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五,双休日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大家的心情一般都会比较愉悦,连着早起了五天终于可以睡懒觉了,伽伽想想明天就能睡到自然醒心里就很开心。外资银行与中资银行不同,双休日和法定节假日都会闭行放假。
正当伽伽坐在柜位上计划着该如何渡过周末时,只听见连着两声“滴”声,张新远匆匆忙忙地从安全门窜进来,一见伽伽便憋着坏笑说:“恭喜你,方姐,下周一你就要被派去新华道支行替班一天了!”张新远管行里女的都叫姐,不管年龄大小,都是姓氏加姐,活生生把二十多岁的伽伽叫出了五十多岁蔡姐的中老年感!
“什么意思,我去替什么班?”伽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旁的李东也不知道这新闻。
“新华道支行的柜员文婧生病了,他们柜台经理高姐刚刚跟佟姐借人了,他们那儿业务多,一个柜员忙不过来,要从我们这儿借个人,佟姐就把你借过去了。”张新远手脚并用地解释着事情的原委。
“他们那儿不是有三个柜位么,后台的磊哥也能顶上去,请假一个还有两个,怎么还要借人?”李东马上明白了张新远说的话,并追问道。
“那我就不清楚了,可能高姐怕新华道支行刚来那小哥哥徐承志顶不住吧,所以才想从我们这借我或者是你过去,但没想到佟姐派了个比徐承志还新的方伽伽过去!”说完他便哈哈大笑起来,一副坐等看好戏的语气。
“也是,新华道支行业务比咱们这儿要多得多,高姐是怕磊哥后台事儿一忙也顾不上柜台业务,徐承志一人还真不一定顶得住。”李东分析道。
坐在柜位上的伽伽是一脸懵圈。“你们说的都是什么情况?我怎么又要被派去其他支行顶班了呢?我在这儿还没混熟呢!”伽伽心里的疑问和担忧全表现在了脸上。
一旁的李东看伽伽脸色煞白,便说道:“要不去跟佟姐说说,让我或者张新远去吧,你现在的业务水平去业务量那么大的新华道支行替班确实够呛。”
倚墙站着的张新远听完李东的话没有作声,他也觉得李东说的在理,让如此业务水平的方伽伽去替班怕是要吃些苦头。
“我还是自己去吧,该来的总会来,我总不能一直在你们的保护下工作吧。”伽伽皱着眉头说道,她知道即使这次李东帮她去了,还会有下次,自己迟早是会被派去其他支行替班的,还不如早点熟悉这样的任务。当然她也意识到此趟替班是个难活儿、硬活儿,自己怕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不至于犯错。
于是在这本应是愉快等待周末到来的周五,伽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向李东和张新远详细了解了新华道支行的人员信息及业务情况,李东也跟伽伽详细交待了去其他支行替班时电脑系统、电话座机如何登录,并告诉伽伽可以随时打电话向他求助。伽伽的感激无以言表。
下班前,她收拾好自己的宝贝黑色笔记本,上面记有自己各套登录账号和密码,以及这几周办过的各种业务的详细操作步骤。这是她目前唯一可以随身依靠的资料,至少遇到之前办过的类似业务,她可以翻开本子回忆步骤,找到一些安全感。
不愿面对的周一很快到来。
这天早上伽伽直接去的新华道支行上班,由于第一次去不熟悉路线,伽伽比平时早起一个小时坐公交车前往。新华道支行很好找,门面朝着两条马路的十字路口。到银行门外时才八点左右,伽伽早到了半小时,八点半才会有支行同事来开门。新华道支行旁边紧挨着的是一个连锁酒店,因此伽伽可以坐在酒店的大堂边啃早饭边等同事来开门。
达林银行的员工等级分为八级,像伽伽,李东,张新远这样的柜台员工以及绝大部分客户经理都是第八级,柜台主管和部分客户经理是第七级,柜台经理是第六级,行长是第四到第五级,再往上就是城市经理和大区经理。
支行的大门钥匙只有第七级及以上的员工才能持有,每个支行有两把开门钥匙,分别让两名不同的七级或七级以上员工持有。这两名员工就需要早些来开门。银行八点半上班,八点半到九点之间是全国电话晨会,如果当天该支行没有员工需要在晨会上发言,那大家只要边吃早饭边听着即可。
霞海路支行的两把大门钥匙是由惠姐和佟姐拿着,一般都是佟姐会早些来开门,并不是她积极上班,可能仅仅是因为她觉少起得早,家里也没人就早早来上班了。新华道支行的同事伽伽都没有见过面,因此她只能坐着紧紧盯着门外走过的每个人,看他是否走向银行大门方向。
终于到了八点二十左右,伽伽看见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女性匆匆往银行方向走去。这是新华道支行柜台经理高姐,一米六几的个子,身材略微发福,一头乌黑的中短发虽未经过明显打理,但也是干净利落。
