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好像除了萧照，谁过得都不开心。

因为争取到了梁康鹄但还没开始筹谋，梁康鹄就突然去世，这使萧弘昱面上的愁容越来越多，甚至已经开始厌食，身体状况日益下降。

阿水虽然嘴上都没提过跟萧弘昱提过那封书信，但实际上却不自觉关心起萧弘昱来。

托谢景珹在西域那里收罗了许多珍贵药材，只希望萧弘昱的身体停止恶化。

但直到开春，萧弘昱还是一副病怏怏的状态。

也许是亏欠，也许是懊悔，也许自己对萧弘昱可能真有点不一样的情愫。总之这段时日以来，阿水不是在萧弘昱床边伺候，就是在膳房煎药。

以前很少下厨的她，如今每日每顿她都能做出精美的药膳。萧弘昱很喜欢这些药膳，胃口也好了一些。

在阿水的精心照料下，萧弘昱的身体逐渐好转，但阿水却病倒了，准确地是累倒了，因为她怀孕了。

这次的怀孕迹象很不明显，直到三个月后才被诊断出来。自从上次第二胎出事后，她的月事就断断续续的，她自己也摸不准。这次也以为又是月事反常，也没太注意。

直到诊断出来时，阿水整个人都还是难以相信的表情。

她以为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没想到却来了个意外之喜。她一定要好好保护这个孩子。

这可能是这三个多月以来最好的消息了。

萧弘昱也因为这个孩子，身体精神都好了许多。

阿水仿佛看到了他们今后幸福的样子。就像萧照和他王妃那样。

这般想着，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

将军府

“若若？”

阿善想叫若若和他一起进宫去看阿水。哪知找了一圈都没见到她，只好来她房里寻。

“奇怪！会跑哪里去？”

见屋里没人，阿善准备出去再找。却不心碰倒了她床边的一个花瓶，立即碎了一地。

他刚想叫人进来打扫，就发现了碎片底下还压着不少的书信。

他并没有偷窥人隐私的习惯，想把这些书信拾起却意外看到皇后二字。

涉及到阿水的事，他不会这么轻易轻易放过。

若若从街上回来，想着收拾一番就把这些烤红薯给阿善送过去。可她一推开门，就对上一张秀气的脸。

阿善坐在凳子上，桌上还放着一堆的书信。

目光再往床边移去，那里的大花瓶已经碎了。宫里那位贵人来的书信看完还来不及销毁的那些，她全藏在了那个大花瓶里。

手上的烤红薯掉落一地，一颗慢慢滚到阿善的脚边。

阿善并没有注意到这些，此时的心神全在思考这些书信的内容。

“谁派你来的？你接近我有何目的？”

若若吓的连忙跪在地上，“阿善少爷！我从没想过要害你！”

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极力推脱这件事跟她无关，她知道阿善会相信，但她不想再戴着面具面对他了。

“那这些是什么！你一开始就是有目的地想要接近我！”阿善的情绪已经开始不稳定了。

“是！一开始我是想过你接近皇后。但你也知道了！皇后做的恶事还少吗？她和祁王勾结，手上的人命还少吗？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在他们手上！”

其实这正是阿善不敢面对的事情。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对她那么好的阿姐背地里却如此心狠手辣。

无论是焚城，还是姜老大人、白松等饶死都是她做的，她甚至与大姐姐的死都逃脱不了关系。

他以为坊间那些流言蜚语是因为她性子洒脱，不爱被拘束，这才越传越离谱。可如今这么看来，原来被蒙在鼓里的就只有他一个。

“你不叫若若吧。你本名是什么？”良久，阿善才听到自己发哑的声音。

若若一愣，“我叫朱诺诺，父亲是朱丹。”

“朱丹？”阿善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没错！也就是很多人口中的朱雀。我父亲虽然在千金台有生意，但他从未做过什么伤害理的事！只因为祁王想除了千金台，他就派人将朱府一夜之间灭了门。府里上上下下三百多人均命丧黄泉！当时我在外采药才躲过一劫！可是你，那些人就该死吗？”

阿善想其实这些事也并都是阿水做的，她没那么坏。

只是他看到若若那泪如雨下的样子，他默默将这些话又咽回了肚子，改口道：“那你对我的好统统都是假的？只是因为你想报仇？”

若若心里揪得疼，“我……我一开始确实是故意接近你，但后面也真的是想对你好……”

他不知道他该不该相信她的这些。他现在脑子很乱，想静一静。

可是若若不给他机会，“我知道阿善少爷你心地善良，与皇后不同！与祁王更不同！也许皇后真的是被祁王所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阿善蓦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她。

“梁将军的死，你不觉意外吗？一般的劫匪怎么会是梁将军的对手？传闻皇上欲拉拢梁将军，而梁将军也不满祁王一手遮，皇权旁落，便在私下与皇上书信往来。只是不知祁王是从何知晓这消息，派人在梁将军回京途中暗下杀手。此事皇后必然知晓，不信您可以去问！”

阿善此时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倘若阿水真的知道这件事，却仍是无动于衷，还是与萧照为伍，那他该怎么办？拿剑与她为敌？

他必须要进宫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善一把扯着若若往外走。

“你要带我去哪？”若若手腕被他紧紧抓着，发红生疼！

“进宫！”

……

阿水这段时间迷上了葡萄，可又嫌皮不好吃。

萧弘昱虽然一边她嘴挑，但却还是给她细心地剖开皮，一一送到她嘴里。

两人就这样十分默契地选择忘了以前的那些事，以这个意料之外的孩子为纽带，心翼翼地维持着他们如履薄冰的关系。

直到阿善将这表面这层光鲜亮丽撕开，露出满目疮痍的缺口。

萧弘昱手上沾了些汁水，往屏风后的水盆去洗手了。

阿善就是这时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