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九章 相亲宴(1 / 1)loisy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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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长公主发来邀请。据说是替拓拔王宴请京都所有贵女”。

木槿三两下打发走了前来送信的小子,呈上书信。一打开,引入眼帘的簪花小字娟秀整洁。

“相亲吗,还数女一男?呵,他们两个还真搅和到一起了?”

墨言放下手中的信纸,重新展开画纸。

“怎么,宴请这么多人,是要给那个人选妃?搞笑”。一个外族人,搞这么大阵仗,看来皇上必然是已经默许了。也是,每年朝贡那么多的药材,足够让人心动。不知道这次和亲结盟,他们舍得多拿出来几成?

提起画笔,随心涂抹,三两下竟勾出少年的轮廓。

剑眉星目,薄唇轻启,笑容肆意张扬。眼中透露出狡黠的意味,又带着三分天真。

“啪嗒”,笔掉落在地上,渐起点点墨迹。

墨言盯着画纸,手毫无意识的碰到素白衣衫,一抹,衣角上一片暗色,墨梅朵朵,半手污墨。

抬手想轻轻抚上少年的眼角眉梢,一顿,又快速的收回了手。

这是,叶欢?

奇怪,怎么画的竟是他?

画案上的少年不同于以往死皮赖脸,装傻扮可爱的样子,而是有着难得的骄傲。

是啊,日复一日的相处,只记得他装乖讨好的模样,却忘记了他曾是个多么桀骜不驯的少年。

墨言冷笑一声,呵,那般有心机的人,装乖卖萌只为卸掉她的防御,费尽心思逼她下嫁。

可跃然纸上,却依旧眉眼清澈。

是她不愿意相信,还是?

阳光透过窗棂,打在他灵动的双眼上。

不知为何,竟让人想到那个下雨天温暖的肩膀和生辰那天,城楼上的第十七支烟火。

无法抵赖,他对她是很好的,在逼她做选择之前。

努力硬起心肠,俯身捡起地上的画笔,想在画卷上一番涂抹,任由浓墨遮盖画迹,却每到下笔之际,始终不忍心污他颜色分毫。

难得一张好画,算了。

墨言放下画笔,“把这张画收起来吧。存放好,不要挂出来了”。

“是”,侍女轻手轻脚的收起画卷。

墨言盯着被逐渐卷起的画,画上少年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明亮。

转过身去背对着画,闭上眼睛。冷冷的在心中告诫自己,画收起来了,他们之间,也就结束了。

那一点暗藏在心里的,不可名状的意味,也总会过去的。

第三日,长公主府。

天气渐暖,冬雪消融,一驾驾马车停在府外,还未入府,便觉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木槿扶着小姐下了马车,小声给小姐打气。

“长公主有令,小姐没有任何称谓头衔,还是听从的好。只不过是一次宴会,呆一会就是了。小姐不常出府,正好借机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墨言摆摆手,木槿只趣闭嘴。马车颠簸,坐的腰疼,她真是不想说话。

递交了请贴,被侍女迎进府中。刚一进府,正与他人交谈的长公主便草草结束了谈话,满面笑容的向她走开。

墨言发觉满府客人目光随即注视到她身上,有点不知如何举措。

客人太多又不好意思一一瞪回去,只得暗自腹诽。

看看看,看什么看啊。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跟看金鸡下蛋似的。怎么,没见过她出门是怎么着。

“阿言,你来了啊”。长公主亲切的拉过墨言的手,被她不着痕迹的推开。

干嘛,这场宴会目前不是只有女眷吗,重要人物还没到场,装什么姐妹情深。

墨言扫视一圈,与长公主交好的那几位皆变了神色,有一个还一脸,嗯,那是什么表情,吃错东西了?

“各位,本宫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可是本宫的好妹妹,墨言。本宫与她,一向亲厚”。

随即接过侍女端上来的糕点,“阿言,这些都是本宫亲手为你做的,尝一尝吧”。

“多谢长公主好意,只是墨言不喜甜食”。

墨言看着金光闪闪的盘子里乳白色的糕点,一阵恶寒。

“阿言你放心好了,本宫特意少放糖,就是怕你吃不惯”。

额,墨言仔细盯着长公主言笑晏晏的面孔,想从她的表情里找出些细微的痕迹。可是没有,虽然说笑的很假,但她的表情给人的感觉很正常。

墨言捻起一块茯苓糕,轻轻咬了一小口。色泽正常,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虽然猜到,众目睽睽之下。

长公主亲赐的糕点,定是不会有毒的,但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再次咬了一小口,没有想象中的味道,反而入口清甜,居然,还挺好吃的。

长公主看着小口小口品尝糕点的墨言,笑着示意侍女为其他贵女端上糕点。

小姑娘真是天真啊。真以为本宫,会蠢到明晃晃的在一块糕点里下药吗?

身旁的侍女隐晦的点点头,将手中一闪而过的纸包藏进袖子里。

长公主眼神扫过被拉到一旁套近乎的木槿,呵,本宫要想动你的话,有的是地方下手。

“糕点滋味绵软,清甜不腻”,墨言在目光中艰难的咽下糕点,一本正经的评价道。

“没想到长公主殿下不仅天姿国色,手艺也很是不凡”。

长公主看着小姑娘毫无表情的脸,差一点就相信了她的说词。

“既然味道尚可,大家千万不要客气,尽可用一些。也尝尝本宫的手艺”。

“多谢长公主殿下”。众人齐声谢恩道。

一旁端茶水的侍女一个不小心,打碎了杯子,手忙脚乱的收拾着。

木槿好心蹲下帮忙。阿若见机,轻手轻脚的将药粉撒在忙活的木槿身上。

一道若有若无的香味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墨言只觉得心头一阵轻微的刺痛。待回头看去,却无人在身后,奇怪。

