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他又睁大了眼睛,想到了什么一样,不可思议道:“世叔,莫不是你对这个亲儿子会不会认你正忐忑不安,觉得自己错过人家这么多年所以没有底气前去相认,这才恼羞成怒的吧?”
谢芳蔼被小世侄戳中心思顿时心中一热,强词夺理道:“胡说八道什么?!你个还没成亲的毛头小子懂什么大人的事!这事不是你能插手的,赶紧回去!”
白起知道他有难言之隐,也不逼他,“那世叔这就是应了我了?若世叔实在担心不如侄儿帮你一把,也好让世叔给我帮忙啊!”
谢芳蔼怒道:“不许胡来!你滚回宫中干你自己的事情去,不准再过问这件事!”
“哪件?”白起故作不知,抓到谢芳蔼的软肋之后显得格外舒心,“世叔,我只是让你帮个小忙,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若你不愿,那我只能去寻我那多年未见的表兄,跟他聊聊家常套套近乎啰!”
谢芳蔼简直拿他没脾气,“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快滚吧!”
这是应下了,白起心中松了一口气,虽然不见得能起到什么作用,但最起码保住命应该不难的,“那侄儿就多谢世叔了,过段日子再去找表兄喝酒啊!”
白起走了之后,谢芳蔼脸上的表情渐渐沉下。
木承宪确实是要倒的,非但如此,还要倒的彻彻底底,绝无东山再起的可能。
当今圣上太过勤勉了,有时候君主的勤勉是好事,但是连续两代帝王都这么勤勉,就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了。
他年龄大了,原本也没有什么争夺的心思。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让他发现了,原来当年被认为死在涝灾中的儿子还平安活着,甚至在国子监当上了外院首席,任命的第一个职位就是大理寺少卿。
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在他身边,只是素不相识而已。
先帝给官若昀的起点太高了,虽说这是对他能力的肯定,但在这个起点上,即使官若昀能力再出众,破案再多,他也永远不可能越过压在他上面的正卿去,而且还会因为自身公正不阿的性子得罪很多人,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他不懂什么武术,也不认识什么厉害的人,他唯有这一身没来得及施展的才华抱负可以利用,怎么去保护他的儿子,怎么不让儿子那么危险,谢芳蔼只有一个选择。
在这个已经没什么用的年龄拼命向上爬,爬到他可以护住儿子的地步。
木承宪的倒台,对他而言,是一次上天赐予的绝妙机会。
谢芳蔼垂眸,将放在一旁的冷茶一饮而尽。
这个时候自然不是认回儿子的好时候,但是答应起儿的事也很简单,木承宪当了这么多年的丞相,怎么可能一次扳倒。
木承宪绝对有后招,只不过能不能保住他,能保住他多少,就看陛下的态度了。
想起陛下他不由得又想起那个自己一度很欣赏的女学生。
那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又处在独得圣宠这样的有利条件,要时刻警惕她在陛下旁边吹枕头风,以免出现什么变故。
看来,是时候让后宫热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