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茴,你还是当代年轻人吗?”
“是啊。”这不是废话吗?她比易凛还年轻六岁呢。
“那你怎么不懂我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讲话奇奇怪怪,我能听懂才怪了。”
“那好,我就一句你能听得明白的。”
“你。”洗耳恭听。
“我没时间陪女人,也没有女人。”
“那你在干什么?”讲完任茴就后悔了。
那是易凛的私事她不该过问。
易凛抽空看了任茴一眼,还没讲话,任茴的手机响了。
“喂,阿姨。”
“茴茴,易凛今什么时候出去的?有去什么地方吗?”
“他不在家,他在我身边,我们……”任茴慢慢转过来这才看见易凛在对她使眼色。
她看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任茴用肩膀夹着手机,双手合十欲跟易凛道歉,易凛直接将她的手机抽走。
“妈,什么事?”
“我跟你叔叔打你手机,你怎么都没接?”
“我跟任茴在外面,手机静音了没看见了。”
“那别逛了,也到吃饭的时间了,带茴茴过来吃饭,正好一家人都在。”
“嗯。”
易凛将通话挂断交给了任茴。
“易凛,对不起,我刚刚没看见。”
易凛将车掉头:“不用跟我对不起,你需要记住一件事情,以后除了我那几个朋友,其他的不管是谁打你手机问我在哪,你都要不知道,哪怕我就躺在你身边,知道了吗?”
任茴猛点头,因为内疚,也就没工夫去计较易凛话题夹杂的意思了。
“知道,你不想回去吗?”
“不想。”
“为什么?叔叔阿姨对你都很好。”
“任茴。”
“嗯。”任茴侧头认真的看着易凛。
“如果再过五年,你家人对你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的关心,你会原谅他们吗?你会跟他们像一家人一样其乐融融?”
任茴想都没想,直接给出了答案:“不会。”
复而,她又好奇的问道:“可是,你们家的情况跟我家的不一样。”
“我家情况不比你家好到哪里,有的时候心理暴力并不比身体暴力好到哪,我早就过,我没有家。”
任茴觉得她的脑子肯定是抽风了,此时看着易凛神情淡漠的讲这些话,她居然想抱抱他。
他们都有一段黑暗且充斥着暴力的过往。
“你以后会有家的,你这么优秀,你会遇到你爱的人,然后有你们的家,一定会很幸福的。”
易凛失笑:“屁孩,你在安慰我吗?”
“屁孩?我就比你六岁,才六岁。”
“嗯,我上大学的时候,你幼儿园毕业了吗?”
“……”“让我算算。”
看着任茴扒着手指嘴巴在那念着些什么,易凛放缓了车速。
“算出来了吗?要不要我的手借你用?”
“不要,我那时候幼儿园毕业了,我都上三年级了。”
“那还不是屁孩吗?”
“……”“谁让你上大学那么早,你不能这么算,你应该按照年纪算。”
“我就不按照年纪算。”
“啊,易凛你无赖。”
“对付无赖的方式就是比无赖更无赖。”
任茴:“……”不好意思,她脸皮薄。
到了吴家庄园,易凛问候过三位长辈之后就没再主动什么,任茴理解易凛内心对这个家庭的疏离,但她也不是什么能会道的人。
所以餐桌上,场面一度有些尴尬,钱硕问易凛三个问题,易凛能回答一个就不错了,而且还总能巧妙的将问题给转移掉。
任茴看的目瞪口呆,她大概这辈子都骗不到易凛了。
这个人脑子动的太快了,跟她坐在一起,任茴自惭形秽。
餐桌上易凛喝了很多酒,任茴在旁边看着,看着他一杯接着一杯,他那紧锁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过,她大概能懂他的感受。
所以这顿饭没结束,易凛就醉倒了。
钱硕把易凛搀到了他卧室的床上,任茴紧随其后。
“茴茴,你也去休息一下,我照顾易凛。”
任茴就站在易凛的身边,刚要走,手腕突然被抓住。
而床上的易凛还是紧闭着眼睛,很浓重的一股酒味。
“阿姨,我不困,我照顾他吧。”
吴曼见易凛抓着任茴的手始终没松开,她便同意了:“那好,我去看看我爸,茴茴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你找我。”
“嗯,好的,阿姨。”
吴曼出去,关上了门,门锁声落下不过数十秒,任茴感觉手腕处的那只手滑了下去。
她一转身就看见易凛在看她,眼神迷离。
“你没醉?”
易凛似乎要什么,刚张口,他一跃而起,跌跌撞撞的跑向浴室。
听着里面的声音,回想起刚刚易凛看着她时那迷离的眼神,她竟意外的心疼起易凛来了。
他这么优秀,肯定也是吃了常人吃不聊苦。
过了许久,里面才传来易凛的声音:“任茴,去衣柜里帮我找套换洗衣服。”
“哦。”
这是任茴的第一次看易凛的衣柜,他大概是在这边住的不多,衣柜里三三两两挂着的都是成套的西装和衬衫。
任茴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西裤,然后红着脸半眯着眼睛找到了他的贴身衣物。
其实这些事情在医院那段时间她做的并不少,但该脸红还是脸红,毕竟他们两个饶关系还摆在那里,而任茴又是个容易害羞的人。
浴室里传来水声,任茴抱着衣服站在门口,侧身视线看想阳台那边:“易凛,衣服我给你放门口了,我出去,你自己拿。”
“……”
除了水声,没有任何的回应。
“易凛?你听见了吗?我把衣服给你放门口了,你听见了回应我一声行吗?”
“……”
任茴听见的只有水声,连呕吐的声音都没了。
“易凛……”
不会出事了吧,但是她又不好进去。
任茴把衣服给放到了浴室门口,她匆匆忙忙跑去楼下,只有钱双双在看电视剧。
“双双,叔叔呢?”
“我爸,他喝醉了,我妈妈在房间里照顾他,茴茴来一起看,这可好看了。”
“不了,我回去照顾易凛了。”
明明先前叔叔还能把易凛给送到房间,这转眼就醉倒了。
看来都不帮她,任茴灰溜溜的走回了卧室。
浴室里水声依旧,衣服还在门口。
任茴又喊了几遍,里面依旧一点回应都没樱
任茴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豁出去了,虽然那也在酒店的事情她没一点印象了,但什么都发生了,她还没看过他呢,起来还是她亏了。
怀着这样的心理,任茴一咬牙,颤抖着手打开了浴室的门。
当看到浴室里混乱的一幕,任茴焦急的跺了跺脚,不会长针眼吧,他还有一件贴身的衣服呢。
任茴想把人给拖出去,可他身上还有泡沫,她要是直接给拖出去了,那很不妥,他醒了会骂人吧。
大概四十分钟之后,将易凛放到床上之后,任茴直接瘫坐在地上。
累死她了,这四十分钟,炼狱般的经历让她想起时候家里杀猪,她被妈妈分配去刮猪皮,只有她一个人在忙。
三四百多斤的大肥猪,她从下午刮到了下半夜,好不容易完成,可次日,她手臂肿的快赶上腿粗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