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商荔却毫无睡意,看着工工整整换了身衣服站在她面前的爵祁,想起白天他那身装扮,又笑了起来。
爵祁耳根一红:“主子别笑了。”
“哎,爵祁,你主子我就只有这么点儿乐趣了,再者那身打扮是真的好玩儿。”商荔打趣他。
爵祁不想理她,认识她之前觉得她是个性子清冷的人,可这几年相处下来,呵,哪里是清冷?明明狡猾得像只狐狸,毒舌又腹黑。
“主子,今晚肯定不太平,我去房顶上给你守着。”说着,他施展轻功跃出窗子。
“梁上君子?”
后面轻飘飘传来的一个称呼让爵祁呼吸一滞,随后身体一重掉了下去。
“噗哈哈哈哈哈。”
她是万万没想到,到了爵祁这种境界还能摔下楼。
殊不知罪魁祸首就是她。
爵祁坐在房顶,驿站内外虽然都有镇国将军的人守着,但焉知那些人进不来?
他看着明星灿烂的夜幕,心里回想起商荔叮嘱的话:
“我们的真实势力绝对不能暴露出来,但凡有人来,你只用你平时的两成力应对,他们不会下死手,彼时慰繁会去通知镇国将军,将军身负皇命,不会让我出任何差池。
但若是我们暴露了,那几个皇子得了消息,哪个不会向皇帝邀功?我们尚未进去京都,根基不稳,必须小心行事。”
爵祁知道,那几个皇子都不足畏惧,只是那高高在上的人,才是他们必须小心应对的。
那个人,不仅是商荔的仇人,也是他的。
“嗖——”
暗器划破夜幕,直逼窗内的灯芯,爵祁像一只捕猎的苍鹰,一剑拦下了暗器。
商荔不为所动,又轻轻抿了口茶。
果真只是试探,连时辰都是随便拣的。
商荔给了慰繁一个眼色,慰繁会意,和溪双对视一眼,弄乱了自己的发髻,扯碎了袖子和裙摆,就慌张地跑出去找镇国将军了。
商荔看着涌进来的黑衣人,数了数,五个。
爵祁就算只用两成力,他们也伤不了他。
何况……
“郡主大人遇刺了!将军!快来人呀!”
两人一番嚎喊,镇国将军套着刚卸下的外袍从房里出来,一众将士也涌进院内。
镇国将军听明白了心下大惊,郡主遇刺?
“赶紧护驾!”
他连忙带着人上楼,还未进门,就看见商荔躲在门边佯装镇定。而今日她买回来的那个有几分功夫的侍卫正在和几个黑衣人缠斗,但也处在下风位置。
“哪里来的贼人!赶紧住手!”
将军一呼,后面进来的将士赶紧上前与其交手。
将军扶起吓得不轻的商荔,轻声劝慰:“郡主莫怕,有微臣在,您不会有事的。”
“多谢将军。”
商荔惨白的小脸儿让他想起了家中的小女儿,心里也升起来怜惜之情。
“赶紧护着郡主到安全的地方。”
溪双赶紧上前搀着商荔,三人在几个将士的保护下离开了。
黑衣人也没想到镇国将军这么快就来了,正打算离开却又被爵祁缠上。
爵祁善用巧劲,虽然看起来他落在下风且用的都是些花拳绣腿,但那些招式打到身上都是钻心的疼。
黑衣人敌不过,不多会儿就被将士押住了。
“带回去审问。”
镇国将军隐隐觉得这是京都哪位贵人的手笔,但他身肩皇命,要是郡主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差错,他万死难辞其咎。
所以此时也是一腔怒火难平,甚至觉得此人诚心和他作对。
毕竟绯凰郡主初来乍到,不应该招惹冤家,而行刺郡主,最终受损的不过他和郡主两人。
他有理由怀疑,这场行刺其实是冲着他来的。
镇国将军越想越气愤,可这时黑衣人却纷纷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将军,他们都死了。”
咬毒自尽?镇国将军心下惊讶,这下连敌人都不知道是谁了。
“拖去郊外,埋了。把今日情况飞鸽传书给陛下。”
还有半月就到京都了,究竟是谁想对他下手?
镇国将军也不是单纯的莽夫,虽不至于勘破全部,但也能从中察觉到一丝不简单。
他找到商荔,好生劝慰到:
“郡主别担心,人我都处理了,今天晚上我们会严加看守,请郡主放心歇息。”
“有劳将军了。”
“在下看护不周,也请郡主海涵。”
商荔微微一笑:“将军这是哪儿的话,将军用心看护,绯凰感激不尽,若是能见到皇上,定要为将军美言几句。”
“多谢郡主。”
回到房内,爵祁问商荔:“主子觉得这第二批什么时候会来?”
“那得看领头人的反应。”
慰繁不解:“主子的意思是?”
“如若他得了消息,知道这第一批有来无回,胆怯的会停止行动,胆大的有三分较量的会继续。”
“再来暗杀一次?”溪双疑惑。
商荔的目光转向她,她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说话。
溪双看见商荔的目光转向她,立马惶恐的跪在地上:“属下知错。”
商荔看见她的反应,眼睛眯起,确实不满起来:
“你起来,我并非怪你。”
溪双听言这才慢慢站起来。商荔看向爵祁,说:
“那位爷是笑面虎,明日出了城,可能会遇上。”
随后她又转头看向慰繁和溪双,道:
“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是。”主子的命令慰繁和溪双自然不会违逆。
爵祁等门关紧了之后问她:“主子有事吩咐?”
“溪双这个人还需多注意一二,另外,告知璨鸢一声,她训人要注意分寸,不要教出些心无丘壑、唯唯诺诺之人。”
“属下明白。”爵祁看得出来,商荔这是生气了,一边也为璨鸢捏了把汗。
可商荔此时又在较量,溪双做影子的确不错,但要是影子起了异心,就不好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