，我也就养成了睚眦必报的性格。那些惩罚我觉得不够！二姐姐你知道吗？冷宫的那苑妃和离昭仪现在是什么下场吗？”

见阿茶此时微微抖动的肩膀，阿水心里有些解气，更加兴奋地道：“我让刽子手在她们身上剐了三百刀，刚好十个月。每一百刀，今是最后一！二姐姐现在赶过去不定可以看见她们满目疮痍亦或是白骨森森的躯体。”

“够了！”阿茶终于受不了了，她觉得阿水疯了，她再下去，自己迟早也会被她弄疯的。

“二姐姐，你告诉我实情！我保证不像对她们那样对你！”阿水用接近哀求的表情道，彷佛方才那个兴奋地讲着活剐的人不是她一样。

“没有什么实情，那都是意外！臣妾乏了，就不送皇后娘娘了！”阿茶语气不善，作势就要回到屋里。

可阿水更快，她像一阵风一样冲进屋里，从摇篮里抱起那个粉色襁褓，向着阿茶高高举起，“二姐姐，我也不想这么做！你就老老实实告诉我好吗？”

“梁水你疯了！！”阿茶朝着阿水就冲过去。

阿水即使刚做完月子，身手仍是矫健，更何况是同样做完月子的阿茶，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她轻飘飘地躲过阿茶的掠夺，站在一处慢悠悠地道：“我也很喜欢这孩子！可是看到她第一眼，我就想起了我自己的孩子！二姐姐你也是为人母，也能体会我的心情。可你为何就是不肯告诉我呢？”

看着眼眶已经发红的阿水，阿茶冷冷地道：“阿水，停手吧！你会后悔的！”

阿水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抱着孩子前俯后仰地笑着，“后悔？后悔什么？后悔当初让萧弘昱留下了你？后悔在第一次产时就没杀了你？还是后悔当初没弄死你？忘了告诉你，你阿娘当初就是死在我手里。她想杀了我，让你没有选择，只能进宫。可最后却被我用同样的毒药反杀！你没想到吧？”

如果此时阿水面前有面镜子，她想她看到自己的此时的模样也会觉得恶心吧。

阿茶脸上的表情就是这样，她觉得阿茶下一刻彷佛就要吐出来了。

“好！我都告诉你！”阿茶她不是没有想过就让她这么摔了那个孩子，但后来又觉得自己这么做跟她又有什么区别，不照样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吗？

就像萧弘昱所的，让她看着自己的孩子就在身边却喊着别人为娘，最后再告诉她真相。

她相信这种方法绝对会让她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