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案发第四天,离结案时间还有最后一天。
林纪年坐在窗台边剪起了纸花,却一边发起了呆。虽说让慕容洛华告诉了太子已经证明邢三清白一事,可终究不知找凶手有没有头绪。
林纪年想得入神,竟然将留做花瓣的地方直接剪成了两段。事后才追悔莫及。
“为个剪纸就露出这种苦闷的表情也太没出息了!”太子突然走了进来,出声就是调侃。
林纪年抬眼看他一眼,像是没有多在意。拿起剪纸观察起来,似乎想找法子补救。等到再开口,就没有表面那般和颜悦色了。
“殿下的脸色也不比我的好吧,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太子自顾走近坐了下来,也没叫人看茶。“现在你为那邢三洗了白,我却找不到凶手,明日不知作何交代呢,脸色自然不好看!”
这话听来有点责怪林纪年多管闲事的意思,可林纪年终归没有当真。“太子殿下怎么也不是那种会随便找个替罪羊就结案的人吧!”
太子听着玩味一笑。“说得你很了解本宫一般啊!”
“毕竟太子人选的考核就有仁爱,公正这类的品德修养吧!”
“再说你能过来这儿,说明案子其实已经有了进展吧!”林纪年说话同时还将剪断的地方修饰成小圆形。
长瓣雏菊愣是被林纪年改成了短圆花瓣的向日葵。
太子见林纪年放下手上的东西,聚精会神等待下话的样子,也不再卖弄关子。
“将水换成油的人是上林苑里修剪竹子的太监,唤作蒋怀。宴会那天帮着在殿里做些杂活!”
“他虽说将桶里的水换成油是听错了吩咐的无心之举,也像是和郑郡王没有什么仇怨。可是我在他的住处搜出了一把飞刀。我想那应该才是当晚邢三飞出的那一把!”
林纪年放下手头的东西,似乎来了兴致。“他是作何解释那刀的?”
“开始,他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屋里会有这个!可后却来改了口,说是案发后他帮忙清理无关东西时拾到的!”
林纪年叹道:“改口供可不多见,这前后可发生了什么!”
“正是慕容来禀告凶手可能是离郑郡王更近的人前后!”说到这太子面露难色。“这也是我不能认定蒋怀是凶手的重要原因!”
“案发之时,他在郑郡王对面服侍宾客,有其他人为证。其距离比邢三还远!”
林纪年叹了口气。“那你怎么还揪着他不放!”
太子眉目深沉了几分。“那刀是在他房里发现的,且制造了爆炸吸引人的也是他!”
见林纪叹了口气道:“他确实可疑,但有没有被人栽赃,或同谋的可能!”
“刀在他房间藏得很浅,简直像是刻意让人发现一般,不像是别人陷害。至于同伙,他一向不和别人往来。”
“而且我去查看过邢三所射击的木板,虽然有补过的痕迹,但确实是被人换成了表面极薄,而内空后厚的板子。”
林纪年若有所思道:“如此说来,即使邢三射中目标,刀很有可能穿过前面木板而落入真空中!若那木板里面的颜色和外部一致,加之夜间昏暗,又隔了那么远的距离,确实是不容易让人看出他射中了目标!”
太子点了点。“蒋怀说刀是捡的显然是在撒谎,清理现场的事宜他也有参与!很有可能就是他将刀从里面取出来的。”
“照你这么说,他其实是想借刀杀人,将罪名推给邢三。不过没料到邢三没被被立即处置,您还顺藤摸瓜将他也牵扯了出来。”林纪年说着叹了口气。
“可是他又让你轻易发现了那把刀,爪住了把柄。”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他完全能将其藏在更隐秘的地方!”太子低头揉了揉太阳穴。“而且刚才也提过,蒋怀所处的地方也不能行凶!”
两人一时沉默了下来。
“这两者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林纪年仍不死心道。
“如果凶手不是蒋怀,一切构陷邢三的过程他都有参与。如果凶手是他,那么远的距离又不可能作案!这还真是够矛盾的。”林纪年又分析起来,显然没有任何进展。
“远距离杀人的话,除非他有什么飞天遁地之类的神力。”太子冷哼一声:“只是那怎么可能呢!”
“飞天遁地?”林纪年脑中突然闪现轰鸣的飞机,和轰隆探地设备,不以为意道。“只要借助工具,飞天遁地其实也不是不可能…”可是话题似乎有些远了。
本是句无心之举,却点燃了太子的思绪。“你…是说蒋怀也有可能是利用了什么工具远距离杀了郑郡王。”
林纪年听后眼神一亮,“工具!这个时代有弩箭什么的是可以增加射程和速度的吧!”
太子只听了个大概,便激动了起来。“如果蒋怀真用了那样的弩箭,他又会将它藏在什么地方呢?”
林纪年想了想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把飞刀!”太子突然激动了起来。“那边飞刀很可能是障眼法,让我找到飞刀说不定是为了保护其它东西!”
太子说着冲出了门。“我要再搜一次蒋怀的房间。”
看着太子离开的背影,林纪年眨了眨疲惫的眼睛。这就叫来去如风吧!
华清宫内皇贵妃正看着郑郡王送的礼,精致的盒子内是一对纯金打造的佛像。
凝珠过来小心将盒子盖上。“娘娘还是别看这些惹人不快的东西了!”
皇贵妃冷哼一声,将盒子推到了地上。“说什么从佛寺接来的金佛,他送这个是提醒本宫罪孽深重的人需要去佛前去赎罪?”
“郑郡王未必是这个意思!”凝珠将东西收了起来。“娘娘既不喜欢收起来送人也就罢了!”
“犯了那么多条死罪,还想威胁本宫保他荣华?他以为是谁才有了他的今天!”皇贵妃咬牙切齿道。“若不是血缘相连,本宫真希望没有这么一个愚蠢的兄长!”
“娘娘虽这么说,却还是以自己的方式帮了郑郡王不是吗!若他能想通,必定也会感谢娘娘的!”凝珠说着将盒子放回了原位。
“希望事情就到蒋怀这儿为止了!”皇贵妃略有深意地望望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