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江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这个提议我也并非没有想过,只是,这股势力不明,若他们其实是来自周边部族,所谓联合,便没有意义了。”
江眠试探性地道:“或许,可以派个有此间经验的武官前往?探听一下他们的身份?”
江翎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前些日子已经派过几人了,只是他们到了之后,这群人便消失了踪迹,稍有松懈,就又出来作乱,实在是有些棘手。”
“不能派人长期驻守么?”
“该怎么说才好呢……”江翎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道:“那股势力太小了,据当地百姓所言,顶多就二十余人,为这二十余人调动兵力,似乎有点过了,更何况,这不是人多便能解决的问题。”
“二十余人?”闻言,江眠颇有些讶异地挑起了眉,自言自语道:“到底是何方神圣?二十余人闹得出这么大动静?”
“据当地守卫说,这帮人的招数很奇特,每次他们一来,百姓们似乎就失去了意识,只有稍微体质好些的能够勉强保持清醒,但也撑不了多久,等到所有人醒来之后,周围早已变成一片狼藉。”
“……倒像是巫蛊之术。”
“没错,就是不知是哪一部族的。”江翎再次低下头,提起一支朱笔,圈出了这一带的几个可疑的部族,顿了顿,接着道:“这些部落里,有许多异族早在熠国之前便已兴起,有着自己的一套语言和体系,明面上与我国交好,实际上只是井水不犯河水罢了,因而一直以来关系也很微妙。”
“父皇想要如何解决此事?”
“父皇说,或许可以召二弟回来,他曾去过几次藤枫,对巫蛊诡道之法或许有所接触。”
“但……二哥不是在平河郡吗?为此事将他召回,会不会太麻烦他了?”江眠问道,神色有些担忧。
“嗯……”江翎想了想,抬眸看他,问道:“那你有什么好法子么?”
闻言,江眠微微一愣,眼眸幽幽转了转,便笑道:“大哥你去如何?”
“我?”江翎一怔。
“嗯,大哥先前不是常常与他们打交道么?又平定过好几次叛乱,想必大哥一去,他们便不敢再犯了。”江眠浅笑着道。
江翎失笑道:“我倒是想去,但我如今既是太子,便不可像年少时那般常常抛头露面了,还是再议吧。”
边说着,他边不经意地抬头去看江眠,江眠却垂着眸,沉默了,原本挂在嘴角的笑容也渐渐变淡,不知为何,见他如此,江翎心里咯噔一声,但江眠又展开了一个温柔的笑容,速度之快,仿佛刚刚那一瞬间的阴沉只是错觉。
江眠笑道:“说的也是,那,皇兄你先忙着,我改天再来找你吧。”
“嗯……”江翎淡淡应道,见他缓着步子离去。由于年龄略小,且身子羸弱,他的背影并不很高,柔而无声的步子明明很惹人怜爱,江翎却无法忘记方才在他沉默的那一瞬,掠过自己心头的浓重不安感。
……
傍晚时分,马上便到了绫歌姑娘演奏琵琶的时辰了,醉莺楼的大门处早已被人挤得水泄不通,一楼的座椅上早就人满为患,客人们一直涌到了门外去。
绫歌姑娘尚未现身,然而楼内早已充满了急不可耐的呼喊声。
醉莺楼内悬着的一串串花灯已亮了起来,映着渐沉的暮色,越发的色彩斑斓、明亮艳丽,流露出醉人而又眩晕的气氛。
早已落座的客人们脸上都有一种飘飘然的神情,仍在门口蜂拥着的客人则愤怒又急躁地想要冲进来,又被楼内的其他女子们连连拦住,两者对比鲜明,颇有些引人发笑。
“让我们进去!老子给你们钱还不成吗?”
“这位爷,实在是不好意思!已经满员了!”
“给我滚开!”
“不行啊!这位爷!你冷静一点!明日再来吧!”
“哎呀别挤了别挤了!挤死人了!!”
终于,蓝炽阳拉着江月琛脱离了这一群不讲道理的臭流氓,他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撇了撇嘴道:“还好还好,最后两个名额,差点就被人抢了!”
他无奈地转头,看向身后的江月琛时,嘴角一抽道:“你胡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