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荒唐的事,我们为何要信?”肖韵有一种直觉,那人说的是真的,并且马贼之事或许并不简单。
“见财、见色起意,不难理解。贼首是个沾过修行的半吊子,倘若这次灭了方家,他就是一战成名,这险值得冒。”那人解释说。
“你为何不想方家覆灭?又为何不亲自告诉方老前辈?”肖韵继续发问。
“方家对我还有用。若不被你绑着,我这管家自然会向‘自家’老爷禀明。信不信由你,不过再耽搁,怕是要来不及了。”这次换他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表情了。
“阿梁,你亲自去把方前辈请过来,让云鹤带人同方家人一起去枯井把下药的马贼带过来。”肖韵想着正逢方家大喜,如果他们大张旗鼓的一路把人带到方家家主面前,必会引起他人的猜测。倒不如让阿梁这个沈家少主去把他请过来,就算别人多想,断然也不会往不好的方向猜测。
“是,阿姐。”沈梁明白肖韵的用意,没有多言,便去照办。
“肖兄,你这弟弟倒真是对你言听计从啊。”楚鄯一遍调侃,一边挤眉弄眼。其实他倒是有些意外,传说沈家有个姓肖的大小姐,一家人宝贝得很,开始他只觉得是谣传。不过现在看来,她在沈家的地位当真不低。不过不知,她的身世究竟如何,难道真是沈氏夫妇故友的遗女?
“滚,办你自己的正事儿去。”肖韵的脑子里都是这个蒙面人和马贼的事儿,有他们在决不能让这桩婚事出什么叉子,否则方万两家甚至沈家的颜面可要扫地了。
而楚鄯则不知道肖韵说的正事指的是什么?难道是去一睹方姑娘的美貌,还是去把三昧交给别人。“我……”他刚说出一个字,肖韵瞪他一眼,他便立刻改口:“这就去。”
“快去快回,一会儿人到齐了,还等你楚小爷大显身手,问出实情呢。”肖韵说。
此时屋内只剩肖韵和那蒙面人,他想打听些消息:“小丫头,楚鄯当真受命把三昧交于他人?”
“不然他装作我沈家人来方家做什么,楚家人此时可都在万家。”肖韵喝着茶,气定神闲的回答。
“不如,你告诉我他交给谁,或许日后我能饶你一命。你知道,这丝线困不得我多时。”那人继续蛊惑肖韵。
“前辈灵力高深,肖韵自是知晓自己不是前辈的对手。不过你尽管用力挣脱“不离不弃”,当你成功了灵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我可能又有别的法子对付你了。”肖韵哪里会受他的牵制。
“除非你一直看着我,这些人里能困住我的恐怕也只有你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小丫头了。只要换人,我定能脱身。方家,我来去自如。”他见自己诈不出有用的信息,便想着法给肖韵找事儿。
“大胆狂徒,欺骗老夫这么长时间,还敢口出狂言。”正巧沈梁带着方家家主方海回来了,一路上沈梁把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方海听说管家居然是人假冒的,修为还不低,着实惊的他一身虚汗。听说有马贼将袭更是愤恨,又恰巧听到这番话,觉得真是老脸都丢尽了。
“见过方前辈。”肖韵站起来行礼。
“肖姑娘客气,多谢你和沈公子还有楚公子替老夫捉住这贼人。”说着他也拱手略微向肖韵行一礼。
“方前辈近日定是替方姑娘操办婚事太过操劳,否则哪里有这等小人可乘之机。”面子还是要给足的,毕竟是一家之主,肖韵自会替方海圆场。
方海还没开口,就听站在门口的云鹤说:“师姐,人带来了。”
“带进来。”沈梁替肖韵回答。一个昏厥的男子被带了进来,那面孔果然同第一次摘下蒙面人面巾时见到的一样。
“前辈,这便是那马贼。”沈梁对方海说。
“还请二位同我一起审问,眼下府中事情众多,有些人手已然外派,望姑娘和公子能同我一道解决这马贼之乱。”方海说的是实话,他方家虽处于仙玄道门之中,在邻水也有些势力。但毕竟不是大家族,一场联姻的确够他们忙的了,此时出了叉子,也是体现前来祝贺的世家子弟第二层作用的时候了——坐镇,除乱。
沈梁和肖韵同时行礼,齐声回答:“定当尽心竭力。”
方海也郑重的回礼:“沈家大恩我方海记下了,他日定当涌泉相报。”
楚鄯回来见方海在,便悄悄的进屋站到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左手不停的搓着右手的手指。先被擒住的蒙面人盯着他泛红的右手和有些灼烧痕迹的衣袖出神,不知在谋划着什么。
方海隔空在昏厥的马贼身上点两个穴位,他慢慢醒过来。发现一屋子的人盯着他,自己还被绑着,害怕的有些口不择言:“你,你们怎么还醒着?”说完看一眼外面的天还亮着,又接着说:“哦,天还没黑。”
