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宛愣了好久,直到那人发上的薄雪都在这温暖的屋子里化开了,雪水流入她的领子浸湿内衬,这才恍然如梦般伸手,轻轻拍了拍,“阿月?”
纪无月在她被雪水打湿的内衬上蹭了蹭,遮掩住她无法抑制的泪水。
上次她只是远远地看了木宛一眼,到今已经有将近两个多月没见面了。
木宛有些手足无措地抓着她的手臂,“你,你怎么来了?不是,你不应该现在在燕碣禁城吗?贤妃娘娘肯放你过来?都源和燕碣数千里之隔,你怎么,你怎么”
纪无月搂住她的腰,半跪在旁边,仰头看着她摘下白绫的眼睛,“我昨夜求了母妃许久她才同意的,所以趁着夜里就往这儿赶,还好,还好还能陪你过新年。”
木宛的眼睛里浮起雾气,又很快消散,拉着纪无月站起来,“乐人,快去让厨房给殿下准备点吃的,多拿一点,我陪殿下吃。”
乐人拿过炉子上温着的羊乳给两人都倒了一杯,闻言立刻应了一声退下去了。
“你早该给我递个消息,我也好多备点吃的等着你。”
都源和燕碣相去数千里,纪无月若是昨夜才离开燕碣,必定是连饭都来不及吃地赶路,才能在除夕将尽的时候赶到大夏的边境都源来。
纪无月坐在她旁边,没正形地靠着,“我不知道母妃何时才能同意,话得早了岂不是要叫你白等?时间紧迫,也没什么必要让人送信了。”
“好好的,干嘛跑这么远?又不是以前没在一起过年,少一年不算什么的。”木宛将杯子塞进她手里,又捏了酸角糕送到她唇边。
纪无月的身子又冷又僵,即使进了木宛这只用穿着单衣的屋子也是这会儿才逐渐回暖,抱着杯子暖手,纪无月张口吃掉发喂来的食物,含糊不清地回答:“不一样的,老五做了皇帝不能来,若我再不过来,你岂不是要一个人孤零零地过年?太可怜了,我看不下去。”
木宛心里熨帖,愈发勤快地往她口中递吃的,“我怎么会是一个人?有铎然陪着我呢。”
纪无月连忙推开她的手,酸角糕的味道比之酸梅粉简直是刁钻的酸,她实在是受不了,越吃越饿,撇撇嘴,“那子什么时候安过好心?反正我是不信的。”
木宛往外瞧了眼,朱远侯府除了她的院子一切都是静悄悄的,眉眼更弯,“他若是不安好心,你可赶不及除夕夜里见到我,进入侯府的一瞬间就得先打一架再话。”
纪无月的本事不能低,但魏铎然手下的安越军也不是吃素的,能让她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只有一个原因,魏铎然早就发现了她并且放行了,此刻的沉默也只是留给她们二人相处的空间而已。
厨房那边很快端上了饭菜,更证实了木宛的猜测。
今日除夕,她的午饭和晚饭都是和魏铎然一起,根本没用厨房,能这么快,想必是魏铎然打过招呼了。
纪无月当然心知肚明,不过她就见不得木宛他好,也不反驳,拿起筷子先吃那碗高汤银丝面。
木宛笑着用公筷给她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