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贵妃虽然受了罚,但是宁尚书停职几日后又官复原职了,所以人刚救上来没等大理寺反应过来就被宁家的人带走了。”纪敏对流玉招招手,流玉会意,递上净手的帕子和茶水。
“若昀兄不像我们,皮糙肉厚从小都是躲明枪暗箭活下来的,还好大理寺给他配的有武役,这才没什么事,等大理寺回过神上门要人的时候,却发现宁子涛疯了。”
“疯了?”
“对。痴痴傻傻不会回话。宫里的太医都请去几个都没用。”
“......然后呢?”
“接下来就是机密了。”纪敏脸色正了起来,“若昀兄在重新整理案宗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别的东西,查到三年前大皇兄的谋反案可能另有隐情,当年被指勾结的薛之义薛将军被满门抄斩后,有人发现薛之义的孙女薛琳不在里面。”
木宛定定地看着纪敏。
“因为牵扯到陈年旧案,若昀兄一查出来就上报了父皇。你也知道父皇的,虽然被人蒙骗一事很掉面子,但是薛将军即使比不上破云老将军,却也是一员虎将满门忠义,再者大皇兄为人宽厚仁善,他一直放心不下。便下了密令让若昀兄去查事件真相。”
纪敏轻轻舒了口气。
木宛一言不发,从袖子里取出帕子,微微凑上前就要给他擦拭嘴角。
纪敏囧了,没想到自己在讲这么重要的事情时形象居然如此尴尬。
只是......
他伸手抓住木宛纤细的柔荑,苦笑,“姻姻,皇祖母已经那样了,怎么你也......”
“累不累?”木宛突然柔声问他。
纪敏愣了一下,“累?都是若昀兄在查我就......”
“你想好怎么办了吗?”木宛又打断他。
纪敏深深拧起眉。
“本来我没打算说出来的,只是如今局势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继续吗?”木宛站起来,被握住的手没动,另一只手却是探向他的眉心,纪敏下意识躲了一下,木宛的手一顿,声音带了点怅惘,“连我都在防备吗,阿月?”
寂静,久久的寂静。
“你在说什么?”
流玉和伶音同时瞪大了眼睛,却没敢发出声音。
木宛不答,只是探手帮他按着眉心。
纪敏抓着她的手指渐渐无力。
木宛坐了回去,身姿依旧是板正的,手上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小动作,就那么直直的,凝视着纪敏。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木宛见她不再遮掩,神色也微微放松了些许,有些疲倦。
夏朝的标点符号还没发展得那么完备,但木宛写字免不了顺手,加了句号的等字显然确实出自穿书后的木宛之手,但是她在国子监怕被看出字迹不同从未动过笔,写字的部分都是伶音代劳,而相府她的闺房中所有的字纸有专人负责,外人很难拿到她的字迹。
她唯有一次,在外人面前写字,就是为纪无月抄写佛经。
抄完的佛经被琼玉阁的宫人收起,这是唯一一处可能流出她字迹的地方。
若是纪无月拿的是原先的字,她倒怀疑不到她头上来
有了第一处怀疑,自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先前略有古怪的一切都有了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