蒙面人都被他蠢笑了,方海则是黑着脸想要用眼睛把他瞪出个窟窿来似的。肖韵给楚鄯使个眼色,他掏出一粒药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到马贼嘴里迫使他吞下。问道:“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那马贼着魔似的,嘴里噼里啪啦的乱说一气:“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我,我不知道什么计划,大当家的就是让我打先锋探探府中情形。先给诸位神仙下迷药,是我见你们个个带着剑,肯定都是厉害人物。不,不放到你们,大当家的计划怕是要落空。我还想着拿这事儿回去邀功呢,没成想被你们逮住还被扔到枯井里了。我还以为,以为就要折在这儿啦……”说着还哭上了。
方海的脸色更黑了。楚鄯与肖韵和沈梁对视,然后拍拍那胆小又多愁善感的的马贼,“哎哎哎,我还没说给你吃的是什么呢。”
他一愣神,那扭曲的表情貌似在说“哎,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他赶紧问楚鄯:“大爷,你给小的吃的是什么啊?”说完还吸吸鼻子。
“哦,没什么。”马贼一听瞬间轻松许多,刚想笑,却又听见楚鄯说,“剧毒而已。只要你不听我的话,我让你死便死。”
“你,你……”一时间那马贼只能说出这一个字。可他心里又想,大当家的可精通仙术,解毒这点小事儿手到擒来,不必害怕。现在就装装孙子,能会回去就行。到时候再让大当家的带人来削他们。
可楚小爷却偏偏不让他如愿,“听说你们大当家的也修行过,不知比起我们怎么样啊?”
马贼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自豪的表情,连孙子也忘了装。“那自然是……”
他话还没说完,方海一手用灵力把他吊在半空中,另一只手隔空取出方家弟子几把佩剑直冲马贼的面部而去。“啊……”他大声的喊叫着,几把剑停在离他仅有一寸之处。
“我偷听大当家和师爷说万无一失,修行者一时也奈何不了,那是新得的宝贝玩意儿。”许是真的怕了,小马贼在脑子里搜刮着能保命的东西,但也只想到这个,也不知能不能换下他一条小命。
“是什么东西?说!”方海忍者暴怒问。
“我,我真不知道。这次计划只有师爷和大当家知道,一直都是和我们说准备好抢东西就行。”马贼现在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更是恨不得自己多知道些内幕说出来换自己的小命。
方海放开他,示意放他走。楚鄯上前说:“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回去和你们大当家说没什么异样,尽管来便是。如果你说话错,那毒就会自己爆发,那你……”
“是是是,我一定不多嘴。按照您老人家吩咐的办。”
“记得,一定要跟在你们大当家身边,亲自监督着他来。”楚鄯“好心”的嘱咐他。
“是是是,小的遵命,遵命。”说完连滚带爬的跑了。
“就这么放他走了?我们当如何防范?”方家一名弟子问。
“既已知晓有人欲行不轨,做好防备便是。府中各处严查一切加紧防范,若那马贼来临,还望诸位能出手相助。”方海此时也算镇静下来,拿出气势准备应敌。
肖韵指着楚鄯说:“方前辈,这位是楚家三公子,我们巧遇他便一同随我前来。楚家善药理,可由他随方家一同检查酒水吃食。”
“哦,原来是楚三公子。那劳烦了。”方海说。
楚鄯回礼:“方前辈客气,是晚辈分内之事。”没想到,他正经起来还挺像回事儿的。
方海明显还等着肖韵的下文,若他们愿多出一份力,他方府就更安全一分。肖韵自是明白他心中的想法,继续说道:“先下最重要的是方姑娘不受惊扰,若前辈不介意,我可带四名师弟前去方姑娘闺阁设下阵法为方姑娘多加一层保护。我阿弟沈梁可带余下的三名师弟任凭方前辈差遣。”
沈梁应和道:“方前辈,我和阿姐定当鼎力相助。”
方海说:“多谢。肖小姐说的对,媚儿那边最为重要不能出事,烦请姑娘设阵。阿福,你多带些人随守在小姐闺阁,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配合好肖小姐设阵。”
“是,老爷。”这名叫阿福的看起来像方家护院,在府里定是有些地位。
方海接着吩咐:“还请沈公子带人替我查看举行晚宴的芳草厅可有什么不妥。”
“是,方前辈。”沈梁回应。
“老夫先带这背主判家的贼人回去关押,再去分派些人手各处巡查一番。晚些时候我在芳草厅恭候各位,若贼子胆敢前来必擒之,若不来晚宴继续。”方海抛出最后的安排,肖韵解开“不弃”,把人交给他。
“好,前辈我们芳草厅见。”肖韵回答,之后便各自出门按计划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