阿若趁无人,快速离开,绕过前廊,推开角落的院门。

里面的老妇人早已等待多时。

“陈嬷嬷”,阿若翻出藏好的血衣与头发,递过去。

“金子呢?”“这是五百两,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好,好好”。老妇人沙哑的嗓音回荡在院子里,带着一丝不可名状的意味,阿若下意识摸了摸手臂。

估计风太大了,有些凉。

“你去吧,三日后,自来取”。老妇人说着伸出脏兮兮的手指,将头发剪成几节,扔入沸腾的锅中。

“好,劳烦您了”。阿若快步离开,四下打量无人,迅速关上了院门。

院子里的老妇人唱起古怪的小调,咿咿呀呀,搅拌着血衣。火光里满是褶皱的脸,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十分渗人。

“拓拔殿下到~”。

门口的高声唱礼,让正品尝糕点,夸赞公主手艺的贵女们脸色一变,飞快的咽下事物,擦拭干净嘴角,整理好造型。

阎浚一进门,只见满场女眷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嗯,脚步一顿,突然有些想把迈进门槛的脚收回来。

轻咳了一声,大步向前,与长公主恭敬见礼。

“长公主殿下”,“拓拔王爷,快请”。

长公主一路迎着阎浚,好巧不巧的,将他安排在墨言邻桌。

偏头示意管家,“人都到齐了,上菜吧”。“是”。

阎浚看着面前桌上一系列的精巧厨具,有些头疼。

真是麻烦,喝个水还要分这么多种杯子可真是麻烦。

果然这儿的人太矫情,全无他国的豪爽与直白。

问了下热茶后,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墨言暗中扫了一眼旁边坐下的外族王爷。

他皮肤格外白皙仿佛透光阳光能看到清晰的血管。

深蓝色的衣袍衬得他沉稳安静,气质俱佳。毫无一丝想象中粗糙大汉的感觉,反而,更像是一个病弱少年。

卷曲的长发被编成一束束的小辫,发辫上垂落的饰品金光闪闪,晃的她眼晕。嗯,还行,长的还不错,是街市上热卖的话本子里,描述的那种经典的阴鸷王爷的长相。

斜长凤眼,锐利心机,薄唇,冷情重利,下巴方,性格刚毅。

总体上来说,估计是个病娇。

啧啧啧,这种人啊,可难缠了。就像,像什么呢,对,蚂蟥,就像蚂蟥一样。一旦吸了血,得到了好处,就绝不会自愿离开。

他会不断依附着你,死死地往你血管里钻,努力占据你的身心,直到将你完全的占有。

除非你能狠下心来,剔除腐肉,以自残的方式用力灼烧伤口。不然,无法将他逼走。

哎,以后不知道是哪家倒霉蛋,能被他给看上喽。

墨言摇了摇头,看着面前碟子里摆的圆圆胖胖的茯苓糕,想吃却又不敢,只得忍不住伸手,拿筷子戳了戳。

淡青色的糕点在筷子下,被戳出一个又一个小小的圆坑。

墨言看着筷子下软绵绵的触感,浅浅地勾起嘴角,眼中是少有的天真。

阎浚回头时,只见身侧的少女浅笑着戳着糕点,表情十分认真,全无长公主口中冷漠,孤僻的样子。

少女脖颈修长,樱唇檀口,眯起的眼睛如三月桃花盛放,似笑非笑。

阳光打在她纤细的手指上,修剪的圆圆的粉嫩指甲让他突然有一种,很想要摸一摸的冲动。

她的表情太过认真了,认真到他甚至相信她是在用心干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她不无聊吗?

无视到长公主的眼神示意,阎浚学着她一点点戳自己面前的糕点。

胖胖的糕点一颤又一颤,肥肥的,还挺好戳。

不一会儿反应过来,咦,不对,他在干啥?

奇怪,看着软软的小糕点戳一下动一下的样子,居然觉得还挺可爱的。

咳咳,正了正神色,正准备开口交谈,一阵微风拂过,带着一丝淡淡的药草香。

等等,这是?

阎浚皱了皱鼻子,仔细分辨着空气中的味道。

他自小鼻子十分灵敏,由于生长于满是药田的乡野,对于草药味道,更是敏感。炙甘草、生地、桂枝、柴胡、白术、玉竹,这些,这些都是治疗心疾的药材。

难道,她?

阎浚看着脸色发白,嘴唇略紫的少女表面上故作镇定,桌子下的手颤抖着掏出一颗药丸,借助衣袖遮挡快速塞入口中的样子,心中不觉有一丝刺痛。

墨言大口大口的咀嚼,努力将巨大的药丸咽下。过一小会,疼痛感减弱,脸色好转了许多。奇怪,最近怎么回事,心脏跳的次数太频繁了。总是觉得四肢无力,呼吸不畅。

难道,真是对后一年要到了?

墨言皱着眉,大口喘着粗气,慢慢的拿起酒壶,想要给自己倒上一杯。却在一瞬间被收走,一愣,再看去时,手中是一壶热茶。

一旁的人颔首微微一笑,宽大的袖子一卷,“不用谢”。

阎浚懒洋洋的支起手肘压着下巴,无聊的看着觥筹交错,一个个红着脸看过来的后排姑娘,和前排正襟危坐,想故作严肃想打消他和亲念头的贵女们。

冲着长公主怀疑的目光轻轻点头,摇头又点头。

虽然他没有跟她说上话,但两人好歹也是对视了的。

就勉强算是第一步及格了吧。

他刚刚想出一个办法,一个不需要勾引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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