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四章 误会(1 / 1)loisy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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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浚下了朝,走出宫门。

正在拜别其他大臣,回身便看到一个眼生的小厮等在自家的马前。样子一般,衣衫整洁,就是一直伸着脖子四处张望。

见到他,欣喜若狂的猛招手,“王爷!”

“没规矩!”离老远看到的阎浚轻声呵斥,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王妃向来只喜欢用长的好看的,看这鬼头鬼脑的样子,绝不可能是他家王妃派来的。

那就只能是刘叔,可刘叔从来不会派眼生的下人过来的啊,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大步上前,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左右看了看的小厮压低了声音,举起袖子藏住脸,急切的说道,“王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一脚踹过去,给老子把袖子放下来,别搞得跟做贼似的。

“怎么回事?”阎浚一边说着,一边端起假笑对着来来往往的官员致意。

“刘管家说,一大早,王妃不知得到什么消息就急匆匆的出去了。管家觉得不对,派人跟着,结果看到王妃和,和,和”,小厮磨磨蹭蹭的放下袖子,感受到阎浚冰冷的目光,把头压的更低了。

阎浚最是听不得这种吞吞吐吐,藏一半露一半的话。眉头一皱,厉声问道,“和什么?说!”

小厮不禁打了个冷颤,腿直哆嗦。没人说,说过,王爷这么吓,吓人的啊。

之前想的那些,什么给王爷传话的荣誉感和可能被王爷另眼相看的幻想,全都在一瞬间被浇灭了。声音不由自主的有些发抖,“看到王妃,和和,和一个陌生男子,抱,抱,抱抱在了一起”。说完,仿佛虚脱一般,直愣愣的站着,盯着地面,一动也不敢动。

“哦?陌生男子?”“嗯嗯,刘管家亲眼目睹。只是不好裁夺,所以想请王爷回府定夺”。

抱?阎浚眉毛一挑,大庭广众,和一个陌生男子抱在一起?他的小姑娘那么乖,一定是有人使坏,想故意占便宜。

是哪个,居然敢把手伸到他的人身上了?咯吱咯吱自,牙齿磨的超用力的。靠!等着老子回去,一把剁了他的爪子!

阎浚一摆手,懒得继续听了,利索的翻身上马,用力的抽打缰绳,“驾!”座下的马高鸣一声,向前奔去。

至于传话的小子,谁管他啊,就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吧。

王府。

刘管家急的绕来绕去,希望能在王妃回府前截住王爷。老爷子掰着手指头,一本正经的想着。

算算时日,王爷也快回来了。王爷可才成亲没多久,要是真的有什么,那,那那那,那该如何是好啊。

要是他想错了,或者他老眼昏花看错了,那王妃岂不是以为他有疑心,那那那。哎,进退两难啊。

这件事,就不该如此草率的说出来,可,可,可不说,总觉得心里有个疙瘩。哎,做人难啊,做管家,更难。

老管家绕着圈子走,满头是汗。一抬眼,就看到自家王爷跳下马车,随手将缰绳扔给门口的小厮,大步向前走来。

老管家急忙迎了上去,就听见阎浚冷冷的问道,“她呢?走了多久了?”

“两,两个多时辰”。完了,王爷,王爷该不会,是要去捉奸吧?“王爷,这,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阎浚一愣,不说你叫老子回来是,有什么使不得?“可曾跟到住址?”

“不曾。老奴老眼昏花,一个错眼,他们就不见了”。

“你,亲,眼,看,到,他,们,抱,在,一,起,了?”阎浚一字一顿的说道。盯紧了老管家,看得他慢慢的额头上湛出冷汗,声音发颤。

他身子逐渐前倾,老管家就不断的往后缩。两人几乎鼻子尖相对,双双直视到不能直视。

老管家看着王爷他深邃的瞳孔,放大的脸和难得严肃的神情,在如此赤裸裸的凝视逼问下,不觉有些脚软,紧张的喉咙干渴,不由自主的皱起嘴唇直吞口水,大脑登时一片空白。

看,看到了吧?看到了啊,是看到了啊,就是王妃抱着那个男的。

看,看没看到啊?那俩人怎么着来着?抱上了吗?没有,没抱上吧。

看清了吗?没,没看清吧。只远远的看一眼,老眼昏花的,其实也,也不是很确定啦。

“老奴不是十分确定,只看到两人手臂搭在一起,王妃身体向前倾斜。远远望去,似是王妃主动搂抱那人”。

“不确定?最近事情繁多,本王新婚大喜,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不是不知道!,为此当街纵马,不出明日,便会人借此机会上书弹劾。结果你派人守在宫门前说是有声有色的,回来告诉本王的是,不确定?”阎浚严肃的盯着老管家,目光里满是失望。

虽然嘴上说的义正言辞,实则心里气愤的要死。袖子里的手指,慢慢收紧,攥成拳头,捏的咯吱咯吱作响。

啥?主动,搂抱?还主动?听听听听,这说的都是些什么?

