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逢不相识 第十二章 十夭夭(1 / 1)贪欢宴主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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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后,卿画晏生贺的夭桃宴。

自始至毋饫催动焉深阙的毒的前一刻,焉深阙都没有刻意地去看任何人一眼。别人祝酒吟诗,他礼节上附和。卿画晏笑起来,他凝着眉没有变化,甚至有几分厌恶。至于焉不归,他自是恍如不识。直到毋饫现身,他浑身无知无觉直接倒地,睁看双眼便是一束极度怀疑的自光刺向焉不归。

焉不归一起身便拔出黄金匕向着在座众人。

“王爷您……!”“毋饫?!”

当年焉不归为救回焉深阙几乎死这事所有人都知道,后来他们俩为何疏生了倒是没人知道。此刻众人只觉不可思议,焉不归一人战整个宴会的人仍不落下凡,一一放倒却不伤性命之际他竟党自己的力量与另个人系在一起,他愈战愈强,那个人便愈弱。他悄悄传音众人:“诸位不要动声色,本王解释一下。如此如此。本王的分身已在回归的路上,只是要想骗过对方就得要先骗过自己,故而此事突然。”

棘手的便是此刻哥哥那边没法联系上,传过去的音都被毋饫周身气场切断了。

众人传音回道:“妙计,请君入瓮,这回毋饫没戏了。沧海灯预先设下八十一重阵法,就不信毋饫这厮能完好无损地出去!”

毋饫也不来对焉深阙动手,只挑了个座儿安然坐下,吃瓜看戏。下一刻,以夭桃宴为中心的地面激起万丈流光,如水波泛滥直蔓延八十一层,光束直入云霄。

毋饫勾起了唇角。他可是废了老大的力将这阵法的性质改了。焉不归发动阵法之际竟是黑光乍现,除了毋饫和焉不归,所有人都被禁锢了行动。毋饫轻轻拍手:“不愧是王爷,竟有如此能耐。”

“你…...”焉不归怒上心头,面少却鲜少改色:“彼此彼此。”事情已无无转圜余地,滴滴鲜血已经飞溅到了他脸上,毋饫不知何时己从他手中信手拿去黄金匕,手起刀落剜出赴宴之人的元丹。他悠悠道:“此毒名为墨发三千,能吸取您的力量哦——王爷,酹者多谢您的行动之配合了。哎呀呀,尊兄似手也有分身呢。”

分身焉不归恰自桃源亭赶回,一个掠身便化作残影立在了本体身边将流璃瓶丢给他:“好歹是本体,怎么这么没用。”

“那你可真不赖。且说说怎么解决当下场景?”本体毫不客气嘲讽回去,却见分身突然一阵灼烧化海棠,消散了。

焉不归忽然滞住。

他咽下涌上口里的鲜血,看了看从心口刺出的长生剑。

“你,做什么?”

焉深阙的分身沉声道:“抱歉,你还是伏诛吧。”

早在卿画晏一个月前与他谈毕之时便有所准备了。又有数个分身与毋饫战了起来,极力想减少些殇鸾的死,毋饫却发出串串笑声散出万千血红曼珠沙华恐怖地降下,金光明盛却染上绸缎朱色的元丹颗颗滚落,又被颗颗击入玳瑁盘被毋饫端在手中。他伸手接到了点满天如雨的血,怡然抹上了唇:“肮脏。美丽。”

只见焉深阙的本体动弹不得,气血上涌怒意横生,毋饫于是欣赏着自己手上的血滴:“哟,真是性急啊。那便先收了墨发三千,让你动动?”瞬息之间长生剑被拔出握在了焉深阙手中,分身或死或已经收回。他一个人,敌不过毋饫。不过毋饫悠哉出手频频化解焉深阙的招数,似乎也没有杀人的兴致了——赏戏兴致倒是几乎溢满。

一地横尸。他翩然化作彼岸花飞舞,消失。

焉不归拾起琉璃瓶,踉跄着想伸出翼来逃走,焉深阙却一字一顿地对他道:“吾,曾经,多信任你。”

焉不归疲惫一笑:“所以?那现在呢?”

焉深阙死握着长生剑柄,似要将它捏碎:“你能解释吗?!给我个解释!”他指着一地血腥,指头都在几自颤抖。他问的根本就不是为什么最信任的人叛变这一类的事情,他就是恼怒如此之多同族人的死罢了。

“呵,你信任我的时候,从不需让我解释。”焉不归的唇色明显已经开始泛白。焉深阙转过了身看着他:“对,你没说错。但是既使本座信任你了,整个神族呢?三界呢?你说本座得怎么做。”

“你头一次——不,难得地第二次话这么多。难道你还会放了本王?吾果然多言了。”焉深阙不由分说提剑直上。

炼罪渊仍是如此之诡谲阴戾。

焉不归可笑地发现,他六年来都没有真正意义上地意识到焉深阙的眼神早变淡漠了。直到焉深阙将他逼至渊边时他才如梦初醒。那人收起了长生剑:“你承认吗。”

焉不归知道他开始走殇鸾将人处死的步骤了。一不认,点其罪状;二不认,刀剑穿心;三不认,推下炼罪渊。过程中任何一不认时澄清了,都可以免死。

“不承认。”他看着焉深阙把黄金匕从自己手里拿过去:“没什么好解释的。”你这人,要是不信那从头到尾都不会信。况且,解释清了也顶多免死,有何意义?

“勾结毋饫、妄图弑君、擅创桃林、对同族出手、欺瞒太子、不认罪状,六大罪。”焉深阙面上已有厌烦之色,“认吗。”

“呵,六大罪本王一项也没犯。”

焉深阙盯了盯他的眼睛。焰金的,和匕首同色。他提起那雕了海棠的黄金匕,对着没有丝毫抵抗的焉不归的胸口捅了进去,温热的血溅了他一脸朱殷。鬼使神差地,他硬是一声痛哼都没有,却喘息一声:“哥……”

“从此本座与你没有半点关系,休要攀亲带故。”他手上用劲翻搅,血涌如泉,一颗映着琥珀般光晕却被浇成绯色的圆珠被剜了出来,焉不归当即眼前发黑口中猩甜。

有什么从口中溢了出去,微咸、微甜,一股铁锈味。分不清楚它到底是蛲蜒流下还是涌了出去。天好像黑得很快,唯一能看清的就是那柄焰金匕首,涂了好多血,似乎是自己的。想抬眼看看那双冰蓝眸子,没有力气。也罢,大概也只剩下点那种冷得寒心的眼神。视线疾速下坠,现在只能看到一双染血的重台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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