伽伽见她走到银行门外正蹲下开地琐,便走上前去主动介绍自己:“您好,我是霞海路支行的柜员方伽伽,今天过来帮忙的。”
“呀,您好您好,你就是方伽伽啊,我是新华道支行的柜台经理高姐。来,跟我进来吧!”高姐一边开门撤防,一边招呼伽伽进去。
新华道支行的格局和霞海路支行不同,这儿是分上下两层,前台接待和柜台业务在一层,客户经理办公室和员工休息区在二层。这儿的客户经理办公室有五个,比霞海路支行多一个,客户经理多意味着每天来访的客人也会相对多一些,因此柜台业务量也会多一些。
伽伽跟着高姐来到了二层的员工后台休息区。这儿的休息区比霞海路支行的大一些,最重要的是休息区朝马路的一面是落地玻璃窗,光线特别好。霞海路支行的后台休息区在一楼,由于现金房就在休息区内,因此休息区朝马路的一面只有最上方是透明玻璃,光线特别差。再加上霞海路支行是在大厦里面,透过大门也看不到外面的马路,因此基本上进了霞海路支行就不知道外面天气情况,待久了会有一种“不见天日”的感觉。
不一会儿,其他同事也陆续到了。这些同事伽伽都是第一次见,伽伽也不是自来熟的性格,只是安静的坐在角落里,只跟柜台的几位同事聊了几句,毕竟一会儿就要搭档工作了,还有些话题可聊。早会结束后伽伽便匆匆换好了从霞海路支行带过来的工服,跟着柜台的同事去了柜台里面。
今天请假的是坐第一柜位的文婧,她是坐了三四年柜台的老人,业务办得很出色,是新华道支行柜台的“顶梁柱”。坐第二柜位的是一小哥哥徐承志,只比伽伽早来三个多月,业务办的也不是很熟练。坐第三柜位的是后台文员磊哥,平时主要忙活后面杂活,但柜台业务多的时候也得顶上去做业务。
伽伽要顶替的是第一柜位,也就是只要来人都会先往她的柜位办,伽伽心里非常紧张,甚至害怕,她知道自己的业务能力远没有到撑得住第一柜位业务量的水平。不管怎么样,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把今天撑过去吧!伽伽逼着自己去面对这提心吊胆的一天。
上午客人不多,业务量不大,伽伽小心谨慎的办着每一笔业务,尽量不出错,她不知道在这出了错该去找谁帮忙,谁又会帮她。好在一上午并没有特别复杂难办的业务,一切都还算顺利。
中午吃完阿姨买的盒饭,伽伽休息了一会儿便又回到了柜位上,跟徐承志聊了会儿天。徐承志是海归,在英国读的硕士,他年纪跟伽伽差不多,又都是刚来没多久,俩人便有话可聊。徐承志表示今天是文婧和柜台主管珊姐都请假了,相当于柜台同时少了两个最得力的员工,所以高姐才需要从霞海路支行借个人。伽伽心想这不就是说现在是高姐带着咱们三个不得力的员工在撑着呗。正当俩人聊得开心时,陆续来了客人办业务,一直到下午五点结束营业,客人都一个接着一个,不曾中断。
伽伽先是办了一笔人民币同城跨行汇款业务,汇款金额是拾万圆人民币。这个业务不算太难,之前伽伽也办过几次,只要填写汇款单的时候细心一些,别填错账号、金额、姓名等信息就可以。但当汇款单发给分行操作部门后不久,操作部同事邮件反馈该笔汇款无法操作,因为大写的金额前面少写了一个“壹”字,应该是“壹拾万圆”,伽伽写的是“拾万圆”。
伽伽慌了,这可怎么办,客人都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了,难道把客人再叫回来重新填单么?那指不定被客人骂成什么样……
正当伽伽不知如何处理时,高姐给分行操作部打了一个电话,向对方说好话,表示填单子的柜员是新人,业务不是很熟练,让他们帮帮忙把这笔汇款操作了,并且解释说那“拾万”的“拾”字也是顶格写的,前面无法再加其它字,因此也大大降低了汇款金额被篡改的风险。对方经理看在高姐的面子上,勉强答应了。下午三点多,伽伽查看汇款客人账户,显示已经出账,她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并十分感激高姐的帮忙,不然她真不知该如何处理。
之后伽伽又办了一笔外籍人士工资购汇的业务。这类业务伽伽是第一次接触,她完全不会,因此也是一边问旁边的徐承志,一边在高姐的指导下勉强完成。客人太多,徐承志自己都忙不过来,压根儿没有时间搭理伽伽,高姐也是手忙脚乱,给三个柜员过交易。这笔业务伽伽基本完成,但等柜台业务结束后整理单据时发现少复印了一张客人工资账单信息,于是伽伽又打电话给那位客户,表示自己今天工作失误少复印了一张单子,希望他下次再来办业务的时候带上那份单子,好补复印一份。对方表示理解,很愿意到时候再带上那份单子让银行补印一份。伽伽又松了一口气。