行,可真行啊。老管家服侍他多年,彼此已经十分熟悉了。这般言词,只怕,哼,分明就是确有其事!

行,他还没死呢,小姑娘就有人惦记上了?一个两个的,都给他等着!

“对不起,对不起啊王爷,都怪老奴,是老奴一时不察”,“一时不察?刘叔,你自小便在本王身边。于本王,你早已是半个家人。依照刘叔,你那心思细腻的性子,平日里,是不可能做出如此鲁莽的事的。如此想来,原因只可能有一个,你想赶王妃走。只是,这才大婚没几日,就急着出手,也太过草率了吧?”

“王爷,王爷误会了啊,王爷。老奴,老奴没有想对王妃如何,这,这,这要从何说起啊?”老管家急的,直拍大腿,老脸通红。

“本王不知道原因为何,也不想知道原因,更不想,以那种内宅阴私想法去揣测,你也不要试图,用你那一套年老体弱的歪理狡辩。本王只是告诉你,本王不管你怎么看待王妃,她都是本王唯一的妻子。

如果你还在乎些本文对你的信任,就好好待她。今日,看在你的面子上,本王饶你这一回。若是还有下次,呵,如果刘叔觉得自己年老了,干不动了,不妨直说,本王不介意,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给你养老,送终”。

阎浚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精致的唇里吐出的话语,如此严肃又有力,声音越说越低。

老管家一听,头摇的很拨浪鼓一样。

“不老不老,还干的动呢,还干的动”。

“不老?很好。既然刘叔并没有老眼昏花,也没有耳力不济,那就给本王,把王妃是这王府上的女主人的这个事情,牢牢的记在心里。王妃远嫁,背井离乡,失亲难友,已是不易。

王妃的性子本王清楚,最是和善的。以后,本王不希望听到有关任何王妃的不实传言!也不要再根据那些不确定的事情,凭空猜测、胡思乱想编排王妃!本王说的,可都清楚了?”

阎浚一抬头,扫过四周纷纷跪倒的下人,意有所指的说道。

“清,清楚了”,老管家猛地点头,心里有一丝难过。王爷居然要为了一个小小不言的事情,就狠狠的告诫他,想把他赶出王府。

就这,还说是半个家人呢?都是一时空话罢了。他在王府干了一辈子,就因为这么一会儿功夫,老脸都丢光了。

站没处站,走又走不得。只觉得四周的下人们仿佛都在交头接耳,嘲笑着他。

微风起,卷起落叶,划过前廊。

什么,什么细细碎碎的声音?是不是,是不是他们,又,又说他什么了?

耳边,仿佛想起清晰又模糊的一声声低语,“老刘那个死老头子,这么大岁数了,还管的那么宽。一天天,仗着从小服侍过王爷,谁都不放在眼里,连王妃也敢编排,瞧瞧,踢到铁板了吧?”

“就是就是,王妃是什么人,也是他可以满嘴胡诌的?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怂样儿!”

“留着他个老不死的,不过是王爷大度,想全个幼时情谊罢了,毕竟王府也不差他一口吃饭的。可谁给他的自信,一个老脓包,居然还敢和王妃比较了?”

“王爷果真是一点儿也没给他留脸,哈哈哈,就他自己,一天天嘚瑟的,好像自己是个什么阿五阿六二似的,哈哈,搞笑!”

还说还说,老头子我还没死呢!

老管家愤怒的抬起头,一眼瞪过去,廊下空空荡荡的,众人跪倒一片,四周寂静无声。

“王妃愿意去哪就去哪,随她喜欢,那是她的自由。至于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见了谁?

她愿意说,本王就听着,她不说,也无不可。以后,不管是谁,再也不许去跟踪王妃,听见了没有?”

阎浚白了他一眼,都活了这么大岁数了,怎么做事还这么不知轻重。不提点两句,又不知要做出什么来。

“是”。老管家缩了缩脖子,低声下气的回答道。

“至于王妃出府见外男的事,早就告知过本王。那是她远行求学的哥哥,得知她远嫁,特来相见”。

阎浚脸不红心不跳的,一本正经的编完瞎话,然后不再去看老管家悔恨羞臊的样子,转身进了书房。

关上房门,随手抽出一本书来,开始撕纸。

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遇到烦闷的事情,就撕些东西。纸,衣服布条,手边的什么都行。

用力,“嘶啦,嘶啦”。

坐在窗边,呆呆的巴望着,风带起发丝,划过脸颊,痒痒的,更烦了。

夫人会回来的,夫人不会回来的。夫人回来会说的,夫人回来不会说的。夫人会解释清楚的,夫人回来会胡乱带过的。

不一会儿,满地纸屑。

奇数?夫人不会解释了吗?不,不解释的吗?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夫人才不会这样对我的,哼,本王不信!一定是这书太薄了,太不禁撕了,想着想着,一把抽出本厚的,再来再来。

一盏茶,两盏茶,一刻钟,两刻钟。

“王爷,王妃回来了”。侍卫在门前恭敬禀报着。

真的?越等越急,越想越委屈的某人果断拍了拍手,抖掉满身纸片,佯装淡定的快步而出,夫人啊!

迅速关上门,掩盖一地狼藉。

墨言一踏进院子,就看到倚门似是在等她的男子。

男子慢慢回首,蓝衣飘摇。大步走到她面前,当着下人的面,郑重的说道。“夫人”。

“嗯?”墨言一愣,这又唱的是哪出啊,兄弟?

“为夫不应该在明知你与哥哥会面的时刻,还让刘叔派人暗中跟着你。只是觉得街上人多,怕你受到伤害,可没想到你不喜这般行径。

为夫应该在派人之前跟你说明的,这般做派,确实有些不厚道。为夫在此与你道歉”。

阎浚说着,郑重的弯腰,墨言轻轻将他扶起,没有忽略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原来,感觉有人暗中跟着她这件事不是错觉。亏她还七拐八拐的绕回王府,可费劲了呢。墨言心下了然,当着下人的面,他这是给她脸面呢,当然,也是为了保住刘叔。

行吧,看在他真诚的份儿上,就不戳穿了。

“都是一家人,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快起来”。俩人假模假样的客套了几句,等双双进屋后,墨言挥手示意侍女退下,关紧了房门。

“真的,你做的?”不会吧,装什么傻。

“我知道成亲之前我就答应过你,允许你自由进出王府的。抱歉,此事是我没有处理好。刘叔他自作主张,我已经训斥过他了,以后,不会再有下次了。只是”,“那个所谓的哥哥?”墨言拄着下巴,一板一眼的问道。

“那是我替你圆的谎。不说是哥哥,难道说是情哥哥吗?”阎浚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只是你与那个人之间是怎么回事?他是你在大晋的朋友吗,怎么会千里迢迢的跑到这里?”

说着说着,心里不由得一紧。不会,是来追人的吧?追了这么远?那也没用,嫁完了,没得商量,好走不送!

“是朋友啊,当然是朋友。是很重要的朋友,不,应该算是家人。他叫言笙,也是我生意上的帮手,哪天有机会给你引荐一下。今天去见他,就是商量如何在履行答应你的条款的前提下,再挣上点小钱”。

墨言说着换了个手拄下巴,“不过今天谢谢你,为我长脸。还愿意在当着下人的面为我正名,即使这件事还没有发酵”。

等等,什么朋友能跟这么远?还这么信任?不会,是有什么觊觎之心吧。

某人暗自腹诽,将言笙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不怪他多心,是夫人太容易被人惦记,偏生自己又不察觉,少不得,他得多看着些。

“一点小事而已,不谢”。阎浚推开门,前脚跨出门槛,回头,“还要本王告诉你多少次,你才会记得,你是本王的王妃。只要你不背叛,本王护你,天经地义”。

小骗子,明明身法不错,还故意让刘叔发现,不就是想看他的反应?要是她有心想躲,岂会这么轻易被人跟踪?

墨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挑了挑眉。行啊,居然能回护,还算有点度量。

嗯,人品方面,再加一分。

“另外”,某人抬脚半跨出门槛,“咳咳,今日外出的衣裳,扔了”。

嗯?啥?新做的哎,也没脏啊,怎么,就扔了?

似乎是看懂了她的意思,纤细修长的手指从里怀夹出一袋子金币,看也不看,整袋子扔过,墨言手忙脚乱的接住。

“扔了,重做。以后,不许穿成那个样子出去。花里胡哨的,像什么样子?”说完自觉有些不妥,低下头快步走了。

嗯?花里胡哨?某女自觉低头看了看,素白交领长裙,裙摆夹杂点点碎花,大哥,这叫花里胡哨?那她下次要穿什么?道士服吗?清一色的黑白灰?

这是,服饰补助?

掂了掂手中钱袋,嗯,还挺沉的。悄咪咪的拉开一个小口,哇,这么多。

没想到啊,居然有朝一日,还有人给她甩钱的时候,呵,有意思。

再掂一掂,嗯,躺着领钱这感觉,居然还挺好。

穿一条碎花裙,就是一袋金币,那穿个颜色鲜艳一点的呢,小露个脖颈肩膀啥的?

盯着钱袋的眼睛一眯,心里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九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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